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启勋问道,不屑地:“难道你母妃是想要脱罪?都已经认罪了,还怎么脱罪?让她不要异想天开了。朕会看在她生了你这个孽子的份上,给她个全尸的。”
“父皇,我母后真的有要事。”郭辰就是这样,说不出点吸引人的地方,让谁去相信他呢?穆芦不把这要事透露半点给郭辰,就是怕郭辰说不好,反倒害了自己。
穆芦啊,自己都对郭辰没信心,连这点信心都没,以前还要怎么去扶他成为太子呢?但事情都发生了,再说也无用,现在就看郭启勋去不去了。
还是贾云岫说了句话:“皇上,不如就听郭辰说说是什么事吧。”
“既然皇后这么说了,那郭辰你说说看,你母妃想说什么?”郭启勋好像是完全给贾云岫脸面而已。
郭辰将他唯一知道的一点说出来:“儿臣的母妃想见姨母一面,可是姨母在仪和寺里。”郭辰还是知道一点的。
郭启勋想了想,这没什么大不了,于是就同意了:“好啊,将死之人,让她见见穆苇也算是了了她最后的心愿。现在就派人去把穆苇从仪和寺带到宫里来。安静些,别丢人。”
郭启勋眼里的穆苇,就算不做什么都是丢人的,这原因还要追溯到以前在郭府的时候那一夜,穆苇躺在了穆芦的床上,过了那一夜之后,穆苇这辈子就赖着郭启勋了。郭启勋对此事觉得十分丢人,不愿提及,所以讨厌穆苇。这只是其一,还有很多原因让他讨厌穆苇的,要说出来可聊个一天一夜。
不管怎样,穆苇是装扮了一下跟着宫里的人到了丝缕宫,她稍微问了一下:“公公,请问何事?”
此时的穆芦已经不是以前哪个宠妃了,这些太监也不会给她和穆苇什么脸面,于是就回答一句:“不得多问。”
这只能说是穆芦以前在宫里做人太差劲了,让她身边的人都跟着吃苦。
算了,问了也没用。穆苇猜着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穆芦落到这个地步了找她去谈,是要帮助还是怎么样?帮助穆芦的话,穆苇是不敢也不愿的,现在就看穆芦想要说什么。
到了丝缕宫,门被关上了。
穆芦穆苇姐妹两个相互对视着。穆苇是急忙中被催促着打扮的,所以不怎么样,不过她本来就在穆芦眼里算不得什么,所以外貌不可怕。
但是穆芦的样子,头发没梳,妆容没洗没化,脸上也生了斑了。她没照镜子吧?以前要是穆芦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一定会跳起来暴跳如雷地要请太医来治疗脸上的斑,这头发和妆容是要大加修饰的。
今日,穆芦一定是没有心思去做这些了,看来她的处境是差到了极点。
“穆苇,这些日子在仪和寺里吃素,受苦了。”穆芦说道,脸很沉,在这被关闭的丝缕宫里,显得更沉了。
穆苇摇头:“姐姐在丝缕宫不一直是吃素吗?为了保持身姿,从不肯用荤菜,姐姐吃的苦比我更多。我怎好意思在姐姐面前吃苦?”
到现在还说官场话,看来是穆芦一夜之间成熟了啊,是啊,到她这个年纪也该长大成熟了,她知道不该直来直去了。但是现在明白这个道理太晚了。
现在就是该直来直去的时候:“穆苇,现在我的情况,郭辰也跟你说了,皇上皇后都知道了我和郭辰是杀害郭柠郭佑的凶手,也知道了我和郭启烨的那些事。现在除了你和郭觅之外,没有谁能帮我了。看在我们一母同胞的份上,你让郭觅在皇上面前说句话吧,我不想死。”
穆芦也有在穆苇面前低头的一天。可是穆苇到现在已经利用完穆芦了,那么就不会对穆芦马首是瞻了,不过,穆苇还是要敷衍穆芦一下:“这是自然,姐姐你是郭觅的姨母,他如果知道了姐姐有困难,一定会出来为姐姐说话的。”
“那现在就让郭觅来为我求情,为郭辰求情。”穆芦是命令式的,她只是想试探。
穆苇却是有一百个理由:“姐姐,现在郭觅是不知道你这些事的,要是让他卷进来,只怕皇上会认为郭觅也参与了这些事,到时候就没有谁可以救你了。所以我想着,还是等我想好办法再来让郭觅给你求情吧。”
先稳住穆芦,稳到她死的时候。这就是穆苇的想法,所以现在不能直接拒绝穆芦的请求。
可是穆芦受不了忍不住了,哗地站起来:“穆苇,你好歹毒啊!这么多年你都是在利用我这个亲姐姐,你想让你的儿子郭觅成为太子,可是郭觅是四皇子,没有机会。于是你就利用我和郭辰,让我与郭启烨屡次做那不为人知的事,让我指使郭辰和郭启烨连续杀了郭柠郭佑,让后让郭辰登上太子位,之后设计让郭辰与冷宫里的戚子叶相见产生孽情,郭辰被废。你的儿子郭觅就成了太子了。你这是在利用我来帮你的儿子成为太子啊!”
“姐姐,我这辈子都是在帮你啊,你为何要说我的不是?”穆苇委屈地说道:“姐姐太过分了。”
穆芦可不觉得:“对了,我差点忘了,你不让郭辰将郭启烨杀了,留着郭启烨残废的身体,是想着有一日郭启烨指出我,让我和郭辰无路可走只有死路一条对吗?穆苇,你的心思这么黑,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亏我将你当作好妹妹,什么都听你的,什么话都跟你说。”
既然话都说开来了,穆苇就恢复她隐藏了大半辈子的面容表情,变得愤恨了:“你有把我当你的妹妹吗?穆芦,你问你自己,你只是把我当你的丫鬟而已。在皇宫这么多年,我一直是个婕妤,你也从不在皇上面前说给我晋封,你只顾着你自己的未来!所以我才要为自己着想。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在为自己想了,我不想站在你的影子下面!”
“原来你一直藏着这心思,难怪娘亲去世之前会对郭辰说‘如果有一日郭辰的太子位没了,那就是穆苇你干的’,娘亲早就知道了!”
“可惜姐姐你不知道啊。”
穆芦发飙:“你就不怕我将这事告诉皇上,到时候你就死定了!”
“姐姐你的命已经是有一半在土里了,还说让我死,现在你想想,如果我死在你的丝缕宫里,皇上过来了会怎么想?我的郭觅会怎么说?告诉你,郭觅可没有你那郭辰那么蠢!他会让你无法说任何事!”穆苇将头上的簪子取下了,凶狠地对着穆芦。今日她被宣入宫见穆芦就感觉不妙了,早已准备好了一锋利的簪子了。
穆芦见情况不妙,于是就去夺穆苇手里的簪子,夺不到,就说道:“好啊,那你去死,我也不活,就让我们玉石俱焚,到时候看你的郭觅在皇上心里还有什么好样子。估计会很快被废掉。”
“我说过郭觅不是郭辰那么蠢……”
姐妹两个在吵在打,声音惊了外面的太监,门被开了,见这场景,也不说话,就将他们拉开坐好。
随后在皇上郭启勋的广平宫里,太监来报:“皇上,穆芦素妃和穆苇婕妤在丝缕宫大闹大骂,似是要生死相博。”
“有这事?”郭启勋放下毛笔:“她们姐妹素来很好,怎会吵了起来?还要杀了对方?”
“皇上,看来是穆苇与穆芦的恶毒事情脱不了干系。”贾云岫就简单一句。
郭启勋决定:“走吧,皇后,去审问清楚。朕不能让任何一个害过郭柠郭佑的人逃脱!”
贾云岫就一块去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其实我也不知你们姐妹是什么事,但真的被我料中了,你们这姐妹墙一推就倒。
现在来审问这对老姐妹吧。郭启勋和贾云岫是将穆芦恨到了十八层地狱了,但不知这背后还有什么可恨的。虽然他们不愿再去恨,因为那只会让心更痛,可是他们,不想放过任何一点曾对郭柠郭佑不好的人与事。
“怎么回事,没有一点后妃的样子,你们姐妹两个将对方弄成这个蓬头散发的样,知道像什么吗?鬼啊!”郭启勋对她们没有好话了。
“皇上,臣妾要向您举报穆苇,她才是……”
“皇上,您不要听素妃的,她想栽赃我……”
两个姐妹完全互相黑了,真是让人看笑话了。贾云岫就等着看她们还笑得出来没。
郭启勋一声吼:“吵什么?安静!一个一个说,穆芦,你比穆苇年岁大,你先说。穆苇你闭嘴,否则就出去!”
穆苇只有闭嘴,想着该怎么应对穆芦的话。
穆芦将事实后面的事实全部一股脑说了:“皇上,郭柠郭佑的死不是臣妾的主意,都是穆苇在背后唆使,说只有杀死郭柠郭佑才可让郭辰成为太子,她还让我去和郭启烨做那苟且事……后来穆苇设计让郭辰与戚子叶相见,才有了那见不得人的事……穆苇就是这么一步步先利用我杀了郭柠郭佑,让郭辰登上太子位,尔后将郭辰的太子位毁了,最后达到她的目的让她的儿子郭觅成为太子。”
“还有,穆苇不让郭辰杀了郭启烨灭口,就是想让郭启烨有一日说出这些事,让臣妾和郭辰都去死。”穆芦哭喊着:“皇上,这都是穆苇的主意啊,臣妾被她耍了。”
真的是像贾云岫所料:这些事情虽是穆芦指使,但都是穆苇出的主意,可是你们谁逃得了啊?
郭启勋听到穆芦这番想要脱罪的解释后,没有可怜她,而是更愤怒了:“穆苇让你做什么你都听她的,你有脑子吗?”
没有,穆芦的脑子都是自主地被穆苇控制着,直到这几日才长了脑子在她那个头颅里,不过已经晚了。
“皇上,都是穆苇唆使的啊,臣妾哪里知道会这样啊?臣妾对不起您。”穆芦还使用着她在房中那柔弱妩媚的一招。
但是没用,郭启勋问不出声的穆苇:“穆苇,你是凶手,你觉得你该受什么惩罚?”郭启勋不想看穆苇一眼。到现在也不想。
穆苇比穆芦冷静多了,但是越冷静就说明她的有备而来,暴露了她的恶毒:“皇上皇后,奴婢不知该怎么说,素妃刚才说的都指向奴婢,可是奴婢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难道可以凭素妃的一口之词来断定?奴婢的亲儿子郭觅都认素妃做母亲了,可是素妃在这将死的关头将所有事情都怪到了奴婢身上。奴婢只有期盼皇上皇后三思。奴婢不畏惧死,但只担心皇上皇后漏杀了这恶毒的女人。”
穆苇现在也显得比穆芦聪明,她一直说着“皇上皇后”,而穆芦却只说“皇上”,穆芦是自以为皇上郭启勋会念在往日旧情饶她一命。不过穆芦想多了。
而穆苇呢,现在她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来为自己开罪,饶是穆芦没有任何实在的证据,但郭启勋贾云岫也肯定穆苇与穆芦的恶毒行径脱不了关系。
在郭启勋看来,穆苇肯定是知道这些事的,但是穆苇不来举报,那就是穆苇的罪!
“你们将来在族谱中会被记载成病重而亡。”郭启勋怒视穆芦,起身而走。
一句话定了穆芦穆苇的死了。
贾云岫问了一句:“皇上,现在还让穆苇住在仪和寺吗?”
“那里是皇家的寺庙,别让穆苇脏了那里,即刻让穆苇服毒。”郭启勋对她们姐妹还是有偏差的,可以留穆芦一段时间,但是不容穆苇。
贾云岫帮了穆苇一下:“皇上,现在郭觅是太子,穆苇是他娘亲,如果现在穆苇突然死亡,只怕郭觅会难受,臣妾的想法是,暂时留穆苇在空山斋住一段日子再说。”
“那就依皇后的意思吧。”郭启勋完全听贾云岫的了。
贾云岫留着穆苇的命可不是帮她,而是要让她看到得到更糟糕的报应。
流远宫。
郭启勋和贾云岫两个,又是一番叹息,贾云岫不想说什么。郭启勋觉得真相全明了,贾云岫会如何呢?是不是要问“云岫你现在开心吗?郭柠郭佑的灵魂一定很感激你”。
说不出这样的话啊,郭启勋觉得贾云岫很难再开心,那么要怎么样才可让她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