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同一时间,鸿福大饭店的另一个包房之中,徐颖也和温子清见面了。
两个女人点的菜都很清淡,温子清一副贵妇打扮,配合她的年纪,自有一番气场,徐颖虽然年轻,不过漂亮,穿着也得体,很有气质,所以也并不逊色温子清。
“徐医生,这里的饭菜还不错吧?”温子清笑着问道。
徐颖微微点头:“温女士有心了,我不挑食的。”
“不挑食就好,我还怕怠慢了徐医生。”温子清给徐颖倒了一杯红酒,轻声叹道:“我家小艾就有挑食的臭毛病,以前没病的时候还好一些,现在只要是不称心的,都不吃,我也拿她没办法,那天我跟她爸爸去参加一个商业活动,回来的时候就见她躺在床上,脸色很苍白,整个人很虚弱,我还以为她又是发病的原因。”
徐颖道:“钟小姐的这种心理疾病不能给她压力,一旦给压力,她就很容易胡思乱想,很容易透支精神,没了精神,整个人自然看起来就憔悴,虚弱。”
温子清道:“小艾虽然有这样的病,不过不发病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挺神采奕奕的,那天我走的时候她就很好,这也是我放心把她放在家里的原因,因为她这样,所以我总是叮嘱她,不能到处乱跑,可那天,她还是跑了出去,要不是我那个侄儿恰好看见她跑出去,我都不知道她那天出去过。”
说者看似无心,可听者有意。
温子清的话让徐颖心头一紧。
温子清继续道:“徐医生,我也知道你想尽快治好小艾,我很感激,可是她是我女儿,作为母亲,我是真的担心她会出什么意外,每天照顾她都是如履薄冰,徐医生若是想单独见她,可以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带她来见你,真的没必要悄悄把小艾约出去。”
徐颖的心里这会一瞬间闪过了千万个念头,看着温子清那看似平静,却暗含愤怒的眼神,尴尬的笑了起来:“温女士,对不起,我也是不想让你担心,才让小艾不告诉你的,其实我这么做,只不过是想让小艾出来感受一下自由,说不定对她的病情会有帮助。毕竟你整天让她待在家里面,她无聊时总容易胡思乱想,这样对她的病情没有一点帮助。”
“我是她母亲,不会把她当做犯人一样看起来,没事的时候都会经常带她出去透气的,我只是不放心她一个人。”温子清缓缓道:“她是个听话的孩子,没有告诉我,是我那个侄儿告诉我的,他说那天小艾出去跟你聊天时,晕过去,去了医院休息才醒过来。”
“我虽然不知道你跟小艾说了什么,导致她晕过去,不过我这个母亲知道了之后心很痛。徐医生若是想到了某种特殊的治疗办法,大可告诉我,我会带小艾配合你治疗,不必如此偷偷摸摸,这只能让我认为徐医生对小艾不怀好意。”温子清语气突然加重。
徐颖内心的尴尬此刻是无法言语,就像吃了鱼刺被卡住了喉咙一样,最后只能转化为一句:“温女士,真的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温子清摇摇头:“徐医生,今天请你吃这顿饭就是表达你这段时间对小艾心理治疗的帮助,以后我不会再带小艾去找你了,我会给她重新找一个心理医生。”
“当然了,徐医生也不用多想,我并不是怀疑徐医生的能力,徐医生是海归心理学专业,能力自然是不差的,我也不是说徐医生会对小艾真的有恶意,但是身为一个母亲,我得为自己的女儿着想,徐医生已经不适合再继续为小艾治疗了,抱歉!”
……
钟天洛的包房之中。
钟天洛果然没有因为周晓驰的话而怀疑什么,周晓驰摆在他面前的证据足以说明周晓驰真的是受到了父亲的授意,否则怎么会去找到这本记事本呢?
他只是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真相,对于他而言,太惊骇了,坐在座位上迟迟没有反应。
跟他一起长大了五十年的哥哥,居然不是亲生的?
若不是他从商这么多年来养成的沉稳心境,换做一般人,恐怕真的难以接受。
许久之后,钟天洛重重的呼出口气:“你说我父亲让你找这样的证据是为了立遗嘱而准备的?可遗嘱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钟老先生之所以被害,正是因为这份遗嘱。”周晓驰道:“钟先生,如果你的父亲按照医院的定论还有两周时间可活,那你跟你哥哥何时会从国外回来?”
“在他去世前的一周左右我们就能回来。”钟天洛道。
周晓驰点点头:“钟老先生去世前有两个准备,一个是提前准备一份遗嘱,遗嘱他已经准备好了,并且已经找到了代理律师。一个是在你们回来后亲口告诉你们,如果他能活到你们回来,他会亲口告诉你们,如果出现万一,他只能用准备好的这份遗嘱来公布这件事。”
“钟先生,我也不跟您绕弯子了,您的父亲之所以被害,正是因为遗嘱,遗嘱内容我跟您父亲见面的时候曾听他说过几句,除了公布您哥哥钟天策的身世之外,就是想让您继承华鼎国际,这样的遗嘱内容,您觉得如果他死了,没人知道遗嘱存在的话,对谁的好处最大?”
“你是说我大哥?他害死了我父亲?”钟天洛猛的一震,他自然不笨。
周晓驰摇摇头:“你哥哥也不知道,是您的嫂子温子清。”
“啪”
钟天洛手里的一双筷子被他捏断。
周晓驰道:“我跟李队长现在已经查得差不多了,您父亲那天本来是约好了这个律师要见面的,结果温子清发现了遗嘱,不用我说相信您也能知道,一旦这份遗嘱公布,对她会有多大的损失,所以她应该是一怒之下就将您父亲害死了,并且毁了遗嘱,然后造成您父亲突然病重死亡的假象公告世人,这样,也就能永远保住这份真相了。”
“啪”
钟天洛一巴掌拍在餐桌上,饶是他这样儒雅的人,此刻的表情也甚是狰狞,扭曲:“这个恶妇,其实我得知我父亲死亡的时候也很奇怪,他明明还有两周可活,为何会突然暴毙?可世事无常,我也没去想太多,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我绝饶不了她。”
李建廷连忙道:“钟先生,你现在一定要保持冷静,不能去质问温子清,打草惊蛇,现在这些很多都只是我们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来推测的而已,还缺乏足够的证据,在证据没有找到之前,不能惊动温子清。”
钟天洛那只拍在餐桌上的手捏起拳头,微微闭上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知道,你们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不会让你们查的这一切都白费的。”
“那就好。”周晓驰松了口气,点点头,歉意道:“钟先生,我知道您跟您哥哥关系一直很好,只是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影响到你们之间的兄弟感情,如果影响到了的话,我只能说声抱歉。”
钟天洛的神色瞬间复杂起来:“他如果对这件事不知情,没有参与,我还会认他这个哥哥,反之,枉我父亲对他那么好,还把华鼎国际交给他打理,他如果还去害我父亲,我也绝不会饶过他。你们放心吧,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我会处理好。”
李建廷道:“钟先生,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一切照旧,等我们找到证据。”
晚上九点,周晓驰三人方才离开包房,而餐桌上的饭菜并没有动过太多。
走出饭店,钟天洛的情绪已经恢复平静,正如钟元凯说的,到了他这种年纪,又从商多年,接受能力早已炉火纯青。
钟天洛让司机带路,说送两人回去,周晓驰婉拒,说自己开了车来。
就在三人准备分别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讶异声:“天洛,你怎么在这里?”
三人回头,正是也刚刚从饭店走出来的温子清和徐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