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儿后,小魂淡会习惯性“嗷呜”一口咬在他如玉的下巴,龇牙咧嘴做出的鬼脸逗得男神开怀而笑,忍不住地捏捏白皙圆润的耳垂,又挠挠头顶乌黑蓬松的软发……
明明自己没有二两墨水,施然要去赶作业时,宁誉偏要凑到人家面前,嬉皮笑脸地说要给她检查,弄得不愿的小女孩恼羞不屑又瞪眼,差点动起手来……
小样儿这个年龄永远不知道疲惫是什么,扎着两个冲天的羊角辫和喵喵追着跑,从别墅前厅跑到后院。
跑过爸爸和叔叔爷爷们的纸牌钱堆,也跑过妈妈和二奶奶她们的麻将桌,小豆丁“咯咯”清脆如银铃,一声一声回响在草坪上,乘着暖暖的和风,吹到其他星布的别墅门口,吹到那些拜年得红包的小朋友脸上……
突然。
一缕柔和的轻音乐透过广播拂过整个庄园。
比旋律更动听的,是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
“我不知道生命是什么,我只能说生命像什么。生命像向东流的一江春水,他从生命最高处发源,冰雪是他的前身……”
熟悉感激起背脊一阵鸡皮疙瘩,秦画捏麻将的手狠狠抖了一下。
“他曲折地穿过了悬崖峭壁,冲倒了层沙积土,挟卷着滚滚的沙石,快乐勇敢地流走,一路上他享受着他所遭遇的一切……”
温情杠掉闺蜜的九万,摸了一张牌要不起,蹙着柳眉打出:“一筒要不要?”
“有时候他经过了细细的平沙,斜阳芳草里,看见了夹岸红艳的桃花,他快乐而又羞怯,静静地流着,低低地吟唱着,轻轻地度过这一段浪漫的行程……”
脑海里不断萦绕着抑扬顿挫的每个字节,秦画有些茫然,下意识摇头:“不要。”
“我曾读到一个警句,是‘愿你生命中有够多的云翳,来造成一个美丽的黄昏’……”
每个咬字都自持清晰,带着骨子里的淡然无惊感。
广播里的男音不急不缓念完一篇冰心先生的《谈生命》,转而轻松些许。
“美文欣赏完毕,在农历2011年的最后一天里,与爱的人在一起,与爱的人谈生命……,祝大家过年快乐,庄园度假开心,谢谢!”
与爱的人,在一起……
与爱的人,谈生命……
嗫嚅默念着这两句话,之后不管是谁打什么牌,影后都是淡然无常地一个“过”。
等到彭唯满摸完最后一张和局,温情盘点轻牌,蹙起的眉心皱更深:“画儿,你七对的金一筒怎么没有胡我?你先前打错了,后来也能碰啊……过了这么多牌,你怎么一张都没有要……”
“温情,你有没有觉得刚刚广播里的声音很熟悉?”秦画怔忪着回味,寻求认同的话夹杂轻微紧张。
温情摁下机麻的洗牌键,挑眉道:“难道你又要说,你们工作室的妹纸说,说话好听的男生长得帅,你又想潜规则——”
“满满,你有没有觉得刚刚广播里的声音很熟悉?”
“啊?”彭唯满从钱夹里抽了两百块给自己婆婆,“刚刚做清一色去了,没注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