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薇薇痛得大力呼吸,脑子一片混沌的白。
赫连墨……去的方向,是医院?
是了,他的车接送她都在医院,他以为她还在医院陪着柏父是么?
柏薇薇情不自禁捏起拳头,不是都已经都说清楚了,他们分手了,他为什么还要来找她?
她的心止不住地慌乱,要是两个男人撞见了,怎么办?
“在看什么,外面的风景有我好看?”
皇甫星刹愠怒不已,伸手又拉上了车帘,将她的脸扭过去,让她只看着他。
柏薇薇索性闭上眼,以免泄露心底的慌张。
该死的女人!宁愿睡觉也不看他么?
“跟我相处,就这么让你不痛快?”皇甫星刹凝眉。
是,多看他一眼都想吐。
“柏薇薇,你最好别太嚣张了!”
嚣张的到底是谁?
“我命令你把眼睛睁开!”他们相处的时间本来就少,她还不珍惜。
柏薇薇全身心的无力,淡淡睁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恼怒:“你是不是一直这样监制着我,不会撤走那些禁卫军了?”
“有我在的地方,就有他们。”
而他,可能不来见她么?
“那我想要搬家。”柏薇薇咬唇,继续住在柏家,赫连墨迟早会发现……
幸好这段时间他在生病,没有多余精力调查柏家。
“理由。”皇甫星刹以手指梳理她的发。
“这本来就是柏家的别墅,因为你,全家人都活得很窒息。我想要搬走。”
“那要看你的表现了——就你对我的态度,还妄想跟我谈任何条件?”皇甫星刹嗤声,最珍贵的黑珍珠,也没博来美人一笑,他一直在取悦她,而她呢?
想到他放下面子,一再地去取悦她,他的骄傲也很受挫。
夜晚,皇室房车呼啦开进尊荣华府别墅。
查尔斯从前座下来:“皇,我们的车好像被一路跟踪。”
皇甫星刹傲然扬眉:“谁敢跟踪我?”
死路。
“我调查过了,是赫连家的少爷。”
查尔斯本来早就想提醒,不过感觉殿下今天很不高兴——
柏薇薇像被雷劈中,肩头已经被皇甫星刹握住,将她从车里抱了出去。
“我自己能走。”
“这次,你伤的是脚。”他戏谑挑唇,“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下地乱走。”
说话间,紫黑色炫目的宾利车,也稳稳地开了过来。
皇家禁卫军下来站了几排,将皇甫星刹形成一个严不透风的保护范围。
炫目的车灯照射,柏薇薇眯起眼,心脏突突地跳着,手心发汗。
赫连墨发现了……所以中途调转了方向跟了过来!?
宾利车停在禁卫军圈外,立即被包围。
傅司从前座下车,恭敬地拉开后车座的门。
修长的腿从车上下来,他穿着手工休闲西装,酒红色领结搭配暗紫色衬衫,让他如同高雅的王子,却多添了一份邪冷的气息。
禁卫军抬起枪,全都对准了赫连墨。
西蒙猫着步子周旋,进入备战状态,随时伺机扑上。
柏薇薇的额头泌出了冷汗,心脏跳到嗓子口。
皇甫星刹狂妄笑了:“敢跟踪我?”
“赫连少爷不过是我隔壁的邻居。”柏薇薇强压下慌张,挑唇微笑道,“难道,这条路就只有你能走?尊荣华府别墅,就只有你能住?”
“赫连少爷居然在这里也有住处?”查尔斯抬了抬手,“都放下枪,他是殿下的老朋友了,谁敢对他不敬。”
老朋友?
柏薇薇的手心里全是冷汗,差点都要眩晕过去了。
倒是赫连墨,一直是那样清清淡淡的神情,一双眼定定地盯着她。
他的眼神里,仿佛容纳不了任何人……
柏薇薇不敢对视,突然拽住了皇甫星刹的衣襟,错开他的注意力:“我很累了,我想要进去。”
气氛怪异而紧张,战火一触激发。
柏薇薇伸手环住他的脖子,难得温顺地问:“好不好?”
皇甫星刹不由得凝视着怀里的人,黑眸里写满了探究。
“我有很重要的话跟你说……”她一只小手揪着他胸前的衣服,语气软软的。
皇甫星刹眼中掠过一丝迟疑,就大步抱着她进去了。
柏薇薇不敢去看赫连墨的眼神,他是什么神情。
夜幕覆盖,别墅区所有的感应灯接连亮起……
昏黄的光芒洒落,赫连墨身形笔直,就要往前走去。
傅司伸手拉住他:“少爷……”
全是皇甫星刹的禁卫军,明显他们要吃大亏。
“赫连少爷,那就改日再叙。”查尔斯抬手撤掉禁卫军,将本就范围重重的柏家,又增添了一道防御。
柏薇薇从不知道赫连墨跟皇甫星刹相熟,但是赫连家跟皇室有往来她是知道的。
明面上交好,私底下水火不容。
想一想,都是骄傲的男人,都眼里容纳不了别人,怎么可能交往甚好?
不过,因为家族跟皇室世交,没有宿仇,却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真拼命起来,柏薇薇觉得,肯定是赫连墨下风。
赫连家族势力再大,也比不上皇室。
现在皇甫星刹还没有加冕,也许不能剿灭赫连墨。但他已经是皇太子,是储君,未来已经定下来了。
以他狂傲又心胸狭隘的个性,才不管什么“免死金牌”。
仇恨的种子一旦种下,赫连家族的未来堪忧。
柏薇薇权衡再三,才不想赫连墨参与进来。
皇甫星刹抱着柏薇薇坐在沙发上:“查尔斯,给我好好查查。”
查尔斯效率极高:“第一时间已经查过了,赫连少爷的确是隔壁别墅的户主,这是他登记的房产资料。”
皇甫星刹过目了一遍,脸色泛着阴沉可怖的光。
柏薇薇越发忐忑不安……
“我想搬家。”她又提出要求。原本想赶在赫连墨找来之前搬走,没想到他今晚就来了!
皇甫星刹绷着俊颜盯着资料,若有所思的神情。
“皇甫星刹,我求你。”柏薇薇无力地说。
“……”
“我求你放过柏家,放过我爸爸,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再也不跟你作对了。”她的执拗忽然都放下了,心里只剩下满满的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