她欠了裴延太多太多,她不能继续欠下去了,不然别说下辈子,她永生永世都没法偿还这笔债。
“叶铭煊,你是个魔鬼,歹毒的魔鬼。”她说完这句话就挂了电话。
叶铭煊没有反驳,为了她,他愿意成魔成佛,不过只是一念之差罢了。
裴延在一边被人控制着,绝望的从喉咙里发出低声嘶吼,却怎么也阻止不了叶铭煊想要做的事情。
背后控制他的人是裴家老爷子派来的,没有父亲愿意容忍自己的儿子为了一个给别人生了孩子的女人搞得自己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他愿意配合叶铭煊,逼裴延放手。
为了防止裴延阻挠叶铭煊,裴家的人硬是将裴延关了整整一天一夜才将他放出去。
裴延知道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足够叶铭煊做太多事。
宓晴思本以为她可以带着孩子悄悄离开,她以为叶铭煊只是嫉妒她跟在裴延身边,她以为只要再次消失,就可以让裴延脱离困境,让叶铭煊放手。
然而她错了。
是啊,叶铭煊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她。
她打了车准备离开青城的路上,被几辆黑色轿车拦截逼停。
叶铭煊完全不顾这里是高速,吩咐人将宓晴思的车子团团围住,眼看就要制造出大堵车,他站在车窗外,透过玻璃盯着她:“跟我回去。”
宓晴思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抱紧了怀里的孩子。
司机被这个阵仗吓坏了,放下了车窗,叶铭煊的声音传递进去:“只要你跟我走,我保证什么都听你的,不会伤害你跟孩子,也不会把你们分开,我甚至可以把她当自己的孩子养,只要你跟我回去。”
宓晴思绝望的看着他:“叶铭煊,事到如今我们已经两败俱伤,我也离开了裴延,你就不能收手吗?”
叶铭煊没说话,离开裴延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只有她而已。
雪儿不懂这个世界,底下的智力让她记忆力也跟着地下,看生命都是新鲜的,她伸出小手,去抓车窗外叶铭煊的衣角,看着他灿烂的笑,伸出小手要抱抱。
叶铭煊低头看着抓着自己衣角的小手,宓晴思也在看着怀里的雪儿。
雪儿从来没有这样跟裴延亲密过,哪怕裴延从她出生开始就一直照顾她,她也从来没有主动要求裴延抱抱,可现在,雪儿却要让叶铭煊抱抱。
宓晴思有些绝望。
血浓于水,她那么爱雪儿,难道她该抹杀雪儿渴望得到父亲的天性吗?
如果她坚持离开,坚持不让雪儿接触叶铭煊,那她和此时的叶铭煊有何区别。
许是为了雪儿,许是为了父女连心的天性使然,宓晴思终究妥协了。
她下了车,叶铭煊看着雪儿,本能的伸手去抱,宓晴思大惊,转身护住了雪儿:“不要碰她!”
叶铭煊急忙收回手:“好,我不动她,你上车。”
他亲自替宓晴思拉开车门,有那么一刻他竟然觉得,裴延的孩子竟然让他恨不起来。
其实他只是怕宓晴思抱着孩子太累,想要给她减轻负担而已。
宓晴思极其防备的上了他的车,眼看着道路被疏通,眼看着道路两旁的树木一棵接一棵后退,她知道,自己离漩涡的中心越来越近,她这一生,怕是终究要这样过去了。
叶铭煊在这里置办了一套房产,接了宓晴思回来之后,他带着宓晴思熟悉了她的房间,又带着宓晴思看了婴儿房,还想要让她熟悉一下整个环境,却被宓晴思拒绝了。
她蜷缩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肯出来。
“我在这里挺好的。”这不是她的地盘,她只想圈出一小块自己的领地,安安静静待着就好。
叶铭煊也没有逼她,想要去逗弄一下雪儿,试图以此拉进他和宓晴思之间的距离,宓晴思却总是警惕的挡开。
他并不强求,改变需要时间,慢慢来就好了。
“孩子需要什么,就尽管跟我说,她喝什么牌子的奶粉?”
宓晴思不想理会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抱着雪儿轻轻摇晃。
叶铭煊并不着急。
人已经在他这里了,来日方长,总有一天她还会开口跟他说话,从前她能追求他十年,现在他也能拿出十年时间来偿还她。
雪儿在宓晴思怀里哇哇大哭,宓晴思手忙脚乱的哄了半天也不见好,叶铭煊对小孩子无感,随口问了一句:“是不是饿了?”
宓晴思正焦急,便也随口接了一句:“箱子里有奶粉,她只喝这一种。”
叶铭煊看了一眼箱子,是密码锁。
“密码是多少?”他问道。
宓晴思却忽然安静了,她不敢说出那串数字,并不是怕他打开箱子,而是怕他知道这串数字背后意味着什么。
叶铭煊等了半天不见动静,一回头却对上宓晴思盯着自己看的目光。
再次相遇以来,她从来没有正眼看他一眼,这次两人却目光相对,叶铭煊心中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便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宓晴思泄了气,仿佛斗败的公鸡,连最后的骄傲都失去,没有勇气抬头去看他一眼。
叶铭煊怎么也没想到,她用的密码居然还是自己的生日。
多年前,宓晴思所有的密码都是他的生日,她的社交账号,她的银行卡,她的锁屏密码,本以为经历过这样的变故之后她会改掉这个习惯,却没想到还是一直保持了下来。
雪儿依旧还在撕心裂肺的哭,叶铭煊不想假手于人,亲手冲奶粉,他不知道怎么冲才是合适的,宓晴思想要自己来,却被他拦下。
“你告诉我怎么做就好。”
不为了孩子,而是为了她。
他想要为她做点事,为她的孩子做点事。
只要做这一切能够让她回心转意,他都愿意。
宓晴思不忍雪儿一直啼哭,不得不告诉叶铭煊怎样冲奶粉,叶铭煊一边做一边默默的记下步骤用量温度,将冲好的奶粉送到宓晴思手里。
他本来是想要亲自喂的,可他担心宓晴思会误以为他要对孩子做什么,只能站在旁边远远的看着宓晴思哄孩子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