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豪不留情地走了,床上的杨景维如同被遗弃的小狗,眨巴着可怜兮兮的眼睛,眼角有湿气晕出。
月萧,你以为我是在对你耍手段吗?不是的,没有你,我真的不想活了,我的人生,很失败,你,是我唯一活下去的勇气。
从杨景维的病房出来,脱下白大褂,换了衣服,月萧便急着往家走,她的心里一直惦记着黎锦城,她在工作的时候,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问自己。
你到底爱不爱黎锦城?
答案是不容置疑的。
那么,你会因为昨晚他喝醉了,犯下的错误就不要他了吗?
这个问题让月萧浑身打了个冷战,怎么会不要他,怎么可能因为这一点小事就不要他,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丈夫。
那还不赶快回去跟他把误会解开,好好相亲相爱过日子。
心里打定了主意,她就归心似箭。
她走出医院,直奔自己的车,打开车门,急冲冲上车开走了。
她走得太急,始终没发现,马路对面有一辆车,车里坐着一个满头是血的男人,用着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她。
月萧,我的公主,到了此刻,我才知道,你,注定不能是我的。可是,我好舍不得你呀,怎么办?失去你,就如同在我心上割了一块肉……
好痛!好痛!真的好痛!
君鸣无力地趴在了方向盘上,一手捂着胸口,他好像真的感受到,什么叫做肝肠寸断了。
月萧一路开车到家,一打开.房门,竟然闻到一股菜香。
她甚是奇怪,她和黎锦城闹别扭了,难道那个男人还有心思做菜?这是什么意思?
她轻轻走到厨房跟前,果然看到黎锦城忙活着,她没有说话,想看看他想干什么。
黎锦城一脸认真,做好了饭菜没有将饭菜倒盘子里,而是拿出了方便盒,整整齐齐地将饭菜装好,然后他一脸忧虑地盯着饭盒,开始自己言语。
“月萧,是我不好,那天我喝醉了不知道瑞贝卡会来,看在我精心为你做得这些饭菜的份上,你,原谅我吧!”
他抓了一下头发,仿佛是对自己的道歉不满意,继而更加严肃地看着饭盒再次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无意伤害你,这几天我的心情也很乱,说话语气重,我妈妈,她,听到那个消息后,疯了……”他的眼圈不自觉就湿了。
如果说他第一遍对着饭盒说的话,已经令月萧感动了,那么第二遍对着饭盒说得话,彻底让月萧心疼了,为他的痛,而心疼。
她走上前去,一把抱住他的后腰,他身子一僵,眼圈更湿了。
“城,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体谅你的心情,其实我知道你不喜欢瑞贝卡的,我也没有不信任你,我也知道,肯定都是瑞贝卡搞的鬼,你喝醉了,不知道她对你做了什么,可是,尽管我什么都知道,我还是生气了,想起她亲了你,我就气得不行,我受不了,不能忍受别的女人碰你,所以,我跟你赌气,跟你发脾气,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城,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黎锦城转身,将月萧紧紧搂在怀里,急切地说:“不,月萧,你能这样我很高兴,你没错,你会跟我闹脾气,会这样惩罚我,是因为你吃醋了,听你这样说,我真的好高兴,你凌月萧也会为了我吃醋到如此程度,我感到很欣慰!”
呃!月萧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你真的不怪我?”
“不怪!是我不好,做了惹你生气的事,不过,如果你没生气,我又怎么知道,你的醋意这么大呢?”
他抱着她,突然心中的郁结仿佛都散了似得,原来,她跟他闹别扭不是真的生他的气,不是不喜欢他了,而是,因为吃醋。
月萧还有些懵懂,瞠着大眼,傻傻地问,“你确定我这种行为是可爱的?不令你讨厌?”
“当然,只要是因为你吃醋做出的事,什么都是可爱的,我爱死了。”
“好吧!”
月萧嘴角露出幸福地笑,彼此相爱,真的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
黎锦城抱着月萧坐到了沙发上。
月萧搂着他的脖子,突然情绪有些低落地问:“城,你妈妈她……是真的吗?”
黎锦城的面容也突然沉了下来,“是真的。”
月萧抱紧黎锦城,仿佛想要给他无声的安慰。
只听黎锦城继续低沉地说:“月萧,黎氏集团总裁的位置我已经辞掉了,以后黎氏就完全交给君鸣了,我不会再插手一分一毫,然后,我打算去美国,离开这里,离开这里的一切,去美国,多陪陪我的母亲,让她安度晚年,我知道她做了很多不可理喻的事,可跟黎韩愈离婚时,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带我走,而君鸣没有在她身边长大,感情始终没有我和妈妈好,所以……”
小手倏然捂上黎锦城的嘴唇,“别说了,我都明白,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是我的依靠,你是我的天,我都听你的……”
她说着,将自己的小脑袋贴上他的胸膛,深情地蹭了蹭,这样的言语,这样的动作,都让黎锦城安慰不已。
原以为月萧不会那么快答应,看来他是多虑了,他的小女人,一定是非常爱他的。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等君鸣和水灵的婚礼结束后,我们立刻就去美国。”
“嗯!”
两人紧紧地相拥在一起。
就在这时,门铃被人敲响了。
月萧起身打开.房门,闯入视线的是满脸鲜血的君鸣,脸上的血都干固了。
“你怎么了君鸣?城,快来看看!”
黎锦城看到门口的君鸣,也被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君鸣却一反常态地笑了笑:“呵呵,没事,我刚才撞车了,去洗手间洗个脸就好了。”
“哦哦!”
月萧有些傻愣了,看他头上的伤口不轻呀。
“我去楼上取药箱。”黎锦城说着,转身就走了。
月萧一脸担忧,君鸣这是怎么了?再说,头破血流地为什么不去医院,而是跑到他们家来了,还有他的态度,她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月萧,给你们添麻烦了!”
呃!看着君鸣一边擦脸,一边笑呵呵地走出来,月萧又是一愣,这样的话,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笑容,似乎让月萧想起了一年多前,她还没有跟他分手时的君鸣。可是,至从君鸣仇恨上了黎锦城,就很难见到他脸上这般纯净的笑容了。
今天,他到底是怎么了?
尽管洗了脸,君鸣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渗血,月萧看不下去,望望二楼,黎锦城还没有下来,便随手从电视柜的抽屉里拿出一盒创可贴,她来到君鸣的面前,我先帮你贴个创可贴,如果一会儿血还止不住,就要去医院了,免得感染。
君鸣阳光般地笑笑:“好啊!”
他像个很乖的孩子,仰头垂眸等她贴创可贴。
黎锦城拿着药箱刚走到楼梯口,看到月萧正在给君鸣贴创可贴,他便停住脚步,躲在了门口边。
其实,他也感觉到了君鸣的异常,今天的君鸣,好像放下了前嫌,给他们一种亲人一样的感觉。他在心里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便躲了起来,想观察一下。
月萧轻轻给君鸣贴好了创可贴,冰凉地小手,触碰上他的额头,让他的身心有一瞬间的失神,他连呼吸都不敢大喘,深怕惊扰了她细心的动作。
贴好后,月萧便想离开他的身边,没想,他却一把抱住了她的腰。
“君鸣,不要这样!”月萧有些慌了,黎锦城还在上面呢,如果被他看见,他会怎么想。
“让我抱一下,就一下,最后……一下,以后……我再也不会缠着你了,我的……公主,我的……挚爱!”
他说着,泪水控制不住地流淌下来.
“君鸣,你怎么了?”她越发觉得他不对劲。
他深深吸了口气,松开了她,仰起头,突然露出一脸阳光般的笑容:“没事,你应该知道,我就要跟水灵结婚了,婚后,我决定,将你,从这里……”,他指着自己的心口,“挖出去,再也……不想你了!”
说着说着,君鸣还是控制不住情绪,眼圈一阵阵泛红,泛湿。
“你这样想是对的,我和月萧也会离开这里,你跟水灵好好过,好好将黎氏集团发扬光大。”
黎锦城不想看着压抑地气愤继续下去,于是走出来打断。
君鸣擦擦眼睛,笑着说:“好,我知道了,哥,那个,我有点饿了,有吃的吗?想跟哥喝一杯!”
“好!”
黎锦城来到君鸣的身边,想着他应该是真的想开了,于是,便也来了心情,他们兄弟,还真是很久都没有在一起喝喝酒,谈谈心了。
“月萧,你去把厨房的菜热一下,重新装到盘子里,然后再拿点酒过来。”
“好!”
月萧笑着去了厨房,虽然觉得今天的君鸣有点怪,但必定他们兄弟俩能坐下来喝酒总是好事,要是君鸣真的能想开,以后大家友好相处真是太好了。
不一会儿,月萧就把饭菜都端上来了,酒也倒上了。
“月萧,你去楼上休息一会儿吧,我们兄弟聊聊天。”
“哦!好!”月萧略带疑惑地走上楼去。
黎锦城支开了月萧,便对君鸣直言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现在就痛快地说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