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突然传来了打斗声,陈果儿吓了一跳,计划中倒是有打斗这个环节,但不该是现在。
陈果儿原本的计划是,在太后醒来之后,她们两个彼此间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与了解”之后,再让“匪徒”产生内讧。
到时候陈果儿带着太后趁机从后面逃走。
可现在太后还昏迷着,她的计划还没有完全展开,怎么这会就打起来了?
陈果儿心里着急,碍于手脚被缚又不能爬起来,想喊人又担心太后正好醒过来被听到,只能身子用力往上拱,想爬去窗边看看情况。
正这时候,“咣”的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大力踹开,两个穿着黑衣,脸上蒙着轻纱的人从外面闯进来,手上拿着冷森森的刀。
陈果儿一时间也摸不清楚个状况,对方蒙着面,她也认不出是不是孔甲子安排的人。
正这时候,其中一人看到了炕上的太后,朝另一个点了点头,“在这。”
说话间两人一起往上扑过来,伸手就要把太后抓走。
陈果儿这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太傻了,这两个人分明不是他们一伙的,至于他们到底是谁,陈果儿现在没工夫去想。
“住手。”陈果儿大喊着就要扑过去。
她不是担心太后的死活,她担心的是仙客来数百名伙计,以及陈氏一门上下十几口子的命。
太后是陈果儿手中的牌,不能让别人半路截胡。
然而陈果儿手脚被缚,本就行动不便,对方手里还拿着刀。
“这还一个。”黑衣人冷森森的眸光倏然身寸向陈果儿,手中刀照着她的脖子砍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青色的身影快似闪电,挡在陈果儿和黑衣人之间,手中的折扇哗啦的一下子甩开,挡住了对方的刀。
进来的正是孔甲子。
紧接着门外又窜进来几个黑衣人,拉开架势一起扑向孔甲子。
“无需理会旁人,带上人赶紧走。”其中一个黑衣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炕边,再次抬手要抓太后。
而这时候,昏迷多时的太后也缓缓的睁开眼睛,当看到眼前一幕,顿时大惊失色,“你,你是何……”
陈果儿也没想到太后这个时候会醒过来,眼见着孔甲子和连枝都在屋子里跟几个黑衣人打的难解难分,其余人应该都在院子里。
机不可失。
虽然眼下情况不对,但陈果儿顾不上想那么多了,这个救命恩人她必须要做。
“别伤我姥姥。”陈果儿一下子扑过去,以自己挡住了黑衣人伸过来的手,将太后护在下面。
下一刻,一只大手提起了陈果儿的领子,将她抓起来,被她压在下面的太后也被人抓起。
“两个都带走。”之前说话的黑衣人道。
原本他们只准备抓那个老的,但这个小的叫老的姥姥,想必是有一定的关系,带回去或许有用。
一众黑衣人互相一递眼色,破门而出,朝院子里与彩凤和老刘几个缠斗的黑衣人们打了个口哨。
陈果儿这才看到,来的足有十几个黑衣人,此刻他们分成两伙,一伙拦住了孔甲子他们,一伙将陈果儿和太后塞进了一辆马车里。
陈果儿心里着急,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孔甲子和彩凤她们越来越远。
山路崎岖,马车却行进的很快,只是十分颠簸。
陈果儿的肠子都要被颠折了,扭头看向一旁脸色同样不好的太后,陈果儿强撑着往对方跟前挪一点,“老人家,你还好吧?”
太后身娇肉贵,哪里吃过这种苦头,尤其刚刚还被打晕过去,此刻再加上马车的颠簸,更是难受的要命。
“无妨。”太后强撑着摇了摇头,复又看向陈果儿,眼中带着审视和戒备,“你认得哀……我?”
太后说了一半的哀家改成了我。
虽然此刻身陷囹圄,且形容狼狈,但依旧通体的贵气,身上的那份久居高位者的气度不容小觑。
陈果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在太后疑惑的目光中勉强笑了笑,“我不认识您,不过您和我姥姥长的有点像。”
难怪刚才她扑过来救自己的时候喊姥姥。
太后的脸色缓和了些。
马车颠簸的厉害,太后又难受,又担忧,不再说话。
陈果儿见对方不说话,也不好主动搭话,有时候话说的太多了会让对方以为自己别有用心。
车厢里沉默了下来。
“这些贼人是何人,他们要作甚?”太后被颠簸的难受,半闭着眼睛靠在马车壁上。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看向窗外,似在跟陈果儿说话,又似在自言自语。
陈果儿摇了摇头,才想起来对方的目光并没有落在自己身上,道:“不知道,许是为了银子吧。”
太后一身的贵气,穿着的更是上等的航绸,尤其是脖子上那串佛珠更是价值连城。
在不知道她身份的情况下,这么猜测也无不可。
太后眼望着窗外,冷哼了声。
哪个不长眼的毛贼吃了熊心豹子胆,有本事在重重的御林军保护下,掳走一国的太后?
这必然是一起有预谋的绑架。
不过太后也不打算说。
陈果儿偷偷睇了眼太后的背影,还真沉得住气,只是这样一来就不能好好的“沟通感情”了。
“唉……”陈果儿大大的叹了口气。
太后转圜,睨了眼陈果儿,“害怕?”
虽然此时只有她们二人,虽然她们同病相怜,虽然这小姑娘刚才救了她。
但太后依旧保持着她的警惕。
“当然害怕。”陈果儿点点头,又看向太后,“老人家你不怕吗?说不定他们会杀了我们。”
太后冷哼了声,被缚着的双手掸了掸衣摆上的灰尘,沉稳的气度展露无遗,“怕有何用?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那些贼人当时没有杀她,现在自然也不会,而且她根本不相信是什么为了银子。
但要的东西肯定不是银子能衡量的就是了。
对方挟持她想要什么,太后不知道,但面前这个小姑娘也同她一样被掳来,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难道她的身份还能和一国的太后相提并论?
太后越想越觉得此事不简单,看向陈果儿的眼神更加戒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