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门开,一行十几个人涌了出来。
全是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穿着清一色淡蓝色制服西裤系皮带,肩膀的位置挂着黑底白色袖章,上面写着两个字——协勤。
作为A市乃至全国一大特色,小贩们见城-管的反应迅速,慌乱将塑料凳小木桌推在小车上,群兽散的脚步相当快。
手中握着的水瓢狠狠一抖,卖馄饨的阿姨一边推车一边问:“小姑娘,你还要不要?”
白皙柔荑和男神一起帮忙推在被油熏黄的金属板上,小魂淡连连摇头担忧无比:“我不要了,钱也不用找了,阿姨您快走吧。”
“没有关系,马上就好,最多半分钟,”阿姨又舀了一次看熟没熟,“边走边煮没关系。”
话音落下,身后立马传来动荡声响。
木质桌子摔在马路上的清脆,车子掀翻在地的沉重闷声,还有佐料灌滚的“骨碌骨碌”,零钞硬币洒落的式微响动,伴随着此起彼伏的踢人惨叫,“啊”“啊”连天……
饶是见过不少次城-管清人的局面,小姑娘仍旧听得惊心,不敢回头。
手脚麻利地将馄饨装好,钱找好,阿姨细声交代他们“注意安全”小跑着离开。
暗示小魂淡不要回头不要乱动,宁执墨颀长挺拔的身形投出来的阴影整个将她包裹住,替她挡住后方混乱,男神把手上夜宵一一腾挪拿顺的动作依然慢条斯理。
抬眸刹那余光凝顿,他注视着不远处公交站牌下面停靠得突兀的布加迪,滞了一秒。
“酸酸,怎么了——”
察觉到气场不对劲儿,小姑娘刚想回头,视线同样不可避免地落在那辆白色布加迪上。
车窗正徐徐上升,她碰巧撞上一双平静像是没有生命的眼眸渐渐隔绝,心下一惊——施九霄!
恍然再一看,只剩下一片漆黑的车窗。
仿佛幻觉。
“这是伪-城管,可能是在收保-护费,也可能是在抓人,”宁执墨一手将她揽在怀里,修长如玉的指尖上还吊着一带小馄饨和烤苕皮,古井无波地继续,“宝宝只用抱着我,不要看。”
纤细的胳膊立马环住他精瘦的腰身,小魂淡乖巧点头:“嗯。”
被她故作淡定的样子萌得心疼,男神迈到人行道最边上。
“乖,”他出声安慰,“抱紧一点。”
听着他的心跳,哪怕走得很慢,小姑娘也能忽略掉近在咫尺的场景,朦胧的短兵相接声……
卖杂粮夹饼的大师被踹翻在地,脸肿得近乎看不清,擦擦擦掉嘴角的猩红,他怒目回瞪着一行人,“我没有你们要的东西,你们就算打-死我也没有,施九霄你有本事出来,让摄像头看看你怎么为难一个——啊!”
“别以为找帮假-城管就可以混过去,就算老子身上有东西,给宁家也不会给你!竖子滚出来——啊!”
施九霄……宁家……东西……
关键词从小魂淡脑海里一闪而过。
………
那天晚上临告别的吻,宁执墨吻得比平常久很多,纠得她天雷地火缺氧窒息才放回寝室。
被吻得步伐轻飘不稳,小魂淡将混沌一幕融为一梦……归于平静。
第二天是周三,然后周四,周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