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格从黑暗中大步向他们走来,牙牙跟在后面。海格带着他的巨弩,肩上挂着装得满满的箭筒。
“时间差不多了,”海格不是很高兴地说,“我已经等了半个小时。怎么样,哈利?赫敏?”
“不应该对他们这么客气,海格,”费尔奇冷冰冰地说,“毕竟,他们到这里来接受惩罚的。”
“所以你才迟到了,是吗?”海格冲费尔奇皱着眉头,说道,“一直在教训他们?这里可不是你教训人的地方。你的任务完成了,从现在起由我负责。”
“我天亮的时候回来。”费尔奇说,“收拾他们的残骸。”他恶狠狠地说罢,转身朝城堡走去,那盏灯摇摇摆摆地消失在黑暗中。
这时马尔福不乐意了,出来又抗议了一番——估计是少爷当惯了,要求不进禁林。海格毫不留情地把他的春秋大梦戳爆,然后严肃地说:“好吧,现在仔细听着。我们今天晚上要做的事情非常危险,我不愿意让任何一个人遇到危险。先跟我到这边来。”
他领着他们来到禁林边缘,把灯高高举起,指着一条逐渐隐入黑色密林深处的羊肠小路。他们往禁林里望去,一阵微风吹拂着他们的头发。
“你们往那边瞧,”海格说,“看见地上那个闪光的东西了吗?银白色的?那就是独角兽的血。禁林里的一只独角兽被什么东西打伤了,伤得很重,这已经是一个星期里第二次了。寒假和上星期我都发现死了一只。我们要争取找到那只可怜的独角兽,使他摆脱痛苦。斯内普教授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找到独角兽立即炼制魔药,应该能把独角兽的性命救回来。”
“如果那个伤害独角兽的东西,先发现了我们,怎么办呢?”马尔福问,他的声音里含着无法抑制的恐惧。
“只要你和我或者牙牙在一起,禁林里的任何生物都不会伤害你。”海格说,“不要离开小路。好了,现在我们兵分两路,分头顺着血迹寻找。到处都是血迹,显然,它至少从昨天晚上起,就一直跌跌撞撞地到处徘徊。”
“我要牙牙,”马尔福看着牙牙长而锋利的牙齿,忙不迭地说。
“好吧,不过我提醒你,它可是个胆小鬼。”海格说,“那么,我、哈利、赫敏和威廉走一条路,马尔福、纳威和牙牙走另一条路。如果谁找到了独角兽,就发射绿色火花,明白吗?把你们的魔杖拿出来,练习一下——对了,如果有谁遇到了麻烦就发射红色火花,我们都会过来找你——行了,大家多加小心——我们走吧。”
禁林里黑黢黢的,一片寂静。他们往里走了一段,就到了岔路口,哈利、赫敏、威廉和海格走左边的路,马尔福、纳威和牙牙走右边的路。
他们默默地走着,眼睛盯着地上。时不时地,一道月光从上面的树枝间洒下来,照亮了落叶上一块银蓝色的血迹。
哈利看出海格显得很焦虑。
“会是狼人杀死了独角兽吗?”哈利问。
“不会有这么快,”海格说,“抓住一只独角兽是很不容易的,它们这种动物具有很强的魔法,我以前从没听说过独角兽受到伤害。”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做了这么多年的猎场看守,都没见过禁林里有狼人。”
他们走过一个布满苔藓的树桩。哈利可以听见潺潺的流水声,显然,附近什么地方有一道溪流。在蜿蜒曲折的小路上,仍然散落着斑斑点点的独角兽血迹。
赫敏早已被吓得脸色苍白。
“你没事吧,赫敏?”海格低声问,“不要担心,既然它伤得这样重,就不可能走了很远,我们很快就能——不好,快躲到那棵树后面去!”
海格一把抓住哈利、威廉和赫敏,提着他们离开了小路,藏到一棵高耸的栎树后面。他抽出一支箭,装在弩上,举起来准备射击。三个人侧耳倾听。有什么东西正在近旁的落叶上嗖嗖地滑行——那声音就像是斗篷在地面上拖曳。海格眯着眼注视着漆黑的小路,几秒钟后,声音渐渐消失了。
此时三人已毛骨悚然。
“我知道了,”海格喃喃地说,“有一样东西,它原本是不属于这里的。”
“狼人?”哈利问道。
“不是狼人,也不是独角兽。”海格肯定地说,“好了,跟我来吧,现在可得小心了。”
他们走的比刚才更慢了,竖着耳朵,捕捉着最细微的声音。突然,在前面的空地上,他们清清楚楚的看见了一个东西在动。
“谁在那儿?”海格警惕地喊道,“快出来——我带着武器呢!”
那东西应声走进了空地——它到底是人,还是马?腰部以上是人:红色的头发和胡子,但腰部以下却是棕红色的发亮的马身,后面还拖着一条长长的红尾巴。哈利和赫敏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哦,原来是你,罗南。”海格松了一口气,“你好吗?”
他走上前,和马人握了握手。
威廉一直警惕地望着四周,一直到罗南出现,他才暂时地放下心来。他总有种异样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人在暗地里窥视着他们的行动。因此他毫不吝惜地使用了一种蓄力魔法,慢慢地蓄力自己的魔力。这种蓄力魔法并不神秘,也不困难——但它要求对魔力掌控自如,威廉好不容易才能做到三十梅林左右的蓄力。
打个比方,一个障碍咒大概需要十梅林,但在蓄力后释放,就可以扩大三倍完成度(即威力)。
罗南和海格谈了几句,威廉一直默不作声地向前走。贝恩也出现了,对海格说“今晚的火星很明亮”。然而这句话罗南也说过一遍,因此海格很不耐烦地向他们告别了。
“海格,那是什么?”赫敏突然惊异地问。
其他人都看去她指的方向。。
那里是一片村落。粗略一看,似乎是巫师们的居所;但若细观,似乎比巫师们的住宅多了一种奇异的整洁,还有一种森林的气息。此时在月光下,村落一片寂静。但再深入去看,居所里根本就空无一人。
“那是马人的村落。”罗南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