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长曦抬头,远处那些狙击手被影子用雾刃收割了一片,本已人心惶惶到极点,再面对她冷酷夺命的目光,个个枪弓都拿不稳,忙不迭躲起来。
此地不宜久留。
她过去看面具男。
面具男死得很难看。
身上被撕咬得几乎没一处完整,贵族的气质荡然无存,致命伤在咽喉,那处的骨头基本是全碎了了,脸上的面具也被打落,露出恐惧和愤恨的表情。
边长曦下意识去看还在得意的牛奶,知道它嘴巴和四肢上的血肉都是人血人肉,她心里就有些发渗,恨不得马上把它洗洗干净。
影子过来看了看:“这人我见过一次,当时他站在诸葛谦身后。”
诸葛谦吗?
那这次的行动就与诸葛云马一派脱不了干系。
“把他弄到车上吧,既是‘人’证又是物证。”边长曦拿出一个平板,将四下里凄凉惨烈的场景给拍下来,然后和影子把投降的人都赶在一处,还有很多受了伤没死但基本上失去了行动能力的人。
两人对这方面的善后都不擅长。
白恒说借人帮他们,他还是能调动一些人的,尤其在边长曦和影子两人一下子把百来人扫荡之后。
边长曦没时间拒绝,放出好几辆带集装箱的货车,让人们把俘虏捆起来,或赶或抬地弄上去。
军舰上下来的人在混乱中被射伤的人也有不少,很多车也不能开了,那个卫江带着追随者终于出列,高声安抚人们,让他们做紧急和粗糙的处理,对于车子不够的问题,他满怀悲戚:“大家将就着挤挤,我身先士卒,把车让给老人坐……”
他那半残的小轿车。顶天了也就坐五六人。
有人得到眼神暗示:“那人肯定还有车,对俘虏都一辆辆货车拿出来!”
卫江为难地看向边长曦。
边长曦冷笑一声,放出两辆四人座轿车:“帮我处理俘虏的一共二十人,接下来还需要你们帮忙开车。每人我赠送一枚三阶白核作为感谢。四辆货车每个驾驶室可以坐三人,加上这两辆车,这也是我为了感谢你们而提供的座位,你们有家人座位困难的,也可以自行商议调整。”
“帮我边长曦忙的,我绝没有亏待的。”
卫江的成功人士脸皮阵红阵白。边长曦有车有钱,出手还很大方,但她只差明说,那些半点力没出的,就别异想天开专等着天上掉馅饼了。
白恒低声说:“不用提酬劳……”
边长曦抬手打断他:“我是有私心的。可不想弄得人人讨厌人人喊打。”
很多人都对她怒目而视,但那二十人包括他们的亲属就明显很高兴。
软硬兼施亲疏有别,这是当下安身立命的硬道理。
而且,很痛快。
“快走吧,这里的血腥味会招来麻烦。”
她安排好人。收了越野车,和影子又上了一辆新的好的,便与四辆货车前后照应着前进。
车窗却突然被啪啪拍响,卡拉愤怒狰狞的脸出现:“贱人,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你凭什么拿出去炸了?凭什么!”
边长曦的回答是直接亮出一把枪,顶着她的眉心,看她骇然变色的模样。微勾唇角:“凭什么?要跟我讲道理吗?你有几斤几两?信不信再多说两句,我把其它人的东西都扔出去,让你们自己驼到基地去?”
“扔啊,你扔啊!”卡拉被她轻蔑的眼神刺激到,又想到自己一路上辛辛苦苦攒的东西全没了,眼泪哗哗流下来。都不管脑袋上还有一把枪了。
“别人的东西关我什么事,你扔啊,扔了最好,大家一起变成穷光蛋,凭什么就扔我的不扔他们的!”
边长曦从窗口看到远处有不少人紧张并且露出生气的表情。笑了下,收枪:“我们走。”
挑拨离间份分而化之,谁不会啊。
她收起枪,拿出包纸巾给牛奶擦拭,见影子少有地多瞟了她几眼:“怎么,是不是觉得我挺狠心挺坏的?”
“该她的,只是,你不大一样了。”
边长曦露出一个笑容来,笑而不语。
放下一个大包袱,她一下子感觉轻松了,自在了,好像真正得到了新生,连困扰了一世的心结都不能再左右她,这些跳梁小丑又有哪里值得她去受气?
一路上微有磕绊,到原来分开的地方,百人队伍已经执枪布阵地等候,之后顺利地回到基地。
郑名城来迎接,看到歪歪扭扭的一个车队,还有些人带着伤,少不得一场询问安慰,场面一时感人热闹得很,他还说已经准备好住处,就是有些拥挤,要先将就将就。
人们高兴放松之余频频看边长曦,她耸肩,挥手放出一片的杂七杂八的东西:“都在这了,照牌子自己找吧。”还有些公有的东西,比如说抽出来的燃油、弹炮这些,郑名城先于其他人笑着说:“那些东西我们一时没地方放,能否请边小姐先收着。”
他还不知道边长曦和自己的人几乎是闹翻了。
边长曦看白恒,白恒沉着脸说:“我记得基地里是可以租仓库的吧,租金也不贵,哪有让人家给我们收东西的道理?而且那些公中的物资,也是时候分算清楚了,别到时候谁用一点也要闹出纠纷来。”
对于白恒的语气和态度的巨大转变,郑名城等人的惊讶不赘述,他们之间的纠葛和“分家”琐事也不是边长曦关心的,她跟到仓库放出他们的物资,拍拍屁股走了。而这时天色已晚,大街边停着一辆车,是她的专属司机张不白开来的——都回基地了,影子自然不可能再跟着她到处晃。
她打开车门坐进去:“回别墅。”
“边小姐,袭击事件有眉目了,顾少将命人抓到了诸葛谦,诸葛谦承认是他指使人干的,但他说诸葛云马不知情。俘虏们的说法各有各的不同,但基本就是这个意思。”张不白作为她的钦点司机。如今能接触到不少事,整个人也老是严肃着,像个小老头。
这么快?
她坐直:“顾少将什么打算?”
“这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还有那枚防御型宝物,诸葛谦说是他的属下也就是那个死者自己无意中发现的。”
跟温明丽无关吗?
“那顾少将现在在哪?”
“活动中心的地下监牢。”
地下监牢本不在建造计划内,但各方各面来窥视江城集团的人太多了,无论是水厂、武器行、裁缝铺这些赚钱的地方,还是狩猎训练的时候,不是有人潜伏偷窥,就是有人浑水摸鱼冒名顶替,发现了一些之后,就弄出来了个地下监牢,专门关押和审讯这些人。
边长曦到的时候所有审讯都结束了,顾叙正在地面上开着日光灯、明亮宽敞的办公室里和监牢头头说话。
边长曦经过通报之后很容易地就能进去。
顾叙向她招手:“事情很明确了。诸葛谦想要劫持你,诸葛云马即便不完全知情,也是默许的态度,但诸葛谦是在不清醒的情况下招供的,一旦他清醒。恐怕会马上反口。”
“就是说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她被拉着在他身边坐下。
“是,但这种事本就不需要证据。我们有两个选择,借机向诸葛云马发难,联合葛建华的人马把他拉下台。”
边长曦皱起眉:“这样我们没有太多好处,第二个选择呢?”
顾叙笑,目光灿烂:“以诸葛谦为筹码,要挟我们的总司令不要把目光老放在我们身上。并在最后要启程前狠狠讹他一笔。”
“这个好啊,快捷方便简单,而且收获肯定不小。”
诸葛云马没少找江城集团的麻烦,要么是土地楼房上的批文条例问题,要么是贸易经济上千百般地阻挠刁难,要么在某些会议上让顾叙下不来台。针锋相对。那些当眼线搞破坏的人们有很多也是他派来的,他很想知道他们内部的秘密。
能让他投鼠忌器而且大出血一会也不错,除非他不想要他的宝贝独生儿子兼爱将了。
顾叙望着她:“但这样就不能为你出气了。”
“能啊,比起真枪真刀的厮杀,阴险低调闷声算计这才更痛快好吗。而且诸葛谦不是还在吗?让这个大少爷吃不好睡不好就够出气了。”
她想了想。问对面的监牢头头:“你们警察应该有很多手段吧,让嫌疑犯睡不着,白天晚上都拿高聚灯照着,晒死他,时刻心里攻击,让他们从精神上崩溃……”
对面的人张了张嘴,苦笑:“边小姐懂得还不少。”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江城军区的太子爷曲楠。
自来了基地,曲上进企图翻盘,和徐畅副司令员沆瀣一气跟顾叙过不去,曲楠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不帮老子反而帮顾叙,最后曲上进失败,彻底没落,曲楠却因为这份功劳而被顾叙保护起来,从此销声匿迹。
后来顾叙能比较顺利地接手江城军区,这位前太子爷出了不少力,但他后来没在军队里做事,而是转战比较熟悉的商业领域,做幕后的策划和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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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打算九月单更的,连着双更三个月,我自己都觉得很神奇,九月就想放松。但昨天收到同学留言,说希望三更,俺顿时泪流满面。
算了算,情节还有很多,一天一章地磨大家看得不痛快,我自己也急,而且今天一天就已经收到五张粉红,大家热情不忍辜负,看看返校还早着,那就,加把劲继续双更吧。不过什么时候支持不住就不知道了,开学后可能无法兼顾,不过都是以后的事了,暂时先维持双更。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