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启勋手掌挡住贾云岫的话:“云岫别唠叨这个,这卧龙椅如果只有我睡着,那就孤单了,还要有人睡着,除了云岫还能是谁。”
贾云岫被这话甜着了,美美笑了一下,但心中却有很多担忧:启勋你这样做会给我招来麻烦吗?我也不知。
“以后可不敢这么胡来了,”贾云岫念着:“启勋下午吃了点什么?”
“没有,不过现在饿了,等着与你一块用晚膳。来,一起。”
“启勋,这晚膳可不能撑啊。”
……晚饭之后不久就是郭启勋批阅奏章,贾云岫的任务就是磨墨,帮着郭启勋整理奏章,看着他的脸在烛光的映照下,依旧是那么的光彩照人,骨骼清奇,俊雅明朗。
他还是贾云岫爱着的郭启勋。纵使贾云岫在皇宫中对郭启勋有过很多不满,他还是贾云岫爱着的郭启勋。可是贾云岫现在还是对郭启勋的心思忐忑着:启勋,你到底分了多少心给我啊?或者,你只是记着成婚时候的诺言“永远让我做你的正妻”?
今晚郭启勋扔的奏折少了很多,贾云岫看着也开心。批阅奏折结束,郭启勋带贾云岫去后院顶看繁星:“这个季节最适合看星星了,云岫,以前你总是缠着我去看星星,现在少了啊。”郭启勋叹着。
贾云岫也有苦啊:有那么多女人,她们不陪你看星星吗?
“启勋,我们都是什么时候了,还念着这事儿?只怕你今晚看了星星,每晚都想着看,那这政事丢下了怎么办?”贾云岫说着她该说的事。
郭启勋呢,弹一下贾云岫额头上没消的肿块,在贾云岫“哎哟”声音下,郭启勋乐道:“你这娘子,总是催着夫君干活,不担心累着夫君?”
“你最好一天到晚批阅奏章不要停歇。”贾云岫被他打得疼了,也一下子来气了,哼地走开,甩掉他手,坐在石头上自己看星星。
“这就生气了?”郭启勋来逗着,牵她起来:“走,不准生气。”
贾云岫被牵着,嘟囔了一句:“皇上这么牵着我像是在牵牛羊啊。”
“自己说自己是牛羊,来,叫一声听听。”郭启勋得意着。
贾云岫给自己挖了个坑啊,却也乐地往里跳,想要给郭启勋点脸色,却已经在龙凤大床上了,听着郭启勋的命令:“云岫是牛还是羊,现在见分晓。”
他要这样,那就随他这样,贾云岫喜欢。
这样的日子有五天了,贾云岫不能再这么呆下去了,因自己的熙合殿里还有儿子郭治要照顾,这几日郭治就偷偷几次从熙合殿到广平宫来“父皇,儿请求看望母妃”。
郭启勋对此都是拒绝:“回去念书。”郭启勋现在对宫里的皇子都不偏爱,只偏爱那远在沙漠抗战的三皇子郭佑,那也是贾云岫生的儿子。
既要打扫着这后宫的人事物,更要担心着远在天边的儿子郭佑和近在咫尺的儿子郭治。
不光是这些,现在贾云岫必须离开郭启勋,去管管那些后宫嫔妃了,否则不知道她们会怎么个闹。
“启勋,我不能总是住在你的广平宫,现在该回熙合殿了。”贾云岫说道,没有任何理由。
郭启勋挽留:“怎么了?云岫,现在我是皇上,我想让你在广平宫住多久就多久,难道谁还敢造反不成?”
“启勋怎么小孩子气了?我回熙合殿住是还有许多事料理,又不是与你不相见了,看你那挥舞着手,还要找人打架似得。谁敢跟你打架啊。来,放下手,以后不得这么恼怒了,尤其是在这三伏天,最容易上火了。”贾云岫给他拍了拍龙袍,理顺了一下。
郭启勋这气势也下来了:“嗯,云岫,是还有很多事要你心烦了。”
“我看你比我心烦,启勋,这政事呢,我也插不上嘴帮不上忙,就只有靠你了,还有这众多皇子。”贾云岫说道:“现在,郭辰就要回京了,我得去准备他的婚事了。”
“郭辰?”郭启勋似乎才想起自己的大皇子,但也只是这么一想一说,然后就没了,继续说着贾云岫的事:“云岫,看你有时候不开心,跟我说说吧。你没有以前那么爱和我说话了。”
“先去忙你的,皇上,别让外人看见你婆婆妈妈的。”贾云岫终于摆开了郭启勋。
心里叹着念着:启勋,我何尝不想与你日日聊夜夜聊,可是你有政务,还要将许多个夜晚分配给其他女人,我哪里还有机会与你说心里话呢?
“贾贵妃您才是皇上的最宠啊,您来广平宫这几日,皇上日日笑展龙颜,奴才们都跟着沾光享福了。”广平宫的太监送贾云岫回熙合殿,路上大声说。
宫女们也大声地七零八散地说道:“皇上最是会宠人了,宠的就是贾贵妃,所以贾贵妃才是这后宫里的第一。您一来广平宫胜过了所有人。”
这一路上可有许多宫女太监是其他嫔妃宫殿中的,让她们听到也是好事,让她们知道贾云岫才是能掌控后宫的,让她们都乖着点。
不过呢,想让这群女人乖着那是不可能的,她们都做着皇后梦或者是未来的太后梦,怎么可能会乖呢?必定是天天想着如何谋事在人。
贾云岫这次有幸在广平宫一住五天只是说给她们一个打击,让她们安分守己一会儿。
这路上就遇上了戚子叶昭仪,自从上次闯入广平宫被郭启勋用奏章打了头赶出来后,戚子叶气馁了许多,现在也没有完全恢复。见到贾云岫这样光彩夺目地出现,戚子叶只有规规矩矩地上前行礼:“奴婢给贾贵妃问安了。”
“戚昭仪的肚子大了,以龙胎为重,就不必给本宫行礼了。”贾云岫很和气。
戚子叶脑子模糊着,也跟不上贾云岫的话来回答,身后的太监却是看不得她这样:“贾贵妃让你免礼,还不谢过贾贵妃!”
戚子叶不敢对这些太监大声,他们是广平宫的太监,在皇上身边任职,所以得罪不得,还得对他们示好行贿呢。戚子叶就委屈了百年似的:“奴婢谢谢贾贵妃。”
贾云岫也不说戚子叶什么,就希望戚子叶自己能想明白某些事。记得戚子叶刚得知怀孕时候,贾云岫去看望她,戚子叶那个傲啊,把贾云岫说成是“贾贵妃不必说这些孕育的事,宫人会说”。
也就因为那句话,贾云岫才想到要给这些逆天的侍妾们一些教训,于是就搬出了穆芦与戚子叶来对峙。之后这两位美人就在皇上面前争夺恩爱,戚子叶暂时输了。
却没想到穆芦也没怎么赢,最终,这次后宫波浪的赢家是贾云岫,在皇上的广平宫侍寝五天,这是其他嫔妃都遥不可及的,也是贾云岫牢固的基础,为她以后的每一步做奠基石。
再走几步吧,遇上了板着脸的穆芦,她也是没好气,不过毕竟是有经历的人,穆芦比戚子叶要沉着些,没有那么哭丧着脸,见到贾云岫来了也很快行礼:“奴婢给贾贵妃问安了。”
但还来了一句不该说的:“这五日,多谢贾贵妃伺候皇上,奴婢也可清闲几日。”
找死啊?宫女们可要为贾云岫说话了,贾云岫摆手示意她们不用说什么。
“穆芦昭仪,如今你的亲生子郭辰即将回京成亲,这选王妃的事可要上心点,对你来说是最重要的,要擦亮了眼来选。”贾云岫就只这么与她说,内心中,贾云岫还是介怀穆芦的存在。
穆芦点头:“贾贵妃娘娘说的是,奴婢记着了。”
终于回到自己的熙合殿里了,贾云岫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依着柱子坐着,想着:启勋,为何在你的广平宫里会有压力啊?你为什么会让我在广平宫里住五天呢?是真的不舍我还是,你只是想给后宫前朝一个警示?
贾云岫讨厌这患得患失的感觉,不想将自己的感情建立在这个摇摇晃晃的宫殿上面。但事实就是如此,她必须接受。
皇上郭启勋在广平宫过了几日单独的日子,之后开始临幸嫔妃了,去的最多的地方是穆芦的疏影斋,其次是戚子叶那里,就这两位美人了。
贾云岫的熙合殿还是很清静,清静地冰凉,心烦。一切回到从前,回到贾云岫去广平宫之前,贾云岫心暖了几天啊,又冷了。
不日,大皇子郭辰从沙漠赶回来了,完成他成亲的任务。首先要来皇宫拜见母亲,对郭辰来说,嫡母贾云岫要比生母穆芦更亲。他从没忘记自己是贾云岫带大的。
按照礼仪,他也必须先去拜见嫡母,于是先去了熙合殿。正在看书的贾云岫见着了很久未见的郭辰,百般滋味,虽然郭辰是穆芦所生,但郭辰是贾云岫带大的,在贾云岫生下死胎的时候,郭辰被送给了贾云岫为长子,这才将贾云岫从生死边缘挽救了回来。
“母妃,儿郭辰回来了,不知母妃一向可好?”郭辰一来就对贾云岫跪下了,哭泣不止。
看看郭辰,现在已经没了舞剑时候的气势了,可能是因为在战队中做的是文职工作,所以就这样了:一脸的书生气了。
贾云岫对郭辰的满脸泪有些意外:“郭辰,快起来,让母妃好好看看你。”
郭辰“嗯”着起身了。
贾云岫看着他,没变什么,从他十五岁去往沙漠抗战就没有变什么,只是长高了些。贾云岫却感动地点头道:“郭辰你该成家了。”
母子情难割舍,郭辰又是一通哭:“母妃,就算我不是您亲生,但我是您养大的,会将你视作比我亲娘还亲。”
这可不好,贾云岫想起郭启勋年轻的时候把他的嫡母当成比生母还亲,这伤了他生母的心,就是现在的太后。所以还是不要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贾云岫沉了下脸,做端了:“郭辰,这可要分清楚了,嫡母就是嫡母,生母就是生母,你怎可说出这种话来?你的生母怀你十月不容易,你不得不孝顺她!”
“养育之恩大于生育之恩。”郭辰哭着说这句话。
贾云岫呵斥了一句:“不许哭了!”
郭辰才收敛了他的哭。贾云岫才声音好了一点:“你三弟郭佑在沙漠抗敌可好?”
听到这个,郭辰就有点不愿回答,就像他对以前的二皇子郭柠那样嫉妒。他也够受的,以前在二弟郭柠手下做事,现在在三弟郭佑手下做事,他这个做老大的简直丢尽了脸面,在军中满是对他的嘲笑,背后嘲笑。
但再怎么说,郭佑是贾云岫的儿子,郭辰还是回答这个问题:“三弟郭佑在沙漠抗战有功,不亚于以前二弟郭柠。郭佑的王妃已经育有一子,听闻即将出生。”
“真的?郭佑和林词容要有儿子了?那本宫岂不是要做祖母了?”贾云岫激动地站起来,从未有这种开心,做了母亲的她还不知该怎么做祖母呢,现在就开始自言自语了:“必须将这事告诉皇上,让全天下都知。为什么郭佑这小子也不写信告诉本宫呢?”
郭辰唉着叹息着自己,感觉嫡母贾云岫一点也不在乎自己了。
贾云岫也注意到以前的郭辰了,他都二十有一了却还未娶妻生子,是什么耽误了?有很多原因,更多的是他自己的原因吧。
“郭辰,你也就要娶妻生子了,以后成家立业就要记得效忠你父皇,善待妻子。”贾云岫教导着该说的:“这选妻呢,择日进行,你暂且等两日。”
“是,儿谢过父皇母妃为儿准备的这一切。”郭辰来了个深深的磕头,不起。
“郭辰起身吧,哪来那么多礼节?”贾云岫说着。
门外吵闹声,是穆芦冲了进来:“郭辰,郭辰你怎么在这?”感觉失了礼仪的穆芦,看到贾云岫才不情愿地行礼:“奴婢见过贾贵妃娘娘。”
“今日母子团聚,无须多礼,穆芦昭仪你的儿子回来该高兴聚一聚,要不就在本宫的熙合殿?”贾云岫建议这得不到肯定的建议。
郭辰是愿意的,可穆芦先一步:“不用劳烦贾贵妃了,怕是会扰了贾贵妃的清闲,郭辰跟随奴婢去疏影斋用餐就是了。”
“那就不留了。”贾云岫懒地留穆芦,也不该留着她,免得穆芦再哭着说“贾云岫你抢走了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