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山谷还是得到了顾叙的重视,不为别的,那个营地里有好几辆江城集团的车。
是那种改装过,并且重新涂过漆的车,有一辆还是直接放在一号大队前头冲锋,在顾叙眼皮底下晃了好多天的车。
或许是被捡到,也有可能是被抢去,无论怎么回事,都有可能问出队伍的去向。他们两人赶路很快,但不知道队伍走了那条路,通讯仪又用不了,不知道是距离太远接收不到信号。
直升机压折了几根树枝,不等划旋桨停下,边长曦跳到地上,警惕地望了望四周。
为了不惊动山谷里的人,他们低空飞行了一段后还距离远着就降落了,顾叙走下来示意她把直升机收起来,然后两人向山谷方向摸进。
山谷里有一片面积不大的草原,一栋原本就有的城堡,不知是有人把这里弄成牧场放牧,还是有钱人在这里弄了个度假圣地。
旁边本来有一汪湖泊,现在已经臭了,但从山顶上流下来的山泉居然还清澈见底,味道如常。
两人摸到的时候天色已深,对方的营地里似乎正要进行篝火晚会,女人们坐着准备工作,摆放桌子、布置杯盘、摆弄颇为贫瘠的食材。
而男人们聚在一边聊天打骂,其中一个满脸麻子的人大声说:“今天好好享受,我们明天就去七号基地,这些食物反正都要上缴一半,现在是不吃白不吃。明天,我们就交上多多的水,这山泉水,让他们喝个够!”
一个雄壮威严的男人就沉下了脸:“陈麻子,你是不想去是吧?不去也行,你自己留在这里,想怎么过久怎么过,少卿卿歪歪跟个娘们似的!”
陈麻子好像喝了点,红着脸昂着头死倔地道:“我是不想对别人俯首称臣,老大,我们现在这样不挺好的嘛,这么好个地方,水随便用,附近又没什么怪物,我们要人有人,要抢有枪,没吃的就出去抢。你看看,前天那帮人,几十万啊,多威风气派,还不是叫我们弄来了车,弄来了枪,还弄来了女人。”
他忽然伸手拖来了一个接水路过的女人,那女人尖叫一声,盆里的水洒了她自己一身,破旧但洗得干净的的衣服顿时湿透,黏在身上曲线毕露。
陈麻子伸着舌头去舔她,一边咕囔说加入基地哪还有这么快活的日子?
雄壮的老大似乎忍无可忍,周围几个人看了他的脸色忙上去阻止,硬把陈麻子拉开了,老大怒道:“昨晚那娘们没喂饱你,满地发qing你像样吗?你还好意思提前天?就因为你管不住那玩意儿,贸贸然地跑去抢女人,老子也不至于得罪了那伙人,那里面有军人有军人你懂不懂,人家要是有功夫,要是找到我们,伸个小指头就能灭了咱们,你懂不懂!给老子滚!还有,今天罚你不准碰女人!”
陈麻子气得甩手就走。
顾叙和边长曦藏在他们营地边缘的树林里,占着地势优势向下俯视,因为有车辆的阻挡和暮色影响,看不大清楚每个人的脸,但因为耳力灵敏声音都还听得见,这下更肯定他们打劫了江城集团。
但那样庞大的一个队伍,武器武力和人员素养都是高水准的,怎么会被这几百人的乌合之众得手?
这时他们正对的那辆他们眼熟的坦克后边摇摇晃晃走来那个陈麻子,一边骂骂咧咧他一边四下瞄了瞄,然后就解开裤子开始自撸。
草丛间边长曦正默然看着,谁知道看到了这么一幕,她还没反应眼前就一暗。
顾叙蒙住了她的眼睛,声音夹带一分懊恼:“别看!”
边长曦愣了愣,也没反抗,不过马上发觉两人怎么靠那么近啊,还同时记起他们还在冷战,就想要扯下他的手。
“别闹。”顾叙自然不肯,“脏眼!”
她是为了看那个?边长曦好气又好笑,还非要和他较劲:“要你管,放手!”
顾叙很早之前就跟她说过个男女体力差论,哪怕这时她已经是四阶,力气比正常人大了好多倍,但在同样是四阶的某人面前就不够看了。她怎么用力也掰不下她的手,想往后退,不知怎么后脑勺抵上了他的胸口,硬硬的跟钢铁一样,然后她的两手被握在一处,伸腿想踹他,被他相当有技巧地一让一钩就给牢牢抵住,再也挣不动半分。
顾叙低沉地笑,似乎没花什么力气:“可服气?”
“好意思!仗着力气好!”
“这靠的是技巧。”
边长曦用力拗转手,手腕在他掌心转了半圈,但好像用力过猛,哪里关节伤了,她嘶了一声,顾叙连忙松开手,她就扯下眼睛上的那只一口咬在他拇指下边的肌肉上。重重的一口,一下子就听到骨头和筋膜被挤压的呻吟,她得意地抬头:“这才是技巧。”
声音还没落地,他已经捧着她的脸重重吻下去。
汹涌激烈的吻,好像要把这些天积攒的郁气都发泄出来,好像要把这些天她的冷漠和无视都碾压粉碎。从确立关系到现在,这是第一次他们发生矛盾,而且在他看来这矛盾还是这么的莫名其妙,他有过愤怒,有过不解,有过与她争吵一顿的冲动,也有过想要和解却无处入手的无奈,一天天这么过去,实在是有些束手无策,最后终于是心急慌张起来。
她这样爱理不理的,他当然不会无动于衷。
边长曦反应过来自然要挣扎,搞什么,他们还在冷战,他还没明确给个答复或者道歉什么的,现在算怎么回事?
无奈,她怎么都不是对手,当火热的长舌探入她的领地,力气就跟沙漏里的沙子,一点一滴流走,连反抗的心意都软弱下去。
唇舌缠绵,呼吸相依,这么一个亲密喜爱的人,她其实,也不愿意推开。
过了许久顾叙才放开她,在她耳边静静地平息:“别跟我生气了好不好,所有我做错的,我都道歉。”
边长曦听了这话就知道其实他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生气,她哼了一声,却不想再说话了。
这么多天,她又何尝不累?
她有气不想理他,但也知道要不是自己表达的方式太过尖锐不理智,也不会闹到冷战的地步。但她就是不想小心翼翼地试探,再可怜兮兮地诉说自己的为难之处,然后哀哀戚戚地恳求战战兢兢地维持这段感情。
那样或许会得到更好的结果,她其实也知道女人在男人面前示弱,表现得可怜一点,完全能事半功倍,但她就是不愿意那么做,要是这个男人要她伪装自己才能对她好,那还有什么意思?
当然了,现在还没到那个地步,他也没做出什么让她不能忍受的事,只是有那么点让人不高兴的倾向。
要不要跟他说清楚自己真正顾虑的事呢?边长曦心想这人也不笨,怎么就体贴不到点上呢?猜中她的心思很难吗?不过想了想她还是决定不说,反正也闹过,他也该知晓自己该有的烈性脾气一点不少,往后她就要睁大眼睛盯着他,他维护她让她满意,她就全力支持,要是真的处处地先别人而后她,不把她当一回事,她还真舍不得踹开他吗?
边长曦恨恨地想着,揪着他的衣襟埋在他怀里。感受到她的温顺,顾叙松了口气,完全不知道怀里的人已经在琢磨着分手之后自己该怎么过日子了。
忽然,一声公鸭般的尖叫破空而起,然后是什么古怪的声音和呻吟,两人同时身体一僵。
他们好像忘了一件事。
这里是什么地方,又有着什么样的人?
望了眼已经迅速地夜色弥漫的山谷里,远处那个兀自动情动作猥亵的人,两人顿时尴尬得不行,边长曦膈应得泛恶心,顾叙的脸则黑得不能再黑。
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好好的浪漫美妙气氛瞬间碎了一地,弄得好像自己都要猥琐起来。边长曦推了他一把,埋怨道:“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
“哪里还记得他。”顾叙极低声地嘀咕,包括到这里来要做什么都险些忘了,这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他端正严肃了情绪,正想把那个人打晕,忽然有一个人影从车后钻出来,手里一个石头似的东西重重砸在忘乎所以的陈麻子脑后,陈麻子哼了也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
边长曦也睁亮了眼睛,虽然光线不大好,但这不是很妨碍她看清袭击者是个女人,而且偷袭成功之后她没跑,而是蹲下去一下接一下地砸着,动作极狠极重,像是要发泄无尽的仇怨。
她和顾叙对视一眼,顾叙说:“你先呆在这里。”
他飞快地过去,怕惊动其他人没有动用异能,纯碎是以自己的身体具有的爆发力,但也眨眼之间冲到袭击者身边,一下就把人给制住了,又干脆又狠厉。
边长曦看着他在问话,自己看了看其他地方,篝火晚会大概开始了,营地里燃起火光,伴随着人们的欢悦庆祝声,这边的动静根本透不过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