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氏没有回答穆芦,但思考了穆芦的话:不能让穆芦穆苇姐妹有事,不能让她们再糊涂下去,那样只会走向死亡。另外,这对不住贾云岫的事,穆芦穆苇姐妹必须得到报应!
想了很久,凌氏将两个女儿招集过来,宣布了她的命令:“我仔细想了,为了你们的将来,这样,以后郭辰就是皇后贾云岫所出,穆芦你不得再和郭辰见面!”
“为什么?”穆芦不服这个命令。
凌氏难与她解释:“听我的就没错!穆芦你不可再做郭辰的母亲,让郭辰去给皇后尽孝,算是你们姐妹对皇后的认错。”
“那我就没有儿子了。”穆芦喊道。
凌氏继续说着:“穆苇的儿子郭觅认穆芦为母亲,尔后穆芦自毁容颜,不得再给皇上侍寝。穆苇你自己向皇后提出去仪和寺出家,永不回宫!”
穆苇比较沉得住气,但是她不理解凌氏为何要自己这么做:“娘亲,你让穆芦姐姐自毁容颜,以后怎么得宠啊?把我的郭觅给姐姐抚养,再让我出宫剃发为尼,这又是什么意思?”
“这是为了你们的性命着想,也是为了郭辰郭觅的未来着想。只有这样才可保你姐妹今生平安,也可保郭辰郭觅无事。”凌氏解释着。
穆芦是打死也不同意:“如果我自毁容颜了,皇上就不会宠信我,那在这后宫还不被人欺负死?”
“穆芦你不与人争就不会有人欺负你,”凌氏说着叹息:“就是你这张脸害你成现在这样。所以必须毁了这脸!”
穆苇也为她自己想着,问道:“娘亲,你让我剃发为尼姑,是要我在那仪和寺里做个活死人吗?”
“如果不让你去那里,只怕你在宫中更加是个活死人。”凌氏不可否定地说着。
穆芦和穆苇不想让凌氏不开心,但是这样的命令是她们无法接受的。于是这气氛就僵了。
凌氏虽然是母亲,提出了命令,但能不能成还取决于这两女儿的做法。凌氏没有抱什么希望,现在正是她们各自充满幻想的时候,她们会就此断了自己的梦想吗?
“你们想好了没有?”凌氏给了时间限制:“一天时间,明天这个时候来告诉我答案。记住,娘亲不会害你们,这说的方法都是为你们好。”
穆芦穆苇才不相信这样的作法有什么好,只是觉得母亲糊涂了,现在要怎么让凌氏开心起来呢?穆芦穆苇很烦呐。
而凌氏,是很决绝。
她做出这样的决定是考虑了各方面的:首先,穆苇的诡计太多心机太重权欲太高,这会害死别人也会害死她自己,所以穆苇不能留在后宫,就让她出宫为尼;其次,郭辰听从了穆芦穆苇的意思杀害了郭柠郭佑,这对不起皇后贾云岫,那就让郭辰这辈子做贾云岫的儿子,给贾云岫养老送终;再次,穆芦恃宠而骄全凭她的美貌,那么这美貌就是送穆芦死亡的白煞,必须除去。
这样想好了一切,凌氏觉得这样才可保住穆芦穆苇姐妹以及郭辰郭觅两个外孙。
虽然凌氏想地周到,但是穆芦穆苇会不会听却是另外一回事。穆芦的脑子是完全无法理解凌氏的话:“娘亲,我绝不同意!”
穆苇深思了一下凌氏的话后,低声说道,在凌氏耳边:“娘亲,你曾经告诉过我,要争取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现在却让我放弃,不可能。”
“争取不是你这样争取!野心太大只会葬送你自己。”凌氏很平静:“穆芦穆苇,你们好好想想,明日这个时候给我个答复,到底是愿不愿意听我的说法去做。”
“如果不愿意,母亲会如何?”
“我还能怎么办?那就回老家靖州。”凌氏平静安然地异常。
穆芦穆苇都劝母亲在京城多呆一会,或者干脆住在京城:“回靖州老家?那里无依无靠的,谁来照顾你?”
凌氏不想听这些话,就一个心思:“明日此时,把你们的想法告诉我!”
一天十二个时辰很快过去,凌氏在丝缕宫又是一天,穆芦穆苇来到她身边,要予以答复了:“娘亲,我们不会按您所说的去做,你那样太残忍了,是毁了我们的未来!”
“行,你们走你们的路,我要回老家。”凌氏没有像穆芦穆苇想象中那样发火。
穆苇准备的说辞也没有派上用场:“娘亲现在就要回靖州吗?”
“先去东宫住一日,既然我的外孙郭辰成了太子,那我这做外婆的应该有这福气去东宫住一日吧?”凌氏的声音很和气,让穆芦穆苇都诧异了。
穆芦有点为难:“娘亲现在要去东宫住吗?要不再过些日子吧。”
“怎么了?是怕我这青楼出身的身份坏了郭辰的名声吗?是害怕京城的人知道郭辰的外婆来自青楼吗?”凌氏这话就重了。
穆芦拗不过,就答应了:“不是的。娘亲你别多想,既然想去东宫住,就多住几日吧。”
凌氏今晚连夜出宫,穆芦穆苇去送,路上遇到了贾云岫和郭启勋。凌氏没想到现在还能见到皇上皇后,立刻行礼:“民妇给皇上皇后问安了。”
“穆夫人有礼了,请起。”皇上郭启勋说着。
虽然对郭启勋来说,凌氏是他的岳母,但不能这么称呼,郭启勋作为皇上只可对皇后贾云岫的娘亲称岳母,这与他做大少爷的时候是一样的规矩。那么现在对凌氏就只可称她“穆夫人”了。
“皇上皇后,民妇那不中用的外孙郭辰不足以为太子,还望皇上皇后另则皇子为储君。”凌氏说出这话也是为穆芦穆苇姐妹好。
这把穆芦穆苇急坏了,却又不好怎么说。
皇上郭启勋不明情况地半开玩笑道:“穆夫人这也太过谦虚了,怎说自己的外孙不好呢?”
“不是不好,是他没才能继承皇位。”凌氏简直暴走了。
贾云岫觉得凌氏奇怪,作为皇后的贾云岫要说皇后该说的:“穆夫人,立太子是皇上的事,您不得议论。现在看您是郭辰外婆,皇上也不会与您计较,以后不得说这些了。”
“皇上皇后,我们送娘亲出宫,她想去东宫看看,臣妾送一下立刻回来。”穆芦立刻给凌氏打住,不让她在说话。
凌氏心里交织打错,奈何那一声之后,凌氏向贾云岫郭启勋跪下了:“皇上,皇后娘娘,民妇祝皇上皇后永结连理恩爱长存,也恳请皇后娘娘管教好民妇的两个女儿,若有她们有错,请皇后娘娘严厉责罚。”
“穆夫人言重了,穆芦素妃和穆苇婕妤向来安分守己服侍皇上,哪里来错呢?穆夫人不必跪着了。现在正是您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怎说这严词。”贾云岫请凌氏起来。
凌氏有种冲动,想把穆芦穆苇的罪恶行径都说出来,可是这一说就是死罪,凌氏无法逾越这母爱,就此祈祷两个女儿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吧。
“皇上皇后请安歇。”凌氏离开,在穆芦穆苇的搀扶和推搡下。
贾云岫很奇怪凌氏的话,到底什么意思啊?在这月光下看不太清楚她的表情,但只觉得凌氏话中有话,却一时半会想不出来凌氏是什么意思。
“云岫,我们回去吧。”皇上郭启勋并不在意这事。今日有贾云岫陪着散步,是郭启勋最近几年都少有的事。所以郭启勋在高兴着呢,就让他的爱妃穆芦陪一下母亲也好。
到了宫门口,穆芦穆苇必须止步了。就令宫廷的马车将凌氏送到东宫去。
东宫里,太子郭辰在听凌氏说话,四皇子郭觅也来了。
凌氏不喜郭辰,到了恨的地步,因为郭辰是杀手,所以凌氏有意无意地说着:“郭辰,现在让你送外婆回靖州,你会吗?”
“这个,外婆,我还有很多朝廷要事,要帮助父皇……”郭辰支支吾吾地编纂着理由。
“没时间那就不要你送了。”凌氏一句话止住郭辰那些断断续续的理由,再是对郭觅道:“郭觅,做自己的事,问心无愧,不争不显不妒,这样可保你一生无忧,记住吗?”
郭觅念着:“不争不显不妒,外婆提醒的话,我一定铭记在心。”
“天色不早,郭觅你回你的府邸去吧。”凌氏让郭觅走,希望这个得自己喜爱的外孙将来能保住自己性命,用“不争不显不妒”的方法去保住自己的性命。
再看郭辰,凌氏对他已经无才德的外孙,凌氏也想不出办法保他一命了:“郭辰,你记住,将来如果有一天你这太子位不保,就是你姨母穆苇害的!”
“外婆你怎么说这样的毒话?这在诅咒我吗?”郭辰十分生气。
凌氏看他是听不进去的,那就只有如此说了:“不是诅咒你,只是让你记住这句话。还要记得跟你的母亲姨母说,她们不听我的话,我很生气,希望她们按我所说的去做。”
“嗯,我会这么对母妃和姨母说的。”郭辰点头:“外婆,这卧房已经给您安排好了,您早些休息吧。”郭辰口里气难消,因为觉得刚才凌氏的话太过分。
凌氏也没再说什么,就去休息了。
郭辰想着凌氏会什么时候离开京城或者在京城另外找一住处给凌氏,总不能让凌氏一直住在东宫啊。虽然是外婆,但郭辰自己是太子,这样不好。而且郭辰觉得凌氏不喜欢自己,自己也讨厌这个外婆……很多理由啊,想来想去的,郭辰睡不着,越想越希望凌氏赶快离开东宫。
到了凌晨,郭辰才睡了个不太醒的觉,再也睡不着,很早醒来,出去看看天气。这一看,把他的魂都吓没了,他被吓倒在地,往后挪着“鬼啊”!
此事重大,立刻传到了皇宫里:太子郭辰的外祖母凌氏上吊在东宫大门上!
真是不幸也不喜的事。皇上郭启勋立刻派了刑部官员去调查。今日的朝堂议政也很早结束了。
穆芦穆苇哭了两个泪人来了,一个梨花带雨,一个残花带泥,哭得很惨:“皇上,臣妾的娘亲是被人害死的,请皇上明察,抓出凶手啊。”
这是穆芦的话,哭个没完,穆苇在她右侧靠后跪着,使劲拉她的衣服让她别喊了,可穆芦就是这么哭着:“不知是哪个狠心的人要杀了臣妾的母亲。让臣妾的母亲惨死在东宫,这是要给郭辰带来不幸啊,这会连累郭辰的。”
广平宫中,吵死人了,穆芦又哭又喊,还能保持美人的惹人怜,算她不容易吧。
贾云岫为此事蹊跷:“皇上,臣妾宣凌氏进京入宫,本意是想让穆芦素妃和穆苇昭仪与母亲团聚,却不想会有此事。”
“都别说了,朕已经派了行不官员去东宫调查了,这事很快查出。”皇上郭启勋让整个广平宫停止了哭喊。
穆芦被扶着拉着离开了广平宫。
不过一天的时间,就得到了结论:通过对凌氏验尸和对东宫的检查,没有他杀的迹象,凌氏是踩着高凳子上吊在了东宫大门上的。
穆芦不信,她又来找皇上:“皇上,是有人故意杀害了臣妾的娘亲,想要毁坏郭辰的名声,要给郭辰的声誉造成不利影响。皇上,此人心思歹毒啊。”
穆苇在旁不说话,只是几次用手敲打着穆芦或者扯她的衣裳让她别哭了。穆芦就是哭个没完。
皇上听着也烦了:“朕理解你心痛,可现在都已经查了出来,你娘亲是自尽的,这能怎么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气着你娘亲了?”
穆芦这才愣了一下,好像是,但她始终不愿接受这个事实:“皇上,是皇后宣臣妾的娘亲入宫的,您想想啊。”
皇上郭启勋怒诗着穆芦:“穆芦你在说什么?皇后宣你娘亲入宫是为了让你母女团聚,这有错吗?还委屈你了?”
“到底是谁杀了我的娘亲啊?是谁想要给郭辰晦气啊?”穆芦收了一下哭声,小声了些,害怕郭启勋再生气。
郭启勋却是更加怒火冲天了:“你娘亲是自尽的!你想清楚,要是谁能有本事进入东宫杀害你母亲来祸害郭辰,为何不直接对郭辰下手啊?”郭启勋这话也说地够毒的。
对于东宫发生命案一事,皇上郭启勋本来就恼火,而现在穆芦却一直在他面前哭着闹着说是贾云岫的错,这让皇上郭启勋更加心烦了。饶是穆芦再风情万种,郭启勋也难以忍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