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桑整个人都在郁南淮对准自己开枪的时候愣住了,她没有想到,郁南淮为了唐挽舟会真的毁了自己的右手,她也没有想到,他用左手,也能这么准确的朝自己开了这一枪,她更没有想到的是,他会真的想让她死。
薄渊的那一枪,让郁南淮那枪直直对着她心脏的子弹直接偏离到手臂上。
“郁南淮,调了这么多人过来,所有人都死了,上面不好交代。”薄渊看他一眼,淡淡的解释了自己的所作。
身后的两个男人已经上前去给挽舟进行了急救的措施。
郁南淮冷冷的看着捂着自己手臂蹲下的叶桑,大步朝挽舟的方向走了过去。
挽舟动了动手指,只是有了意识。
风雪渐大了,薄渊从身后走过来,“炸弹定的时间还剩五分钟,通知剩下的人撤。”
他低头看着已经蹲在挽舟身边的郁南淮,“先离开这里。”
郁南淮的右手完全不能使力,抱着挽舟的力气全部都压在左手上,站起身来的时候明显身形不稳。
薄渊皱眉,“给我吧,别耽误了。”
左手的力气收紧,郁南淮额头上的冷汗已经大颗大颗的顺着脸颊流下,他把挽舟交给了薄渊。
从叶桑身边走过的时候,没有一丝的停顿偿。
几个人已经离开了十米开外的距离,叶桑却在后面开始笑,整个人都处于一个疯癫的状态。
没有人回头,却听见她一个人在后面大声的喊叫。
全部的人都出了码头大门的时候,靠近海岸的地方突然涌起滔天的大火,还有集装箱爆裂的声音,一阵接着一阵。
郁南淮却连一眼都没有停留,跟着挽舟上了早早停留的军用救护车。
挽舟的伤势不重,就是之前连车带人坠入海中,也没有受什么伤,之后被叶桑劫到这里,手腕上的伤比较严重,还有就是被放在海里的时间过长引起了昏迷。
听完医生简单的说了这些,郁南淮才稍稍放下心。
嘴唇发白,右手的枪伤还没来得及让医生处理,最后直接因为失血过多还没撑到到医院,就昏了过去。
……
……
挽舟是在晚上八点多的时候醒来的,病房的灯还在亮着,沙发上坐着人。
她眨了眨眼睛,人影清晰下来,“唐二……”
唐知愿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了过来,探了探她的额头,“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小幅度的摇摇头,“没有。”
唇因为发热而变得干裂,唐知愿给她喂了点水。
“你的事情,我拜托了郁南淮的父亲暂时没和唐家的人说,清则也是到了国外之后才知道这件事情,总的来说,虽然这次的事情比较严重,但涉及到你的方面,我们都尽可能的隐瞒了。”
挽舟点了点头,“朵朵呢?”
唐知愿拿了张椅子在她的床边坐下,“朵朵还在席歌那,我把事情的大概跟席歌说了一下,她哄了哄朵朵,朵朵也就没吵着要找你。”
她看着外面已经黑下来的天,觉得这一天的时间过下来好像过了好长好长的时间,身体还因为发烧而热,她的声音嘶哑,“知道是谁做的吗?”
“薄渊没和我说,不过看郁南淮伤的情况,好像还蛮严重的。”
挽舟看着她,“郁南淮呢?”
唐知愿指了指隔壁,“本来医生是要给送到楼上的加护病房的,但是他做手术的中途醒了一次,非要住在你的隔壁,医生拿他没办法,就给他安排到隔壁了。”
被子下没有输液的手抓紧了被子,“我知道了。”
唐知愿从病房里离开没多久,朵朵就用席歌的手机打电一话过来了。
稚嫩的童音带着委屈,“妈妈……你在哪……”
挽舟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与平时无异,“妈妈生病了,和朵朵上次生病一样,害怕传染到朵朵,所以就没有去接朵朵。”
“朵朵想……你……”
“我也想朵朵,但是朵朵要乖乖听姨姨的话,才能快点来看妈妈知道吗?”
朵朵在那边犹豫了一下,“那朵朵……明天要……去……”
“好,明天让姨姨带朵朵来。”
和小姑娘说了一会儿话,挽舟才觉得精神好像好一点。
不知不觉已经快将近十点了,挽舟放下手机的时候才发现透过雾气蒙蒙的窗户,外面好像下了不小的雪。
这是她从十四岁之后,第一次在檀城看到雪啊。
静静的躺了一会儿,挽舟掀开被子下床。
在窗边站了一会儿,她在窗户上画出了医院的图案,然后又看了几分钟的雪,最后才抬脚离开病房。
唐知愿指的方向就是这间,挽舟站在门口,迟迟没有推门进去。
最后还是病房的门从里面拉开,挽舟才有所反应。
薄渊已经换下了一套衣服,眼底疲色明显,看见挽舟的时候点了点头,“他刚刚才睡着。”
挽舟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压低了声音轻声问他,“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等他醒来你问他会清楚一点。”
薄渊在她面前侧过身,“你要不要进去看看他。”
挽舟犹豫了一下,然后看向病房门,“那我进去看一下吧。”
“嗯,那我先走了,有事找我。”
“好。”
病房里只开了两盏柔和的床头灯,病床上的男人双眸紧闭,安静的躺在那里。
挽舟轻手关上了门。
再回过身时,原本睡着的男人却已经醒来,睁着一双眸看着她。
挽舟小退一步,“我吵醒你了?”
“没有。”他接着道:“你在门口和薄渊说话的时候,我就已经醒了。”
走到沙发旁坐下,挽舟看着他,“你怎么样?”
郁南淮只是灼灼的望着她,“过来。”
“嗯?”
“让我看看你。”
明明不是什么动听的情话,这个地方也不是什么有意境的场合,可挽舟就是察觉到耳朵有些发热。
反应了好几秒还是站起身朝他走过去,在距离他半米的地方停下。
男人沉沉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好像担心一不留神就消失不见一样。
突然伸出左手扣住她的手腕往前一拉。
挽舟毫无防备的被他拉过去,另一只手扶住床沿才没摔到他身上。
她动了一下,明明没有很用力,却听见男人闷闷的哼了一下。
挽舟直接站起身来,“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被我碰到了对不对?”
郁南淮满意她的反应,轻笑,“没什么。”
挽舟半信半疑,然后趁他不注意直接扯开了他这边的被子。
被褥下裹着纱布的右手已经有血渗出来了,看起来还没有要停的趋势。
挽舟没有想到他会伤的这么重,第一反应就是按铃。
郁南淮把被褥拉好,“你是不是被吓到了?”
“郁南淮,你是不是真的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挽舟问完了这句话,就转身回到沙发上坐好。
医生很快就来了,看着郁南淮血淋淋的纱布的时候皱紧了眉头,“你这手,不能再动了。”
随即招了护士过来,开始给他重新拆纱布换药。
挽舟才看到他纱布下受了什么伤。
满眼都是鲜血,还有灼伤的痕迹,那一瞬间挽舟觉得有些眩晕。
郁南淮却像没事人一样,医生换纱布的过程中,他还不忘叮嘱挽舟闭上眼睛。
本来就不忍看这个画面的挽舟立即侧过了脸,没什么血色的脸上薄薄一层未知名的情绪笼罩。
郁南淮以为她是在怪他让她看到这种场面,眼里的笑意渐退。
医生看他脸色不悦,还以为是耽误了他什么事,所以尽快的换完嘱咐了两句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郁南淮动了动唇,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怎么才合适。
但是没办法,他不能任由着两个人在这里沉默,开口道:“sorry,不该让你看到这样的场面。”
挽舟看向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以后不会了。”
男人漫不经意却又语气认真的说这句话。
挽舟莫名的就觉得生气,“你自己的身体也能拿来开玩笑?郁南淮,你现在怎么连轻重都不知了?”
---题外话---二更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