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出现如此变故,把我惊得全身神经都紧绷了起来,很是不安的看向那缓缓被抓开的门,一只手暗暗抓住了插在腰带中的匕首,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木门刚缓缓打开一道不是很大的缝隙,就有一个非常小的黑影从里面尖叫着冲了出来。
我定睛一看,发现这个小怪物和右侧而是缸里面逃出来的那个小怪物竟然长得一模一样,都是刚出生的婴儿模样,只是这一个小怪物身上的皮一点都不光滑,而是全身皱巴巴的,全是褶子,好像刚出生就变老了一样。
皱皮小怪物没有向我们发起袭击,而是直接尖叫着扑向了黑joker,那样子充满了愤怒。
“小心!”我大声提醒道。
黑joker虽然已经注意到了皱皮小怪物,但似乎并没有将之放在眼里,只快速转过身,并没有要躲开的意思。
皱皮小怪物四肢并用,就像是一只小兽一样,几下就冲到了黑joker的前面,挥起小手就要用指甲去抓挠黑joker。
它的指甲可是绝对够坚硬和锋利的,连门板都能抓烂,更别提黑joker的身体。
黑joker微微眯眼,任我如何喊他,他始终没有要躲开的意思。他待到皱皮小怪物来到他身前半米处的瞬间,猛的以单脚为轴,转了三百六十度,绷直另一只腿就是一个标准的回旋踢,精准的一脚踢在了皱皮小怪物的脸上。
随着“砰”的一声闷响,皱皮小怪物惨叫着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墙面上,而后软绵绵的滑下。
一直躲避着的光皮小怪物这时也已经顾不上危险,急忙从另一个方向速度极快的冲向皱皮小怪物,“呜呜”叫着将皱皮小怪物给扶了起来。
两个小怪物相扶着,抬起头,看着黑joker,已经不似之前那样充满怨毒,看黑joker的那眼神,竟是充满哀求,真是让人看了有些不忍。
黑joker似乎有些心软,眼睛盯着两只小怪物,却是向我问道:“哥哥,这……它俩这个样子,让我有些下不去手啊,怎么办?”
我并不想被那两个小怪物的可怜模样蒙骗,但是如果让黑joker做出下一步的动作,总该告诉他该怎么做才对。可是我看着左侧耳室被抓烂的木门,又看向右侧耳室那口陶缸,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就算将它俩都关进右耳室,它俩肯定也能够将门栓抓掉并跑出来。对付它俩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把它俩打到对我们不能再起任何的威胁。
可是……不只是黑joker,我看到它俩那可怜巴巴的样子,也是有些心软。
我深呼吸几番,让自己冷静且镇定了下来,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再这样充满危险的古墓之中,我绝对不允许因为我的心慈手软,而遗留下任何的隐患。
“黑joker,动手吧,解决掉它俩。”我叹气道。
黑joker明显仍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点头道:“好吧,哥哥,我听你的。”
似乎听懂了我们之间的对话一般,两个小怪物这时候都抱在了一起,浑身瑟瑟发抖,显得非常恐惧。
黑joker接过我跑过去的匕首,表情非常纠结的一步步的向着两个小怪物靠近。
光皮小怪物上前一步,张开不长的双臂,用自己的身体,将皱皮小怪物挡在身后,而皱皮小怪物则焦急的抓住光皮小怪物,想要将之拉到自己的身后去。
黑joker停了下来,郁闷道:“不行啊,哥哥,我是真的下不去手。”
就在他说这话,放松警惕看向我的时候,两个小怪物忽然动了起来,速度极快的向两侧分开,以不同的方向绕过了黑joker,眨眼间就冲进了右侧耳室之中。
我们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但发现两个小怪物并没有冲向我们这边,而是进了右耳室,才稍稍的放下心来。
黑joker恼火的拎着匕首跑到了右耳室门口,刚要冲进去,却听到里面传出来“咔嚓”一声,紧接着黑joker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一样,愣在了原地。
我见状不由感到又是焦急,又是疑惑,忙跑过去,来到黑joker旁边,凝神向里面一看,发现两个小怪物已经将那个木匣子给打开了,并用四只小手合力从里面捧出来了一样黑乎乎的东西,看得我皱起眉头,一时间真没看出来那究竟是什么,只是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看到过。
黑joker低声说:“哥哥,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我摇头表示不知,凑过来的宁飞和王直在看过之后,不约而同的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黑joker表情有些复杂的说:“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这两个小家伙的胎盘。”
我心中一惊,再仔细看时,果然认出那是已经碳化了的一块胎盘。
当初我和周茹初为了救小丽,去找刘天的时候,曾按照刘天的要求,去同学那里偷偷的花钱买了一块胎盘,也就是车河子,那时我就已经看到过胎盘的样子。不过不同的是,当时我们弄到的是新鲜且血淋淋的,特别刺激眼球。而现在这个,则是已经碳化的,看起来就是黑乎乎且干巴巴的一团,单从外观来看,确实非常难判断是同样的东西。
王直道:“难不成,它俩是双胞胎?”
我皱起眉头,再看向耳室内,发现两个小怪物竟然共同抱着那个已经碳化的胎盘,吃力的跳上了那口陶缸,并一起跳了进去。
黑joker一声不吭的走上前,垫脚向陶缸里面看了片刻之后,退了出来,看着我说:“哥哥,它们两个好像睡着了。”
我闻言一愣,也冒险走进耳室,谨慎小心的低头向陶缸里面看去,竟然看到在那些泥土之中,露出了好几根白骨,还隐约看到了一具颅骨。而那两个小怪物,则共同抱着那个胎盘,趴在陶缸正中央,一下下的吸着大拇指,真的好像睡着的婴儿一样,与之前的表现形成了非常强烈的反差,让我此时的心情非常的复杂,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替它们感到难过。
在我的注视中,两个小怪物渐渐的停下了动作,胸口也不再起伏,身上的表皮以惊人的速度发生着变化,逐渐干瘪发皱泛黄,最后它俩竟然就在我的注视中,抱着胎盘,变成了两具小干尸。
这样的场景,真的好像是在梦中才能看到一样,让我产生了非常强烈的不真实感。刚刚还活蹦乱跳,让我感觉对我们充满威胁的两个小怪物,竟然就在我的注视中,变成了没有生命的干尸……难道,这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吗?要不然怎么可能会发生?
我愣了好一会,在王直和宁飞的呼唤声中,缓缓回过神。
“走吧,继续。”我转身出了耳室,回到甬道之中,继续向前走。
王直和宁飞也都好奇的进入耳室,待看到陶缸内部的场景后,都是惊得出了声,但他俩也什么都没有说,与黑joker陆续赶到了我的旁边,与我共同向这座古墓深入。
刚刚的那一幕场景,就像是一场阴云一样,笼罩在我的心头,让我的心里特别的不是滋味。
虽然不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我可以猜到,这一定是与某种邪恶的殉葬制度有关。论年代,那应该是发生在奴隶社会的事情了。罪恶的年代,当权者们总会极致的滥用他们的无知,来肆意的践踏一切生命。而这一切,又与大自然的生死法则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刚刚进入这座古墓之前,我的心里多少还对这座古墓的主人怀有极大的歉意,但现在,所有的歉意都已经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恼恨与厌恶。
虽然我们的行为很不光彩,也一样充满罪恶,谈不上什么正义,但我已经不觉得这有多大的错。
在胡思乱想中,我们又向前走出了一大段距离,发现两侧的墙面上出现了不算精致,但非常多彩的壁画。
壁画的内容大多体现了当时这个国王的日常生活,我从中能够看出他生活的混乱和放荡,以及对人命肆意的践踏。
不过,这一切在当时看来,应该是能够拿出来当做炫耀的资本吧,而且还一定很受墓主人的欣赏,并愿意常常追忆,否则怎么可能被画在这甬道两侧的墙壁上。
除了日常的生活之外,壁画上还体现出了墓主人对于升仙化龙的美好愿望,只不过以现代人的角度来看,这一切其实不过是一场悲惨的笑话。
王直感叹道:“你们说,当了国王,就是这样子的生活吗?如果真是这样,白让我当,我也不当。”
我说:“不同时代的人,因为生活环境的不同,因为对世界万物认知的不同,所向往的,所推崇的,也都不同。如果生在那个时代,估计你挤破头也想去当那样一个国王。”
王直淡淡道:“我才没那么冷血和愚蠢。”
走在旁边的宁飞忽然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并将我们也都给拦住。
“等一下,有情况。”宁飞沉声说道。
王直怔了怔,止步紧张的低声问道:“什么情况?”
宁飞抬手指着前方道:“前面有阵法。”
我们闻言都抬头向前看去,立刻看到,在前方甬道的左右和尽头,各有一扇光秃秃的大石门,将我们前方的路,分成了三个不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