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阳长公主懒洋洋坐在首位等着霍容玥给她行礼,谁料霍容玥只是屈膝行个日常礼数就算作罢。
“霍氏,是谁教你拜见本宫是如此礼仪,用不用本宫唤人教你?”她说着示意嬷嬷做个示范。
这嬷嬷是个生面孔,上来就毫不客气的想要按住霍容玥让她跪在地上,可还不等她走上前去就被望珂盼珂二人团团围住,望珂与盼珂都有功夫在身,等闲男子也近不了身何况一个力气大些的嬷嬷,那嬷嬷被两人生生拿住动也不能动。
庐阳长公主见此脸色一变,大声呵斥:“霍氏,你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本宫是你的婆婆你却敢如此无礼?!”
霍容玥心中嗤笑面上却很是恭敬:“母亲说哪里话,妾身不过是看这老货以上犯下所以才命下人将她拿住,您是夫君的亲生母亲又是妾身的婆婆,妾身怎敢对您不尊重呢?”
平心而论,霍容玥早就想与这高贵不可侵犯的公主婆婆论一论理,把亲生儿子看的连庶子都不如,将小儿子与谢氏苟合生下的孩子当成宝,她与长孙昭明媒正娶生下的女儿当做不存在也就罢了,偏偏她刚嫁入府中还算计着让她喝避子汤一辈子没有孩子,她倒是想知道长孙昭是做了什么事对不起这高贵的天之骄女!
庐阳长公主没想到一向谨小慎微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霍氏竟敢这样和她说话,一时间大怒道:“霍氏,你想死不成?要随意处置我身边的人!来人——”
她从位子上站起来,抬手要让人进来处置霍容玥,可守在外头的人跟没听见一般动也不动。
霍容玥哼笑一声,她是平宁侯府的当家主母,若是连这点变故都应对不了,那这些日子的运筹帷幄都送到狗肚子里了,如今她站稳脚跟可不会和以往一样忍气吞声!
“霍氏,你对本宫的人做了什么?”庐阳长公主要往外走,可还没动一动,脚下一软,想清楚其中曲折她一下子白了脸。
霍容玥满脸无辜,朝外头看了一眼才道:“母亲这是什么意思?妾身怎敢对您的人做什么手脚,只不过这是内院,母亲带来的大多是男子,妾身只好让人将他们请出内院,若是母亲离不了他们妾身这就让您见到他们。”
不管怎么说庐阳都是当朝长公主,霍容玥说话时还是给她留了几分脸面,若是传扬出去也不会太难听,不会伤及丈夫与早逝公公的脸面,她整好以暇的盯着庐阳长公主脸色大变。
庐阳长公主虽说等闲不出府,但年轻时候在人情往来方面也是个人精,别人说什么她一听就明白其中的意思,这霍氏话里的意思无外乎知晓她养了几个面首的事,皇家公主本就尊贵,驸马早亡她做什么要给那无情无义的男人守着?人一死,她照旧过自个的快活日子,只要养面首的事不让御史揪着,这京城里最自在的还是他们皇家公主。
她原本优哉游哉,可听到霍容玥下面的话却立刻变脸。
“母亲还跟年轻人似的爱玩,倒让妾身羡慕不已,当初妾身还没嫁过来就听到母亲的好名声,您日日礼佛想必极是慈爱可亲,可妾身没想到嫁入府中才知道您是这样的人?妾身的礼仪规范是宫中皇后娘娘都认可的,母亲若是想找妾身的麻烦何必如此大张旗鼓,妾身认错便是。”只是不管她与庐阳今日战况如何,庐阳长公主借儿子病危为难儿媳的“趣事”都会传的满城皆知,而庐阳长公主一把年纪仍旧养面首的小道消息也会从不同人口中冒出来。
“你——”庐阳长公主没想到记忆中安静如一幅画的女人也会出口威胁她!
霍容玥并不在意她的惊讶,反而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既然庐阳非常在意她的名声,那干脆就让所有人都知晓日日在府中礼佛的长公主殿下都在忙些什么,不过若是庐阳战公主现在不在意这些名声可能就没什么作用。
“你这贱妇!你到底要做什么?”庐阳长公主此时才怕起来,听霍氏隐晦的意思是要将她的老底揭个底朝天,先前射死魏红英就惹得圣上不喜,若是再多些有关她的不好消息,圣上怕是要把她送到庙里去清修以保全皇家名声。
见她知道怕了霍容玥却不觉得痛快,平常人家的女子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怕是早就送到庙里清修,可庐阳借着长公主的名头肆意妄为,连亲生儿子都敢残害,她现在只是承受担忧而已,根本不足以与长孙昭受到的伤害相提并论!
所以,霍容玥又添油加火。
“母亲怎地一直打哈欠,可是没睡好身子不舒服,还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纵然庐阳长公主一直告诉自个要镇静,此刻仍是忍不住脸色灰败,无意中露出颓色,甚至在出演反驳时又不能控制的打了个哈欠。
“本宫不过是没睡好而已,你胡言乱语什么?!”她极力保持着公主姿态,可挨不住伺候的下人不住的打量,那惊讶的眼神仿佛在说果真如此。
李嬷嬷笑盈盈的给霍容玥添茶,在走过去庐阳长公主添茶时突然惊讶道:“殿下身上是什么味道,奴婢怎么闻着好生熟悉,怎么那么像……罂、粟的味道?”
似乎是怕众人不明白李嬷嬷又急忙解释:“奴婢在进霍府之前服侍的那家老爷就是偷食罂、粟,殿下身边的味道和那老爷特别相似,所以奴婢才说上一说。”
大夏朝从宏敏帝开始就加大对罂/粟等物的严管,严禁百姓种植、食用罂/粟,更命令禁止吸食用罂/粟制作的等物,一经发现必定严惩不贷。若是男子吸食一家流放,女子吸食便被送进庙里苦修,而吸食严重者则会由官府命人结束他们的性命,因圣上对此事严管,朝中官员与下头百姓极少有人与罂/粟沾边,而前几年确实有人因为吸食罂/粟被判一家流放,男子则死因不明。
因管制严格,大夏朝上到皇室官员下到黎民百姓都极少有人吸食罂/粟,宏敏帝曾道皇室成员若敢罂/粟惩罚比百姓严厉百倍,与朝中大事宏敏帝从无虚言,庐阳长公主非常清楚胞弟的性情,若是让他知道自个吸食那个东西怕是以后都见不得人了,她庐阳长公主将会从京城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胡说什么,本宫从未与那东西有过任何瓜葛!”庐阳长公主猛地发现自从踏进平宁侯府的大门她就一直处于劣势地位,这个儿媳妇究竟要做什么,当初在长孙昭手中她都不曾吃过如此暗亏!
“本宫是圣上胞姐,平宁侯的母亲,霍氏你身为平宁侯夫人竟然纵容下人如此编排本宫,本宫这就着人告诉圣上,让圣上下旨休了你!”
霍容玥怒气反笑:“殿下这是说的什么话,妾身什么都没说,嬷嬷也只是说味道像,说不准是您身上的脂粉混淆在一起闻岔了,您身正不怕影子斜何必如此大惊小怪,再说妾身并无过错,便是要休妻也是侯爷来休,让圣上做拆散人夫妻的事儿不大好吧?”
其实霍容玥心里也没底,圣上到底会对庐阳长公主偏袒到何种地步,但是追究陷害公主的责任也找不到她身上来,毕竟她什么都没说,有人做贼心虚而已。
“好你个霍氏竟如此刁滑!本宫真是看走眼竟让你进我家大门,真真是毁了长孙家一世清誉,你等着,本宫这就进宫告诉圣上你的恶性,让你看看本宫到底能不能让圣上休了你!”庐阳长公主提起裙子要走,可看霍容玥连挽留也不曾,那提着的心更加忐忑,她沾上罂/粟也是偶然,不过是□□一罢那新得的戏子持着一杆烟枪神情很是享受,她当时正意乱情迷,伸手夺过烟枪吸了一口,吐出那烟时脑子已然飘飘然,那戏子苦苦劝说她不能再食却不说烟枪里是什么东西,可那飘飘然的感觉让人欲罢不能,等她意识到手里烟枪上装的是罂/粟时已经戒不掉烟枪给的快感。
庐阳长公主匆匆要走,那背影有几分仓皇,早不复初见时的骄傲,霍容玥盯着看了一会儿冷冷哼了一声却什么也没说。
不过庐阳长公主还未走远便有几个身怀功夫的侍卫闯进来,说是公主要将大姑娘带到公主府抚养一阵子,这平宁侯府中防守最严密的便是明珠小姑娘住的地方,那侍卫还没闯进门就被团团拦下。
“来人,将这几个歹徒拿下。”总管一挥手便有几个侍卫围上来,自称是庐阳长公主派来的侍卫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人一顿殴打,当做擅闯入府的歹徒抓起来捆到官府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