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凉笙慢慢地握住拳头,打不过的感觉……好憋屈啊。苏凉笙瞪着季青墨。
“你还要什么要说的?”季青墨放松自己靠在椅背上,看着苏凉笙,表示自己洗耳恭听。
“算了,没事。”苏凉笙连说话的欲望都没有了。寒鸦是什么?放在现代来说,那是杠杠的医生,难道你生孩子被一个男医生接待,你还能心存疙瘩不成?
再说,现代人穿比基尼都自由自在,她换衣服的时候,还有里衣呢。
……她入戏太深了,她是一个现代人啊!!!一个不小心居然反应过激了!
季南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苏凉笙,看她与季青墨的相处模式,她似乎一点也不怕季青墨,且身手也不错。
苏凉笙平复了怒气,玩转着酒杯,不说话。
“寒鸦对你没兴趣。”季青墨看了苏凉笙一眼,苏凉笙此时一脸平静,将手中的酒杯握得发响,季青墨突然意识到对方好像是一个女子吧,怪不得反应那么大,还是解释一下为好,万一她去找寒鸦拼命,寒鸦多半为了维护苏凉笙的清白自残双眼:“他是一个君子。”
“我没有打算追究。”苏凉笙闷闷地说。
“很好。”季青墨说完,开始吃菜。
季南骨觉得自己的存在感已经为零了,完全被忽略不计了,他就这样睁着大眼睛看他们谈情说爱。
然后,就陷入了僵局,没有人说话。
季南骨在心里默默叹气,看来那个承担大任打破僵局的只能是我。而且,季青墨不关心的问题,不代表季南骨不关心;季青墨自视甚高,那么季南骨就应该认命地帮他打理一下基石。
劳苦劳累的命。
季南骨轻轻咳了咳:“六弟妹真是不同凡响啊。据三哥所知,古字可是一门生僻的学问啊,六弟妹师从在谁的门下?”
苏凉笙不反感季南骨,至少这个人看起来就是正常的,虽然此刻她很清楚,季南骨分明就是在审问她啊。
但是你会审,我也会编啊。
苏凉笙将自己从酒杯的花纹的世界里面撤出来,对季南骨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谢三哥的谬赞。事实上,凉笙对古字是无师自通的,可能是天赋异禀吧。”
天!赋!异!禀!这么敷衍的答案你怎么好意思说?
“呵呵。”季南骨不得已地干笑了一下:“那你的身手呢?也是无师自通?”
“三哥真是聪明,又猜对了。”苏凉笙顺势夸了季南骨一下。
“你为何决定帮青墨?你可知道这是大罪啊。”季南骨又抛出了一个犀利的问题,你有本事在回答我无师自通啊。
“我既然入了六王府,命运本就与夫君相联系,他荣我兴,他衰我败。我就算不帮夫君,我也是负上了罪名的人。但是历史是有由胜者书写的,若夫君成功改天换地,又何罪之有呢?况且,我已经是夫君的人了,自然应该为夫君排忧解难。”苏凉笙毫不避讳地看着季南骨的眼睛。
看着我一片明净的眼睛,你就应该知道,我是一个真诚的人。苏凉笙满意的微笑着。
“凉笙,在三哥面前,无需演戏。”季青墨实在听不下去了,说的如此的慷慨大义,若是不小心触及了他人心中的柔软该如何?苏凉笙是不会负责任的,因为她是一个鬼话连篇的女子。
苏凉笙的笑容瞬间就顿住了,她冷冽地收回表情:“好,那我便直说了,我对古字对武学的了解,生而带来这件事是真的,我帮助六王爷的原因也很简单,我对破布以及孤神墓很感兴趣而已。”
老娘带上了真诚的感情去帮你,你居然不领情,那便划分得干干净净的。
季青墨盯着苏凉笙的眼睛,苏凉笙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眼角微微吊起,跟一个狐狸精一样。但是她总是低眉浅笑,与世无争,就算偶尔的抬眸也是充满着懈怠与懒散,可那鲜有的露出的洞察一切的精光却总是让人一震。有时候,季青墨会以为她是一尊得道的佛,拥有洞察世事的明达,拥有与世无争的胸襟。
“那,当初的囚禁,你为何要走?”
苏凉笙也盯着季青墨的眼睛,季青墨又一双很惑人的眼睛,他的眸子如同一个黑洞,漆黑寂寞,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逃不开黑洞的吸引。季青墨的眼睛也是如此,放佛可以操纵他人,将他人拉入无边的黑洞寂寞和绝望里。他的声音也一直是那么平稳、那么清冷的,平静无波,似乎一说出来就会结成冰。
苏凉笙的嘴角扯起一抹放肆的笑意,大大方方地承认:“因为那时我看你不顺眼。”
“为何?”一丝不悦闪过季青墨的眼底。
“你自视甚高。”
“那如今呢?”季青墨眼中的不悦消失了,自视甚高,在季青墨眼中,是一个事实,也是一个优点。
“你既有实力,我将就将就。”苏凉笙很宽容地说。
季南骨托腮看着他们两个,神人之间的博弈,我等凡人怎么插嘴。
静默了半响。
季青墨不咸不淡地开口,清冷的声音终于没有夹杂着杀气:“既然决定跟随我,那你的包袱便弃了吧。”
“……”苏凉笙吓得连筷子都掉了,这个季青墨,怎么连这件事都知道?苏凉笙拿着淡定的无视了掉地的那根筷子,直接用一跟筷子戳了一个蛋,直接驳回季青墨的话:“不能,万一我决定离开呢?”
“本王爷看上你的才华了,便不是你要走就可以走的。”季青墨展开折扇,习习的阴风飘散开来。
苏凉笙觉得腿部各处关节发寒。
“若我折了你的腿,你怎么跑?”季青墨的话似乎很随意也似乎很认真。
苏凉笙:“……”我是不是该服软啊,以为要是有人敢跟苏凉笙说这话,苏凉笙就立刻上去一个过肩摔,再挑断手筋脚筋,带到某一个古墓里让他等死。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季青墨不比常人。
仔细想想,哪次聊天不是苏凉笙服软之后,季青墨再妥协的。
如此想想,苏凉笙认真地抬起头:“我这个人很有原则,你待我以真诚,我便倾情相报。你囚我,我远你,你善我,我亲你。我的去留,决定权在你的手里。”
季青墨收起折扇:“我这个人很不讲道理,一般要求别人先付出。”
我能告诉你,我们是同类吗?苏凉笙的嘴角抽了抽,高贵如苏凉笙,什么时候不是别人捧着真心给她无视,怎么现在变成她要捧着真心等季青墨来践踏。
果然一报还一报,一物降一物!
苏凉笙按住额头跳动的十字架:“我尽量。”
季南骨轻咳:“有没有人能照顾一下我这个局外人?”他们讲的东西那么高深,他听得好累啊。
“既是局外人,又何必入局呢?”季青墨凉凉地看了季南骨一眼,孤神墓的这件事,季青墨本就不想季南骨牵涉其中。
季南骨不乐意了:“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关心你你还那么多意见啊?”
季青墨无动于衷。
季南骨把目光放到苏凉笙身上:“六弟妹啊,既然你准备和季青墨共谋大事,那便是自己人了。我敬你一杯。”
苏凉笙端起酒杯,想着反正就一杯,应该不会醉。
季青墨直接拿过苏凉笙的酒杯:“三哥,她不会喝酒。”
“这么快就护着自家媳妇了。”季南骨耸耸肩。
季青墨将酒水一饮而尽:“三哥,我不瞒你,我与凉笙并无男女之情,当我们的大业得逞,她便得到我的一纸休书。”
季南骨瞅了瞅季青墨满脸的理所当然,在瞧了瞧苏凉笙一脸的逆来顺受,微微地蹙眉,这种混账话怎么可以当着女孩的面说呢。
季南骨又开始操哥哥这个语重心长的苦口婆妈的心了:“青墨啊,人家都说糟糠之妻不可弃,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呢?皇家有几家是有情有爱的,无情无义也可以过日子嘛。你怎么可以把凉笙妹子赶出去呢?凉笙妹子又不是不让你三妻四妾什么的?”
苏凉笙掩嘴而笑,忍不住开口拆台:“我吧,真的不允许我的男人三妻四妾。”
季南骨有些嗔怪地看了苏凉笙一眼,人家在帮你呢!
苏凉笙瞬间就笑了,想起第一眼看季南骨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一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现在看来倒是一个真性情的人。
季青墨既然不避忌季南骨,苏凉笙认为季南骨应该知道真相:“三王爷,我有我向往的自由,六王爷有他向往的温柔乡,我们成亲,只是因为圣旨,待你们成就帝业,这圣旨就不再有约束力了。虽然我们彼此都无感,但是幸好六王爷通情达理,我们已经达成协议了。”
季南骨点点头,不经意地瞟了季青墨一眼。苏凉笙与他划清界限也是应该的,哪一个女子想把自己的后半生浪费在一个半身不遂的男人身上,季南骨表示理解苏凉笙的决定。
“若你们已经商定好,也是极好的。”季南骨如是地说,如果两人在一起勉强,何必强求。况且,季青墨还有一枚心上人呢。
而且,苏凉笙也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若是停留在季青墨这棵歪脖子树上,倒真的有些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