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然轻轻拍了拍宋冉的手以示安慰:“我也不知道我们在那,但是应当是没有出京都的辖区。”
宋冉竭力维持镇定:“而且我那些在画舫的仆人若是一直等不到咱们,必定会派人去问问情况的,他们肯定会找咱么的。”
锦然面色严肃的摇了摇头:“但是光等着别人来救咱们肯定是来不及了。从画舫到你家,最后再到我家少不得要一个时辰,我估计着他们这是要等日落后出了京都到别的地方去。咱们如今在马车里也不知道如今何时了,若是错了时间......”
锦然的话没有说完,可是宋冉却已经懂了锦然的未尽之意,她紧张的攥紧了一角:“那咱们到底该怎么办?就凭你我二人,我们连外面的一个人都打不过。”
锦然也紧紧地抿住了唇,她这是重生后第一次这么无力。但是束手待毙的话,锦然也不甘心。
她从怀里取出了个帕子:“如今也没有办法了,我们两个硬拼的话是不可能打得过外面的。”锦然边说边从耳边摘下了金丝点翠的耳环,她狠心拔下头上的簪子将手戳破,在帕子上写下“救”字,再将耳环包在手帕里,顺着车窗外悄悄扔了出去。
“现如今只能祈祷有人能捡到我的帕子来救咱们了。”锦然无奈道。
锦然只能希望有人看在手帕里包的首饰贵重的份上,到官府里去通知一声。即使没有人看到,这沿路洒下的鲜艳手帕也能给来救她们的人指路,且手帕里有沉甸甸的的首饰,也不会轻易被吹走。
锦然飞快得给宋冉解释了自己的想法,在解释的途中,她又放了个手帕下去。
宋冉也开始跟着一起做,她现在害怕得紧,随着锦然一起求救也让她心里安稳了些。
宋冉害怕的握住了锦然的手:“然儿,我......我好害怕。”到底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心里说不害怕是假的,她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心里除了害怕还是害怕,驾车的两个人明摆着是穷凶极恶之人,还不知道有什么招数等着她们二人呢。
锦然心里也是没底的很,但此时她只能安慰宋冉:“没事的冉儿,他们是有目的的冲着咱们两个来的。肯定知道咱们二人的身份,你背后的宋家和我背后的盛家势力都不小,她们是不敢随意惹上京都的两大世家的。”
她们现在还不知道两人的目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锦然其实心里有个暗暗的猜测,她怀疑这件事是皇后所策划,毕竟这件事的时机也太巧了些。锦然她不是没有一个人出去过,但是却从未被绑架过,这次和宋冉第一次一起出来却被人绑走。而知道她和宋冉一起出来的,除了宋、盛两家的下人,便是宫内的嫔妃了。
而迫切需要把宋冉除去的,只有一个皇后。
就像锦然对方天戟所说的那样,宋家的女儿嫁给五皇子,势必会壮大五皇子一方的势力,连太后都会站到五皇子的一方。这对四皇子一方来说必定大大的削弱他们一方的势力。皇后是绝不可能就这样干看着宋冉嫁给五皇子的。锦然猜到了这一层,但是她却没有想到皇后竟然连一日都不愿意等,下手这样的快。
而在锦然来的这趟路上,还有一队人马在奔驰。
打头的是个异族男子,他伸手示意身后的手下停住,俯身捡起了地上粉色的一团,他展开那一团,面色愣住:“盛......盛锦然?”
这捡起锦然手帕的人,正是胡提拉。
胡提拉曾被锦然所救,也算是和锦然相处了几日,他对于锦然的手帕可是印象深刻的。
当初胡提拉受伤时,锦然便是用的同一块花色的帕子为他包扎的伤口,而那一块帕子还在胡提拉的怀里躺着。这些帕子都是锦然亲手所缝制,帕子上的梨花花纹独一无二,胡提拉还没有见过第二块与其花色一样的帕子。
而胡提拉刚刚捡起的帕子上却是有个血红色的“救”字,血字还因为时间的慢慢过去而有些微微泛着黑,提醒着那个捡起帕子的人帕子主人危险的处境。胡提拉抿起了唇,他抑制住自己心内的焦急,将马头一拨,冲着帕子掉落的方向一扬鞭:“你们先回去吧,我这里还有事。”
说着他将鞭子抽了下去,顺着刚刚锦然所坐的马车离去的地方追去了。将身后手下焦急的呼喊抛之脑后。
胡提拉的速度很快,不就就追上了正全速行进的马车,他拉住了缰绳,慢慢坠在那马车的后面。他认识锦然素日里出行的那一辆马车,并不是这一辆,正当他犹豫时,马车的车窗却被人轻轻拨开,洒下一方粉白的帕子。
胡提拉心里一凛,如此说来锦然可能是并没有乘坐自己素日乘的那辆马车,而是换了一辆或者是被人掳到了那一辆马车上。
胡提拉暗暗观察车上的两个人,现如今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看着锦然,他不敢贸动。
但是随着胡提拉跟随着马车越来越往外走,胡提拉也不得不出手了,毕竟越往外走说明越偏远,说不定再走上一会还会遇到那些绑匪的同伙。
他索性一打马快步往马车边走去。
那两个坐在马车上的人一看突然窜出了个人也是警惕万分,他们一个往后仰,护住了马车的车帘,而另一个则是冲胡提拉抱拳:“这位兄台是哪里人?你有什么事,怎么突然拦住了我们?我们今日有还有些事情,就不陪兄台你唠嗑了。”
而锦然和宋冉在车里听着也是惊喜万分,她们互相对视一眼,惊喜的瞪大眼。锦然不动声色从头上拔下仅剩的一根单簪,她把还插在马车壁上的金片簪拔下来给了宋冉,示意宋冉自己拿着防身,而她则是弓起了身,紧绷起手臂,双目死死的盯住马车的车帘。
那门帘轻轻一动,有一个人就要进来了。锦然猛地跃起,她将手上的单簪狠狠插到那个人的脖颈处又拔出,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而一旁的宋冉也想疯了一样,把那个被锦然插了一簪的人狠狠往外推去,她的力气很大,因此使劲一推,那人竟然被推下马车。
那个被打的人反应不及,竟然就这样断了气。另一个人这才反应过来,他想伸手把宋冉拽出来,却被马车外的胡提拉一鞭子卷了起来。胡提拉狠狠的将那人从马车上拉下去,那人被使劲拖拽之下狠狠的摔了下去。
锦然看准了时机越到马上,她使劲拉住了缰绳,将狂乱的马儿往自己这边使劲拉住了。锦然也是到马场里跑过马的热,对骑马也算熟识的很。胡提拉被她潇洒的英姿惊艳了一瞬,他看锦然马术娴熟,索性便由她去,自己则走到马车后将那两个绑匪狠狠的打上几鞭,又将他们拿麻绳绑起来,堵住了嘴才罢休。
锦然惊魂未定的停住了马车,她扶着马车边慢慢下来,伸手轻轻抚了抚马儿,只感觉自己的双手和双腿都在微微颤抖。
胡提拉及时的打马过来,他伸手扶住了不断颤抖的锦然,轻声安慰道:“好了,好了,现在没事了,那两个人已经被抓起来了。不要害怕了。”胡提拉轻轻将锦然拉到怀里,不住地拍着她的后背,他感觉自己胸前的衣服被一双小手轻轻抓紧,似乎有什么湿热的液体沾到了自己的衣襟上。
胡提拉身上一僵,他的心豁然柔软下来,锦然她饶是刚刚利索无比的伤了一个劫匪,但其实还是害怕的。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啊。
胡提拉温柔的抚了抚锦然的头,锦然很快便抬起头来,她擦了擦泪珠,先是把在马车里哆嗦的宋冉扶了出来,后来想胡提拉完整的行了个大礼:“多谢胡提拉王子的救命之恩。今日若不是王子您,我和小妹便性命攸关了。”
毕竟胡提拉的妹妹胡夏娜和自己的关系没多好,锦然也担心他四处说今日的事,毕竟大家闺秀被两个匪徒劫走,想也知道会传出怎么样的名声来。自己和方天戟有了亲事,哪怕京都里有些风言风语,自己也无所谓,可是若是宋冉被传出这样的名声,对她绝对是个极大的打击。
所以锦然不敢和胡提拉说宋冉的真实身份。
好在胡提拉为人知觉的很,他抬头对锦然笑道:“锦瑞郡主,你放心,我必定会将此事守口如瓶,你们不说遇到了我。我也不说遇到了你们。咱们互相守口如瓶好不好?”
锦然本因为别人救了自己,自己却不愿意让那人提此事愧疚的很,此刻见胡提拉如此知觉更是不好意思,她微微低头不好意思道:“无论如何都谢谢胡提拉王子您,往后您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向我提,我一定拼尽全力也会实现您的要求。”
宋冉听了锦然的话也想跟着说些什么,但是锦然却是轻轻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胡提拉自然是看到了锦然的动作,他暗自猜测这个被锦然拉住的女孩的身份,但是表面上却知情知趣的不再提。
胡提拉王子说道:“现在时间也不短了,你们要不要回家?我将你们二人护送回去吧。”
锦然却是摇了摇头,她面带恳求道:“还请王子将我们二人护送到护城河的画舫处吧,哪里有我家的仆人。这里离护城河不远,走起来也快到了。且我和妹妹两人一早出来,没过一会就回去,京都的人难免会有议论。”
胡提拉王子一点就通,他微微颔首道:“等你们到了护城河哪里再派人去府上报信也不晚。”
胡提拉王子边说,边将锦然和宋冉扶到了马车上,他深刻的五官在阳光下格外俊俏:“两位小姐在马车上就好好休息一会吧。就由我来驾车吧。”
说完,他将那两个劫匪绑到了自己的马背上,而他自然是坐在了宋家马车的车架上,驾着车往护城河走去。
索性这里离护城河不远,胡提拉王子驾车不就便到了。
锦然和宋冉刚一下车,便看到了靠在岸边的画舫,这画舫周围围着数十个身着软甲的看见护卫,他们正围着一个面带焦急的老嬷嬷,那老嬷嬷不住地走动着,时不时往周围张望,这老嬷嬷看到马车旁的锦然的宋冉时惊喜的大叫出声,她以和身材一点都不相符的速度往宋冉这边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