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
采卿看见她,兴奋得不得了,挣扎了几下道:“丫头,看见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芸花见到与采卿脚对脚绑着的庶横,连忙跑到了水边喊道:“庶横师兄!”
她刚要飞身过去,那白袍领头回过头来,黑紫色的眼底有些阴恻恻的。她连忙止了步子,看了看庶横,用传音入密道:“庶横师兄别怕,芸花待会儿一定来救你!”
“师妹,这里给人的感觉怪怪的,你们要小心点!”
“嗯!”
白袍领头带着凤九鸢一行人来到空无一人的村庄广场,凤九鸢望向那耸入天际的石碑与石碑上雕刻着的仿佛随时都能翱翔而出的鸑鷟,问道:“阁下所说的祛除邪祟的方法为何?”
“急什么?”白袍领头冷冷地剜了她一眼,“谈过我们的条件后,我自然告诉你们如何救这小姑娘。”
冰凝刚欲发难,被凤九鸢给阻住了。她扶住有些钻心疼痛的肩膀蹙了蹙眉,怒瞪着那白袍领头,直觉这个丑八怪将要提出的条件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说吧!”凤九鸢道。
白袍领头丢了个眼神给身旁的白袍属下,那白袍属下便朝前走了一步,道:“我们,是神女娬妃的后人。”
话刚出口,泽玉便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那白袍属下继续道:“当初先神受神帝之令,以求和之意嫁给焱琊,就是为了取焱琊之胆,杀死焱琊。可焱琊过于狡猾,早就识破了先神之计,先神刺杀无果,为其诞下廘女之后与其同归于尽。羽化之前,先神捏造出我们,灌予生命,命我们终生守护此领域,以夭折的廘女之身立庙,镇守焱琊尸身,防止焱琊复活,再度侵蚀六界。羽化之时,先神还有过一个遗言。”
“什么遗言?”芸花问道。
“先神预言会有一批人类来此,其中会有一个与她命格相似之人,届时可由她代替先神完成先神未完成的使命。”
“什么?”芸花微惊。
凤九鸢眼中晦暗不明,仿佛接收到了什么危险的讯号,心中若有若无地警觉起来,下意识地护着芸花与冰凝退后两步,与他们拉开了距离。
“所以这个命格相似之人是我们中间的谁?”她道。
“待唤醒先神遗羽,遗羽选中的那个女子便是先神预言中人。”白袍领头道。
凤九鸢与泽玉对视了一眼,神女娬妃选中的人,那就意味着将面临与焱琊战斗的莫大风险。那可是焱琊。
她用余光看了看身边的芸花与冰凝,这两个丫头,一个也不能有事。
“其实你们应该高兴,因为那个被先神遗羽选中的人将会被先神赋予无穷的神力,一步登天!”白袍领头仰天望着,眼中隐约透出一股贪婪。
泽玉不动声色地眯眼盯了他一会儿,眼角忽然一动,开始酝酿起什么来。
凤九鸢抿着嘴冷冰冰地看着白袍领头,“好,答应你们,现在可以告诉我们祛除邪祟的法子了吧?”
“别急,先让我们知道先神所预言的命格相似之人究竟为谁!”白袍领头双瞳骤然紧缩,下一刻陡然释放,宽大的白色袖袍往后一挥,在一阵黑紫色光芒巨大的冲击力下,那美丽的鸑鷟在石碑上遨游了一圈,一片羽毛从它身上飘飞而出后,便又回到了原来的姿态,静止不动了。
那片散着微光的长长的紫色羽毛想必就是所谓的先神遗羽了。
它从空中悠悠然坠下,朝凤九鸢、冰凝、芸花三人飘飞而来……
就在这时,一股细小如针的什么东西钻空而来,缠着遗羽圈圈绕绕朝凤九鸢飞去。
冰凝艰难的望向它,不知为何,肩膀上的疼痛忽然加重了,心里无端端生出了一丝怯意,后退了几步。
就在大家以为遗羽要选中凤九鸢时,泽玉袖子下的手指轻轻动了动,遗羽却又飞走了,带着不可抵抗的力量飞向躲在屋脊阴角里的一个黑衣女子。
女子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瞳里倒映的遗羽影子愈来愈近,还来不及躲开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击中胸口,滚落下去!
这一击,是来自白袍领头。
他瞥了眼身边那些“人”命令道:“将那个偷窥者抓起来!”
好几个奇形怪状的“人”立刻撒丫子朝黑衣女子坠落的方向跑去了。
遗羽轻飘飘地回来了,路过玉泽,在他头顶打了个旋儿,飞向芸花。
芸花紧张地仰头望向它,盯着它的动向,见它有了离开的趋势,心底里稍稍松了口气。
遗羽再次来到凤九鸢眼前,短暂地停留了一会儿,轻轻往下飞向她指上的储物戒边逗留下来,放肆正眷恋着里头的什么东西。
左侧的冰凝慢慢地往后推着,心底里的怯意愈来愈浓,伤口的疼痛也愈来愈重。遗羽忽然就飞到她的眉前,对着她窜动着,颤抖着,仿佛下一刻就要钻进她的眉心一般。
冰凝吓得跌倒在地,遗羽便也陡然往下紧随着她的眉心,离她不过咫尺。
她惶恐地拿手去挥赶它,不过怎样都赶不走。
就在遗羽撤离了一小段距离,准备一钻而入之时,一只手忽然将它捉住了。
凤九鸢面不改色地将冰凝扶了起来,微微莞尔道:“冰凝别害怕。”
她声音温细沉稳,冰凝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略有担心地看向她的手,“九鸢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她敞开手心,手心里什么也没有。
“诸位,你们的先神遗羽在我的手心里消失了,这就说明它选定的人是我。那么,就由我来继承你们天神的意志,完成她的使命吧!”她面色带笑。
白袍领头与自己的属下对视了两眼,心底不禁疑惑:明明刚才先神遗羽选定的应该是那个受了伤的丫头,又怎么会在这个丫头手中消失?难道它真的钻进了她的身体里?如果她真的钻进了她的身体里,而她又不是先神预言中人,那么此刻她应该被反噬成重伤甚至死亡才对,可看她的样子,好端端的跟方才没两样!难道真的就是她?
他越是打量她,她的微笑便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