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祧媳妇之恒娘最新章节!
崔毅愣了一下,看到恒娘毫无回转之意,也不纠缠,说道,“恒娘,我知道你怨恨我,但我希望你不要牵连外人。”
“你是说西华县县令,曾明荣?”曾明荣,崔毅在扬州书院事情的好友,和恒娘见过两次。崔毅没少提过,所以恒娘不会忘记此人。
恒娘冷笑了一声,说道,“曾明荣家世显赫,内阁大学士的长孙,前途无量。可他这次的确是犯了错。被申斥,被责罚,那也是应该的,换了别人,也是如此处置,和你却没有半点关系。一个连对自己结发之妻都如此狠心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关系算是不错的同窗说情?哦,对了,你是想,卖曾明荣和曾家一个人情,是吧?真是可惜,我还不够受宠,没有办法帮助崔大人。见谅了。”
“恒娘!曾明荣并没有抓错人,不过是下面的人做事不周,你借题发挥,未免太过了。希望你能适可而止。别把我们仅剩的一点情分也磨没了。”
“为难你,就说明我还沉浸在痛苦中不可自拔,可我,已经想开了。恢复的还挺快的。崔大人,别想太多。人生苦短,今朝有酒今朝醉吧!”说完,又开始自斟自饮,完全和刚才崩溃的又哭又笑的女人判若两人。
“你真的不是特意针对?”
“我从来不说谎话,你是知道的。”
崔毅当然知道,这个女人如此高傲,如此坚毅,是不屑用这样的手段的,若是用的话,怕这曾明荣早打回原籍,永不录用了。
崔毅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看着越发艳丽的恒娘,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冲口而出,“你说忘记了,想开了,我那死去的女儿,你也想必也往了吧?我早给她起了名字,叫明珠!”说完,转身而去。
恒娘等他一离开,就捂住了胸口,破云赶紧走过来,追风过来把脉,“主子,大悲大慟,有伤心脉,”
这样的心痛,是精神上引起的,但是若是这种情况久了,也是伤身的。这个崔毅,实在可恨,明知道她最难放下的就是那个留也不想留的女儿,却还是拿着这件事情刺激她,他在折磨恒娘,而恒娘一副完全放下的样子,一副已经把他当故人看的态度,更是对崔毅的折磨。
推开追风递过来的药,恒娘对破云说道,“这酒楼里应该有些唱曲歌舞的班子吧?去找来,喝酒不解愁,当然得发泄一下。”
这要是在前世,直接去KTV大吼一番,就很管用,恒娘虽然损失了200万两银子,伤筋动骨,但也不可能一点不剩,而且她值钱的宝贝可一件没少,最近也发了横财,倒是不差银子。拿出一百两银子,让他们把最好的歌舞伎都叫来,多点上一下灯笼。她要看,有钱人不任性,那得多自大?
很快,恒娘的石桌四周,都点上了灯笼。今天请的都是官差,是正经的工作餐,所以不会用这些唱曲陪客打开,所以恒娘才有这样的机会。管事的带来的乐曲班子,带的乐曲还真不是,古筝、古琴、琵琶、洞箫、二胡、笛子、竖琴,鼓瑟等等,还有唱曲的、跳舞的。
恒娘先听他们唱,看他们表演,听着还觉得不够,这不叫发泄,直接写出曲谱,让他们演奏,要的就是个调子。先写了一个《琵琶解语不解愁》,
‘千年潮,万人泪
汇成这苦涩的海水
南去的风,北去的云
吹不散,带不走,
海一样的伤悲,海一样的伤悲
望家乡,天涯远
想爹娘,梦中会
旧梦时时把心摧,
问一声,故园梅,此身何时归
啊……琵琶解语不解愁
谁识弦中情,曲中味,
歌女唱完了,恒娘觉得,一点都没有悲伤的味道,更唱不出自己心中的伤悲,指点了几处,又让练另外一个曲子。却是妹姜之舞的舞曲。这曲子不难,乐队也可以配合。恒娘拿过琵琶自己唱起了《琵琶解语不解愁》,她本来就嗓音极好,只是一般都是在空间里唱,如今这还是第一次。恒娘有内力,此处院落,正好三面被楼房围着,倒是一个很好的聚音之地。恒娘的歌声飘的很远,伴奏更是恰到好处。
不知道何时,三面的楼房的客人都从二楼出来了,听着恒娘唱歌,而在一楼阴暗处,站着几个人,为首的两个,就是崔毅和夏广渊,恒娘的歌声催人肺腑,她一遍一遍的唱,唱的人都有所感,或者想起了故乡,或者想起了父母,想起了自己的愁怨。
崔毅听的心痛,夏广渊听得感慨万千,说道,“你对恒娘撒盐,你心里可欢喜?”
崔毅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听着,他从来没有听过恒娘这么正式的唱歌。三面的楼房坐得都是恒娘让潘兴请来的衙役小吏们。他们不敢鼓掌叫好,因为他们知道,夫人心里酸楚,唱的歌,不过是有感而发。心里也很是同情。
不过很快的,恒娘不唱了,换上了一件据说是刚做好的舞衣,这衣服是襦裙,大宽腰带,袖子有两米长,裙摆更是宽松,玫粉色的舞衣穿上,恒娘觉得这跳舞更有看头,也更能发泄。
乐声想起,一些舞女跟着跳,她们学着恒娘的姿势,却学不了恒娘的妩媚。翻转腾挪,水袖翻飞,水袖甩出,收回,干净利落。一字马,下腰,更是舞娘做不到的,而且她跳跃的时候,纤腰后仰,水袖随之抛出,就犹如飞天画中的神女。所有人都看傻了。
一曲跳完,所有人都觉得非常的激动,崔毅眼睛泛红,他在努力克制,而夏广渊,双手掩在袖中,不想平时一般背着手,也不像刚才一般,一手端在身前,一手背后。他如此,是不想让人看到他紧握的拳头。他的眉头紧皱,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身边的人都觉得好听好看,就连班主都忍不住让恒娘再表演一次,恒娘发泄过后,觉得心里送快了不少。想了想,人生在世不称意,太过平常了。若是前世,一个男人加上一点时间,她就会很快的忘记崔毅,她有两个那么聪明出众又孝顺的儿子,也算是十年婚姻的一点补偿,如此想来,她以后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她有许多理想需要实现。想她叶恒娘,从上辈子,到这辈子,就从来不会甘居人下,她从来都不会沮丧、颓废,她只会前进,她自认是最美的,不仅是因为容貌,更是因为她这个人。
不自怜,不自卑,纵容经受再多的挫败,她也还有一身傲骨!想通了,这曲子就有了,《何必西天万里遥》,恒娘开始是一边唱,一边跳,一遍过后,琴师们也学会了,毕竟没有什么难度。手拿花枝,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没有人比她更耀眼了。
恒娘唱的开心,跳的开心,没多久,夏广渊就来了,搂住恒娘的腰,说道,
“恒娘,太晚了,该回去了。”
“好吧!是该回去了。我也累了。”此时的恒娘,酒劲儿也上来了,夏广渊一附身,恒娘抱了起来,恒娘迷迷糊糊的靠在他的肩膀上,靠近他的脖颈,看着很是暧昧暧昧!而他们还经过了崔毅的身边。此时讲拳头掩藏到袖中的,变成了崔毅。
第二天,恒娘起的完了,幸好昨天晚上喝了醒酒汤,不然今天肯定难过。洗漱过了,就冲了一杯蜂王浆,然后夏广渊身边的小厮就来了,他也是奔着蜂王浆来的。恒娘脸色不好,算了,看在老太师的面子上,给了吧!
吃过了早饭没多久,这个小厮又来了,
“夫人,老爷请你去一趟,”
“好,马上来。”应该又是案卷的事情了。
小厮去又说道,“老爷让您准备一下,城里知府家的夫人没了,死的有些不对劲。因为知府夫人身份贵重,知府史大人出身大族,家教严禁。”
当仵作,验尸官,这个还真是头一次,不过,对于当过刑警的恒娘来说,检查尸体没有什么难度。因为现在根本不允许解剖。也没有化验这一说。但是这里探案,也是有好处的,那就是此时的人都很朴实,而且很多人都很迷信。这个就得看夏广渊了。
去验尸,带的东西当然不能少了。首先是防护服,还有手套、口罩、尺子,温度计,酒、醋等等。防护服,这个还真有,回去的客车上,就有一个人带医院的医疗设备回去,因为都是他们老家的人,回去包的客车,所以带的东西不少,里面不仅有药品,医疗器械,因为是冬天,还有老家那边的各种疫苗。其他的乘客也有各自带回家的礼物,所以恒娘此时才有防护服和手套。这些东西空间里还有好几个箱子呢!
进入知府的府邸,一片诡异的气氛,恒娘此时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裙,头发梳着矮髻,只用蓝色的发带系着,这是为了穿上防护服和带帽子的时候,不会因为发髻不方便。
在家丁的引领下,恒娘带着两个丫头,一起到了后院当中的一处院子。院子里有不少的仆妇和下人,还有带刀的护卫。恒娘看到夏广渊,走了过去。看到如此装扮的恒娘,夏广渊又是一愣。恒娘给他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离开人群,走到一边说话。
“什么情况?”恒娘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眼睛亮晶晶的,
夏广渊顿了顿,说道,“知府夫人王氏,出身大家,容貌不俗,今年二十五岁,是史大人的续弦,生有一子一女。被发现的时候,人已经硬了。王氏平时身体不错,但死的时候,看脸色,有中毒的迹象。不过史大人和其家人,不允许仵作验尸。而找稳婆或者的衙门其他的仆妇,但身份低微,他们也不同意,只能找你了。不然,不允许验尸,还非得要我找出真凶,实在难办。”
恒娘知道,济南知府史文锦非常的正直,也是个刺头,夏广渊的工作,他可不怎么配合。这一次,怕也要因为这个,给夏广渊难看。
夏广渊还想再说,恒娘一伸手,阻止了,说道,“其他的我不需要知道,以免影响我的判断。大人心里也要有数,我验尸,也是头一次,别看书里写的多血腥,我见到的可不多。”
“我懂。你去吧!”
恒娘带着两个丫头进去了,因为恒娘在外人看来,是夏广渊的宠妾,又深得宠信,还有夏广渊惧内的传闻,所以她去,史文锦才不会拒绝。
恒娘进入室内,这个屋子什么都没有,只有两个桌子铺成的临时停尸台。恒娘走了过去,先看外表,然后脱去衣服,从头到脚,甚至是私密的部位都要检查。利用温度计推算出大概死亡时间。恒娘说一处,边上的破云就记录一处。用的时间也不断。
恒娘出来之后,将验尸的结果,一共两份,交给了夏广渊。史文锦想问,想看,却被夏广渊阻止了。
“夏大人这是何意?”
不等夏广渊说什么,恒娘就摘了帽子和口罩说道,“史夫人死了,史大人也算是嫌疑人,这件案子的调查,史大人要避嫌才是!”
“夫人这是何意?莫非是说,史某人杀了妻子不成?”
“在没有找到真凶之前,谁都有嫌疑。而且,若是因为史大人看到了案卷和验尸记录,将来被真凶反咬,就如西华县的那个案子,本来十拿九稳,可就是因为做了不该做的功夫,这才险些让人翻案。史大人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捉拿真凶吗?除非你不想。”
“你……你这个……”史文锦指着恒娘要说不好听的,
恒娘就等着呢!夏广渊这个时候才说道,“史大人,您该避嫌。整个济南府的人都得避嫌,这是为您好。至于安排什么人,我会为史大人考虑。”
家里死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史文锦最怕的就是出现什么丑闻,但既然夏广渊这样说了,他也就放心了。但这个人情,也肯定是欠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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