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没有想到紫萱会问到她头上来,心知这次是躲不过了。而且丁阳明显应对不了这些人:就连太阳蛮族的人,那嘴巴也不是一般的厉害。
她抬起满是泪水的脸来:“郡主想要让臣妾说什么?只凭一个小人的胡言乱语,就要对我这个当朝的诰命问罪不成?清白二字于女子来说那就是性命啊,府尹大人一语不发是想草菅人命吗?”
府尹闻言看向芳菲:“夫人言重了,下官一直在等夫人开口。事情是真得就是真的,是假的也变不成真的,总要有凭有据下官才会下判词。不知夫人有何教下官的?”
芳菲倒没有想到府尹会如此说,原以为这个在京城做府尹会是个面瓜,看来她是真得想错了:“大人,我的清白就拜托给大人了:请大人为我查明还我一个公道,不然、不然我也只有一死以证清白了。”“我死倒也没有什么,可是腹中的孩子却是丁家之后,我岂能让翁姑痛惜?再说我也不能让府尹大人背一个无能的骂名,不明真相的人会以为是大人查不清楚而致人于死地。,…
她说完却看到了丁阳恶狠狠的目光,心下微微一颤:那两道目光就如同利剑般刺过来,就好像要把她刺个对穿。微低下头避过了丁阳的目光,她心中也知道丁阳对自己恨之入骨了,夫妻缘份真要到此了吗?
四东以来不,更长久以来她就把丁阳当作是自己一生的依靠:就算她喜欢一品诰命,就算她喜欢丁家侯门,但她对丁阳是有份感情的。
当真是把丁阳当作天来待,从来没有想过和丁阳反目成仇。
但是自东通回来后,丁阳待她就很古怪,有时候和原本一样,可是大多时候都冷漠了很多:虽然丁家还是以她为主母,丁阳也不曾薄待了她,但是她就是有种感觉丁阳的心已经离她很远了。
刚刚丁阳的目光告诉她,丁阳不只是待她冷漠了而且还恨极了她:但是要让她如何解释呢?她也不是有意的啊。
现在,也不是解释的时候,有再多的话她也只能压在心底不能说出来。
府尹淡淡一笑:“夫人贤良,下官谢过。下官得罪,敢问夫人对丁福贵的话?”
芳菲开口说了一番话,却不曾正面回答她是不是有奸情,巧妙的回避了这个事儿:可是府尹大人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开口就问到了点子上,并不为芳菲所说得一死而生惧意。
紫萱走到芳菲面前:“丁夫人你开口就要给我这个郡主扣个罪名,还真是改不得老毛病:你要记得我不再是丁家那个含冤受辱也不敢吭声的朱紫萱,不要再用那些老伎俩。”“还有,刚刚一直在说话的人有晋亲王、有水公子,甚至还有墨会元和老大夫,你为什么单单指责我呢?本郡主想听得就是你说出的实情,要知道时辰已经很晚了,你就直言给府尹大人一个〖答〗案吧。”芳菲咬着下唇:“当然没有!我不知道那个该死的奴才为什么要污我清白,但绝无那等事情发生三我腹中的孩子,当然就是丁家的骨肉。”她的话一吐出来丁阳恶狠狠的目光就扫过来:予他来说,最最不能接受的、最最不想听到就是自芳菲的口中吐出“孩子是丁家的骨肉”这样的话来:可是偏生芳菲一次又一次的提及。
紫萱微点头:“那倒要好好的问问那个丁福贵,通奸的罪名不轻,如果污主子的清白那罪名更重:嗯,他当真和人有染,定能拿出凭证来吧不会空口白话就污人清名吧?”金乌刚要说话,那边飞奔过来一个兵士:“丁老将军来了。”宋将军闻言马上抬头看向晋亲王和水慕霞,他将来的前程就在这两位的身上,眼下当然要听从的就是这两人的吩咐。
晋亲王的眉毛微一挑:“来得,倒真快。
水慕霞微笑:“不过事情也差不多问清楚了应该说是来得正是时候。”他对宋将军点头:“有请。”丁老将军虽然有了好转但是走路并不利索,是被人抬了过来的:看到晋亲王后在椅子上弯腰行礼。虽然他看紫萱的目光分明带着杀机,但并没有缺少了礼数。
“犬子带着人出府后一直未归,我不放心出来寻找,没有想到他在和王爷等人叙话,倒是老夫多心了。”他微笑着开口完全不知内情的样子:“这里出了什么事情,郡主好像是受了伤?”
宋将军开口把事情简单的一说,丁老将军的脸马上放了下来,目光在府尹身上一转心知这位府尹有几分硬骨头的,而且有晋亲王在也不可能一切尽如他意。
“没有想到我们丁家死了人唉。”丁老将军长长一叹,再次睁开眼睛:“犬子虽然不成器,倒还不至于对自己的女人下此毒手:如果真要教训姨娘的话,也不会闹到府外来让大家看笑话了。”
“当然,郡主更不是那样的人,和珍珠原本就是主仆,后来又一直没有什么来往,当也不会痛下杀手。此事,总要麻烦府尹,只是累王爷和郡圭不能回府却是我子家的不是,也是府尹大人处置不当啊。”
他看向丁阳脸一黑:“不成器的东西!既然事情说不清楚,如今天色又晚,依老夫所想大家不如各自回府一谁也走不脱的,京城四门紧闭哟:还有老夫在,也不会让犬子胡乱走动:如此,也能让王爷和郡主早些回去歇着。”
“有什么事情,进宫面圣还是到府尹衙门里说清楚,明天一早再说不迟。”他长长一叹:“我们丁家也要摆个灵堂,虽然珍珠只是个姨娘,倒底是有了我们家的骨肉,只是母子无福”他说到这里咳了起来。
几声咳嗽之后,他捂嘴的手帕已经见了血,但是他仔细的拭了拭嘴唇并没有声张:“如今杀人一事也无凭无据,府尹你认为老夫的话可在理?”府尹点头施礼:“老将军的话当然有理。命案一事因为无凭无据又无人证,下官自然不好把郡主和丁将军请回衙门:但是,驿馆之事、
还有王爷被刺杀一事,不知道是丁将军和下官回去,还是?”他没有说完,而是抬头看看丁老将军没有说话。他能在京城之中连任府尹是他倒霉,不知道上一辈子造了什么孽,但也证实他不是泛泛之辈,不然小小府尹早不知道死几次了。
丁老将军闻言又咳了两声,看向晋亲王道:“王爷,你可相信老臣?刺杀一事的确是误会,犬子对朝廷对皇上对王爷只有忠心一片,岂会做出大逆之事。我丁家父子二人上战场、保家国,王爷是最清楚的。”晋亲王淡淡的道:“信得过老将军你。府尹,你还是请丁将军回去吧,老将军养病多时,刺杀之事当然同老将军无关的。”他硬是曲解了丁老将军的话。
丁老将军闻言想了想道:“一切全凭王爷做主。”他居然不再争了,接着对晋亲王和郡主弯腰行礼:“老臣恭送晋亲王和辅国郡主。”他也没有掩饰他的不满。
对于他这个两朝的老臣,皇帝刨艮是给几分面子的,因而他才敢把他的不满让晋亲王知道。
晋亲王起身看向府尹:“交给你了。”紫萱看了一眼丁老将军,知道他因为九黎之事对自己恨之入骨,如今当然不是想把自己弄回丁府去做丁大夫人,而是想置自己于死地了。
九黎那边,丁老将军外室灵雀所出的那个儿子当然是被马家软禁了:而九黎如今也没有落入丁老将军的手中,这仇可算是结大发了。
而紫萱对丁家更是恨之入骨,不管丁老太爷是为什么要把九黎弄到自己手中,是为他自己的私心也罢,还是为了上唐也罢,马家在九黎遭受的一切苦难都是与丁家脱不了干系:她回来,就是来找丁家报仇的。
丁老将军和紫萱谁也不想化干戈为玉帛,两人心知肚明对方是绝不会放过自己的。
紫萱行到丁老将军面前:“你的病好了,这很好。”
丁老将军迎着紫萱的目光:“郡主回到上唐来,也很好。”
紫萱微微一笑:“本郡主就先回府了,明天再见。”她转身登上马车就走,并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
水慕霞在走时对着丁老将军一笑:“我们就在前面大路上等老将军,以便能把老将军护送回府。”
丁老将军目光一凝,什么也没有说弯腰施礼,送晋亲王和紫萱等人走了:看不到晋亲王等人后,他对宋将军和府尹道:“老夫和犬子说几句话,可否行个方便?不会太久的。,…
府尹和宋将军对视一眼,行礼后退开,却让兵马司的人远远的把丁家父子围在中间。
丁阳跪倒在丁老将军面前:“父亲”他有太多的话要说。
丁老将军却一掌把丁阳打翻在地上,使丁阳的话没有说出一个字来:“我是怎么交待你的?!你看你做得些什么好事儿,跟踪晋亲王、
在驿馆外让人守着这是我让你做得吗?”
“我说过让你一见宋将军就把人交给他吧,让你什么也不要理会,也不要和朱紫萱辩驳,只管把人交给姓宋的,可是你做到了没有?”他的计策不错,珍珠的死只是个引子,而重点在于要把朱紫萱不惊动任何人弄到兵马司的大牢里:牢中,一个晚上可以发生很多事情:至于是不是会连累到宋将军一总要有人背黑锅的。
但是,他却没有想到他的儿子把这样简单的事情,弄到现在不可收拾:他怎么会生出这么笨的儿子来!如今,连芳菲的身契都没有搜到,芳菲和丁家的名声要没了不说,还把丁阳自己搭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