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么休想!老子又不是来求他的。”苏凉笙一甩衣袖,大大咧咧地推门走了。
画扇微愣,最近小姐的确都以男装示人,是不是最近男人喜欢男人的风气越盛,所以小姐的也要迎难而上啊。
突然,门又被打开了。
画扇抬头就看到……视死如归的苏凉笙:“那就盛装打扮吧。”
苏凉笙此次去与季青墨谈事情,气势不能弱,要加上一切能够加分的项目。如果颜值真的那么好刷,那么为什么不刷!
苏小姐的选择这种艳名满京城的活法,必然有道理。
画扇静默了一下,这才是我家小姐啊。
“要好看,不能妖,速度要快,没有失误。”苏凉笙看了一眼铜镜中朴实无华自己。果然觉得自己有靠脸吃饭的天赋,却偏偏要用才华,活那么累干嘛呢。
画扇应承着,好久没有听小姐说这句话了,再次听到,倍感恐怖。因为以前小姐说这句话的时候,妆容出来若是不满意,画扇就完蛋了。
苏凉笙闭着眼睛,睡得腰酸背痛。
再次睁眼的时候。
她又不认识自己了。居然面目全非啊!
苏凉笙穿着端庄厚重的服饰,一步一步地走过来,觉得腰酸背痛更加厉害了,所以……苏小姐还是挺有本事的,每天每天带着十几斤的东西在身上。
活着不累么。
苏凉笙走进正厅的时候,季青墨正在跟巧婆婆聊天。
巧婆婆看到苏凉笙的时候,非常不高兴。她可是一家之主,不发一言就消失一月有余!也不知道一个女儿家能够在外做些什么!难道坊间的传说是真的,难道她方舒巧吃的米和盐如此多,难道还会看走眼?
在苏凉笙的不在的时候,季青墨(千面郎君)可是很寂寞乏味的,每日每日就是研习诗书。本以为皇上给六王爷许了婚配,会让他有个陪伴。
可是,难道这个六王妃是那出墙的红杏?!
苏凉笙也得到了这个讯息,巧婆婆都快把不高兴写在脸上了。她虽然歉疚让老人家生气了,但是不难过。因为她有自己想要追求的东西和自由,不会因为巧婆婆而停下来。以后,她苏凉笙会待巧婆婆依然会一样的好。
若是巧婆婆要心存芥蒂,那也无法了。
季青墨一看她们之间的暗流,就知道因何而起。他伸手招呼苏凉笙坐到他身侧:“巧婆婆,这些日子凉笙舟车劳顿,看起来是累坏了。都怪本王不好,非得让她去看看我母妃。你也知道塞北这地,总有些难走。本王娶了妻,自然要告知母妃一声。而本王又不便远行。”
苏凉笙听到季青墨如此说,觉到季青墨在帮她,差点吓得没有站住,身上的繁复服装实在醉人,如同她这种风一般的女子,实在撑不住啊。
季青墨看出她已然失衡,便伸手扶住她,有些不悦地蹙眉,向来是清爽的模样,如今这么一看,真是繁琐至极啊。人儿虽然是极其美丽,但是不如先前的洒脱好看。
巧婆婆这下就开始怪罪季青墨了:“你不便远行,当初远行个一年半载不回来的时候,怎么不说呢。塞北那地寒凉,你怎可让凉笙一人去呢?”
苏凉已然站稳,立刻伸手扒开季青墨的爪子,向巧婆婆解释:“巧婆婆勿怪,夫君有安排人相随。”
对!安排了一个花兮花来监视她。苏凉笙此时此刻说出来,既美化成了一番好心,觉得自己跟吃了一个苍蝇似的。
巧婆婆一瞧这二人相处和谐,相敬如宾,便也放心了,慈爱地退了出去:“那么老朽就不打扰六王妃和六王妃相见了。”
苏凉笙看巧婆婆退了出去,整个人的神经就紧绷了起来。话说,虽然她不觉得季青墨会让她死,但是惩罚一定会有的。
她是一声不吭就跑了出去。
季青墨转动了一下轮椅,坐到餐桌面前:“想必六王妃舟车劳顿,一定没有好好吃一顿饭吧。”
苏凉笙瞅了一眼这丰盛的饭菜啊,总觉得这是最后的晚餐,而季青墨的目光就如同在吊唁棺材里的死者。
“我不饿。”果断地说。
季青墨也不管她,自己便吃了起来,他知道苏凉笙回来,必然有事,没事她的性子会回来么。什么‘许久未见夫君,甚是想念’这种事情在苏凉笙面前,简直无所谓。
饭菜也是为她而备,可惜某人不领情。
苏凉笙坐到季青墨的对面,默默地看着季青墨,然后默默地拿起筷子。
打脸么?没事,脸皮厚就行。
季青墨难免勾起弧度,有些人倒真是前后矛盾啊。
苏凉笙抬起头瞅了一眼,很淡定啊:“反正这一桌子菜你也吃不完。我虽然不饿,但是还是能够吃得下。六王爷,独食难肥。”
逻辑多么通顺啊。
“开门见山吧。”季青墨不想与她打哈哈,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她为何回来。难道是觉得外面的世界太可怕,需要回来疗伤?
“六王爷消息通透,想必已经知道近日的消息,比如百里星辰入狱。”
季青墨差点把筷子给捏断了,好,很好,为了别的男人回来。花兮花必然知道,在信里提一下会死啊,害得他如此没有心理准备:“知道。”
“有何想法?”
“坐着看戏。”
“……”苏凉笙觉得自己要被气死了:“你又何必那么淡定呢?若是苏宁海再次上位,于你而言,也是麻烦。”
“那我能做什么?”季青墨摊开手,他当然知道苏宁海这个人喜欢咬着他,他又不是肉包子,为什么苏宁海喜欢咬着他呢?
上一次情花笑的事情,就是苏宁海的试探。
季青墨狠狠地回敬了一番。
“让九天交出袁科!”
季青墨差点把手里的杯子给捏碎了!下次跟苏凉笙谈话,他手里最好什么东西都不要拿:“你什么意思?”
她是认出他是九天了么?难道,她真摘过他的面具?如果知道了真相,她怎么如此淡定,苏凉笙不像那一种能够藏事情的人。
“九天……是你的人吧。”苏凉笙站起来,俯视着季青墨。
原来如此啊。季青墨倒是硬生生地松了一口气,苏凉笙还只是猜测。
如今苏凉笙的心摇摆不定,她跟本就是站在中间的那种人,季青墨可还不想她知道那么多。
“为何会有这种猜测呢?”季青墨仰起头看着苏凉笙,她的服饰庄重,嘴角的笑容自信,步摇还在随着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气度丝毫不输给任何一个男子。
也不知道是这件衣服衬托出了她的气场,还是她的气场强化了这件衣服。
总之,她看起来,就如暗夜里的明珠,自顾自的散发着光。
她比他见过的很多女子都有气度和眼界。
苏凉笙笑了笑,轻移莲步,身上的坠饰发清脆的声音。
“我们可以从获利者的方向来思考,苏宁海在京城中的守望者很让你头疼吧,九天拔了他们,获利最大的是你。”
“也许只是因为他碰巧对苏宁海恨之入骨呢。九天在江湖上的名声,也是嫉恶如仇的。”
“那我们再从他出现的时机来看,其他女人出事的时候,他都没有出现。直到我自愿成为诱饵。你那么聪明,那个时候就应该察觉到,这是苏宁海对你的试探。但是你不方便出面,所以你把九天叫来帮你做事。”
“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想而已。”季青墨漫不经心地转着眼前的酒杯。好生敏锐的一个人啊,苏凉笙若是敌人,真是不好对付。
苏凉笙已经走到季青墨的身后了,她俯身来下抢走季青墨之间的酒杯:“最重要的是,九天就救过你。在那一天,你几乎被胡来大师采了,他救了你。那一天,他的状态和神情,就像是为了救你而来。”
“也许,他只是为了去杀胡来大师而已。”季青墨继续扯,反正苏凉笙也没有证据。
苏凉笙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酒杯:“还有一件事让我怀疑,那就是九天在收集破布,不惜代价,且不为钱财。”
“……”这个,季青墨一时没有想好怎么解释:“也许,此人就是任性而已。”
苏凉笙走回自己的位置,端端正正地坐下,然后把手里的杯子扔回去给季青墨:“不管如何,这些猜测,若是被有心人听到了,就不是闹着玩的了。”她苏凉笙只是不擅长经营人脉,没有办法求证而已。
如同她这般的人,果然适合当谋士,调动属于别人的千军万马。
不过,苏凉笙不准备掺和,掺和就是作死!
季青墨微微地眯起眼睛,他怎么听出来威胁的味道?一把接住苏凉笙扔过来的酒杯,上下地抛着:“你是什么意思?”
“九天是你的人,对不对?”苏凉笙不答,反而开始求证。
“朋友。他从来不听我的话。”所以,苏凉笙你别想他吐出袁科。
“我希望你想方设法保住百里星辰。”
“不然呢?”季青墨帮苏凉笙把话给接了下来:“你想用这个来威胁我么?就不怕我杀人灭口。”
苏凉笙笑着摇摇头:“季青墨啊季青墨。你太小瞧我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心狠手辣,能不防着你么。”
“你什么意思?”季青墨饶有兴致地笑了,在政治的场地上,还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威胁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