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虽然保持着和安排追击之人的诡异默契提前离开了无名山,一路上聊天可脚下可一点都没停下来过,虽然武功路数各有不同,但是轻功造诣也算是可圈可点,特别是伞先生那一套鬼魅身法更是江湖罕见,众人赶路速度不俗,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人无声无息的混入其中。
突兀的搭话声让众人面色大变,百里桃花条件反射朝着说话声方向一脚飞沙踢出扬起漫天尘土遮挡对方视线,紧跟着石问天一把拔出背在身后的问石大刀凭着预判和经验横向朝着尘土弥漫的地方就是狠辣的一刀,可是手感告诉他这一刀砍了个空。
苦瓜、青竹两位道人手上长剑出鞘,环视周遭,试图找到来者身形,血肉浮屠则是两手两把剔肉尖刀守在武功最弱的百里桃花背后保护自家闺女。
摆出这幅架势众人面色依旧难看。
伞先生不见了!
……耳边风声呼啸,紧接着便被人粗暴丢在地上的,听着那沉闷的声音就觉得肉痛,可是皮肉上的钝痛都不及伞先生此刻内心惊骇的万分之一!
到底是谁!
伞先生一身鬼影迷踪的身法虽不说独步江湖也算是少有的以鬼魅著称的身法,可是方才他施展身形却被人死死贴着硬是跟了上来,那感觉就好像是被人不断踩脚后跟儿一般,紧接着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点了周身大穴。
江湖上有专门练打穴功夫的武学技巧,以指力打重目标大穴可阻断对手气血运行,抢占先机,伞先生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可是以他一流江湖客的水准少有能定住他的人。
别看伞先生一副肺痨鬼模样病恹恹的,可是一身气血之磅礴不是一般人能够靠打穴止住的,往往还没穴道口还没受外力被阻就已经被周身气血给冲开了。
对方手法熟练,指力浑厚浑身气血被阻,最关键是被人几指戳中之后一股诡异的力量渗透自身气血防御,宛如喧宾夺主一般令伞先生的气血有了一瞬间的停滞,所以才成功被下了黑手,一时间身体僵直无法有所动作。
伞先生只是隐隐看到一道身影先行离开,随即自己的后衣领子就好像被什么人揪着一同离去一般。
难不成是两个人?
伞先生暗中努力运行气血,对方似乎没有将他置之死地的打算,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伞先生的气血又恢复了运转,重新获得了行动能力。
站起身拍打拍打身上的枯枝烂叶泥灰渣滓,环视周围却是空无一人,便拱手嘶声:“不知是哪位前辈,还请出来相见。”
话还没说完,只觉得后脖颈突然针扎一般疼痛,他心中一抖,莫非是暗器!?
然而当伞先生反手摸向痛处却感觉皮肉被勾住的疼痛感,饶是他也是疼得面皮一抽。
好不容易取下“暗器”,拿到面前一看,却是一枚渔钩。
没错,就是日常垂钓的渔钩。
渔钩的后面还拴着一根韧劲儿十足的丝线,丝线尽头绞口崩开,看样子是自然断裂开的。
回想起自己隐隐看到一道身影先行离开,随即自己的后衣领子就好像被什么人揪着一同离去一般的场景,伞先生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并非是被两人掳走,而是一人所为。
江湖上使用奇门兵刃的不在少数,可是用渔具的确实少有耳闻。
几个呼吸伞先生任然没有等到将自己掳来此地的高人,忍不住大声道:“究竟是何方前辈高人在和晚辈开玩笑,若是有要事还请现身,若是无事晚辈便权当是玩笑之举,这便离开!”
又是三个呼吸,伞先生仍然没有等到所谓的高人,心中虽然不解,但是赶路之事耽误不得,便靠着一路被扯过来的方向感朝着百里桃花等人的方向赶回去。
伞先生心中有些着急,这将自己掳来此地之举颇有些诡异,怕不是强行将自己于其他人分开。
“也不知此举何意,只希望是高人的心血来潮,大家莫出事儿才好。”
几个飘忽,一身白衣的伞先生就犹如幽魂一般远去,只不过脖颈被渔钩勾破的伤口染的背后鲜红一点,整个人看着就像是一个移动的靶标。
就在伞先生离开几个呼吸,前脚刚走后脚便追回来一人,此人一身蓑衣,头戴斗笠,肩扛鱼竿,他蹲下身将带血的渔钩拾起,摇摇头:“到底还是随手买来的货,不如自己以前的那杆好用,这线也老化的不成样子,看来得重新找卷蛊丝了,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
观察了一下留在地面的痕迹,很快渔夫打扮的男人便确定了伞先生离去的方向:“顺风镖局,哼,做掳人黑手生意起家的镖局如今倒也冠冕堂皇的做大了,五宝鼠这家伙倒也有些手段,不过顺风镖局追这帮人作甚。”
“若是五宝鼠想要捉人,定然是这些人对他不利,或者这些人身上有什么东西对他不利,只不过……”
当年他背叛望机楼被追杀,用计谋将自己选中翻盘的人选也是知己好友送到敌人眼皮下培育,隐姓埋名藏起来,后听说自己好友终于困龙升天,便想着和对方汇合,一路见有人声势浩大悬赏拿人,想着自己身上空空如也囊中羞涩,便想顺手赚个路费钱,没想到居然看到领头的是顺风镖局。
他还记得当年顺风镖局便是那老鼠手下的要紧爪牙,便是想将其中一人掳走询问清楚几人跟脚,却不想自己随手顺来的渔具质量如此之次,居然断线了!
渔夫模样打扮的男人看着那伞先生离去的痕迹,脚下生风跟了上去。
回想方才众人应对,渔夫大半模样的男子思忖:“这队人手上有些实力,配合默契,我沉寂太久,单人行事颇有不便,正好和这些人一并行动,若是志同道合倒也不是不能相助一把,或者让这些人助我一臂之力。”
至于失手一事嘛……
“多来几次吧。”渔夫不要脸的计划着:“多来几次就不显得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