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谦一拍桌子:“放肆,公堂之上,岂能喧哗?这是个讲理的地儿,不是比谁说话大声。再乱叫,在加告你藐视公堂。”
锦玉芝看着嚣张气焰突然又出来的徐志谦,一时也无话可说,现在理都不在自己这里还能说什么?
徐志谦很得意,他看向画扇的目光又温柔了一些:“你说完了吗?”
画扇字字铿锵,句句冷硬:“没有,民女还有告,锦玉芝第一次谋害不成,又趁着归宁大喜,企图下毒杀害六王妃,民女实在忍无可忍,不忍天天接受心理煎熬,自己来投案。如今六王妃还躺在床上生死不明,而锦玉芝却不知悔改,企图诡辩,还寻了一个替罪羊,呵呵,我再告锦玉芝下毒杀人,并且藐视王法,拒不承认罪行。”
千雀奴在一旁看着,不禁为此女的气节折服。临危不惧,淡定自若为主人慷慨赴死。
画扇这些年经受了苏凉笙很多的折磨,也跟着苏凉笙走过很多地方,见识过不同的人,做过一些阴谋诡计,虽然……失去了很多,但是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她是比一般小家碧玉更加见多识广。在加上跟着六王妃混多了之后,也学得了一些她的淡然。
画扇此次为报恩而来,没有想过要活着回去。所以,无所畏惧!
“好好好。”徐志谦太高兴了,连说三个好字,转头去看锦玉芝:“你有何话要说啊?”
锦玉芝听完画扇的说法,心里虽然凌乱害怕,但是依然勉力抬起脊梁:“大人,我很佩服画扇这个死丫头编故事的能力,但是她是六王妃的人,可能她过于担心六王妃而编撰出了一个故事呢?她刚刚说的那些故事有证据吗?”
徐志谦自信满满地说:“你!你你别太得意啊,证据本府自然会查。来啊,快点呈上账簿。并且去把那个锦绣山庄的两个人给我叫过来。对了,今天送账簿的人肯定全部是心腹,全部给我抓了,我要好好拷问拷问,看看他们五月二十日在干嘛(苏凉笙失踪的日子)”
锦玉芝突然有些紧张,再看不出这是个精心布置的局她就是傻子了,会不会其他的地方也会被人动了手脚。
“是。”账簿呈上,徐志谦便随意地翻了一页,那一页被人折叠过了,徐志谦轻轻地抚平那一页的痕迹:“这一本账簿是你们锦绣山庄刚刚送来的,这一页是本府今天早晨查看的时候发现的,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你拿了一瓶来防身。”徐志谦顿了一下,阴阳怪气地说:“诶呀,防身,这借口好精致啊。”
“怎么可能?我从来没有在锦绣山庄拿过‘此物最相思’。”锦玉芝不可置信地摇头,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且不说她真的没有拿过‘此物最相思’,就算拿了,哥哥是不会送这种致命的账簿来害她的。
“账簿一定是被人调换了。”锦玉芝喃喃地说。
徐志谦笑得花枝乱颤:“嗯,怎么可能?本府还特地问了护送的人,都说一路平安过来的。不急不急啊,等会本府把他们都抓来好好问问。”
“带刘水娘。”徐志谦志在必得地笑了笑,让她来把刘水娘这个替罪羊给除了先。
锦玉芝的心里重新燃起希望,对,只要有了刘水娘来承担这一切,再打点打点,必然可以洗脱干净。
刘水娘脸色苍白地走过来,微微颤抖地跪下:“民妇刘水娘见过大人。”
刘水娘四处张望,果然在人群里看到一个人带着她的儿子,那个人的手按在她儿子的肩膀上,她的儿子就这样看着她,掉眼泪却哭不出声音。
另一边,寒鸦和春水打扮成普通夫妇的模样,寒鸦靠近春水说:“一个五个人,除了那个挟持者,他两边各站一人,背后站着两人,完全把刘水娘的儿子包围得死死的。”
春水看着靠得明显不再那么近的寒鸦,心里有点异样,但是她没有表露,而是给了一个眼神。
“我从空中阁楼派了十个好手过来,他们每两个人对付一个人。我和剩下的负责两个人对付那个挟持孩子的人。你把孩子带走。”寒鸦轻声地和春水说着,奈何人群喧杂,寒鸦不自觉地弯腰靠近春水。
春水比了个手势:我们这是要明抢吗?
“怎么?难道我们还明抢不过他们。”寒鸦的脸上闪过一抹自信。他笑,眸光熠熠,像是能装下整个世界。
春水被闪到了,立刻转头,尽量目视前方,面不改色,暗自准备着接下来的动作。
寒鸦突然剧烈地咳嗽。
那个孩子旁边的四个人立刻被拉开,扯开,抛开,扔开,简直快准狠,空出了缝隙。
两人一组里,一个人负责快速地拉开人,另一人负责阻止他们再次接近。
寒鸦立刻飞出一枚毒针瞬间麻痹了劫持的那个人,春水顺着缝隙直接拉走孩子,跳跃,翻转,直接消失在众人视线中间。
现场乱作一团,得手之后的春水和寒鸦立刻撤退。
那五个人立刻去追孩子。
春水和寒鸦是有备而来,一路上准备了乞丐帮,贫民群,孩子群,小贩群去拦阻他们五人。
很快,顺利地撤出重围。
而这边,审问还在继续。
刘水娘看到儿子被救走,忍不住哭了出来。
刚刚的骚动已经打扰到徐志谦了,他大声地问:“怎么回事?”
门边上的回答:“有些刁民在闹事,不过好像全部都走了。”
徐志谦点点头,又把心思全部放回来,一看刘水娘哭得跟什么似的,不禁有些嫌弃地问:“干什么啊?”
刘水娘回过神来,边擦眼泪变掉眼泪,磕磕绊绊地说:“民妇,民妇初次来这种地方,民妇害怕,民妇什么都没有做,民妇什么都不知道,请青天大老爷明察,还民妇一个清白啊。”
徐志谦明显对那句青天大老爷很适用,他安抚道:“没事,你不要着急,本府找你来呢,也是为了了解情况的,不要紧张,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便是了。我问你,你可曾在梦中说过要害死锦玉芝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