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羊最终还是将王剑给唤了出来。
王剑同样不负众望,斩了第二柄笼中鸟剑,至此,三柄剑只剩下一柄了,即是王剑。
率土之滨莫非王土。
嗡!
以王剑为中心,泥尘迸滚,遮天蔽日,恐怖的气息迅速散开。而在天上多了一块净土,剑之净土,也能说是王土。
锵!锵!锵!锵!
数万柄长剑冲破封锁,自目叶城甚至是周围的城池飞射而来,降落在王土四周,像是守护疆土的忠臣,始终不离不弃,愿为王土奉上一切,哪怕是它们的生命。
刷。
皇羊将身一纵,已然落在王土之上。而王剑就浮在皇羊前方,如同这世间最高贵的女王。
“好一柄王剑。”寿肉仙赞叹道,“我总算明白你们为何这么执着于它,因为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
王土还在向外扩展,很快就覆盖千里方圆。而更多的剑飞了过来,可没有任何一柄剑敢悬在王土之上,因为那是对王剑的大不敬,同样是对皇羊的不敬。
王剑与皇羊已经不分彼此,仿佛是九天之上的仙人。
刷刷。
蓦地,皇羊轻蔑地瞥向寿肉仙,“无礼的人类,为你之前的冒失付出代价吧。”
嗤的一声,王土之中,一道长不知道多少丈的剑气,像是深藏于千年泥尘之下的圣物,绽放璀璨光华,遍照诸天。
煌煌剑气,自东而起,涌向下方,陡然斩向了寿肉之主。
这是四万八千柄剑一齐斩出的一道剑气,就是天宫横在前面,也能被斩开。
寿肉仙也能感受到来自对岸的那道剑气有多么恐怖,“地池还这等人物,居然还是一只器灵,我一向瞧不起的器灵。”寿肉之主感叹道,比起直男,寿肉仙更瞧不起器灵。
然而皇羊让寿肉之主动容了。
呼。
寿肉仙双掌向前拍去,星辰之力澎湃而出,化为千百里长的银河,迸腾而起,迎挡落下的那道恐怖的剑气。
轰隆!
炸声不绝,斩向寿肉仙的那道剑气寸寸迸裂,像是有人挥动巨斧,砸向了冰块,寒气迸荡,席卷八荒,湮灭有形之物。
砰砰砰,好几个寿星炸开了,它们才是星辰之力的源头。
“好厉害的一剑。”寿肉仙道,“能在瞬间毁我四颗寿星,女人,你足以自傲了。可以在地池的青史留名了。”
是骄傲,更是自负。寿肉仙对自己的人生很满意,因为他得到了他想要的,并且能预测他死后的事情,“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我都是目叶城的天之骄子,绝代伪娘。”
呼!呼!
骤然之间,寿肉之主的身体一分为二。嗡的一声爆响,基气与伪娘的气息同时炸开,两种不同的力量如钱塘之潮,涌向前方,吞灭无数空间。
皇羊道:“我就知道寿肉之主没那么简单,金丝雀,你难道对此毫无想法?”
此时,已经成了光头的少女淡漠道:“寿肉仙,你也修炼了三生神通吗。”
“哈哈哈。”
“三生神通?”
两个寿肉仙同时笑道,“金丝雀,你的格局始终太小,难怪会被黄金楼束住,哪怕你有叛心,也不能逃离黄金楼。”
“可怜的光头,你是变强了,可还不够强,因为我要想杀你,王剑的剑灵也拦不住。”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两位寿肉之主,一位是基老,一位是伪娘,他们都是一个人,即寿肉一族的族长。
轰隆隆。忽然,舍生塔降了下来,在塔上有一黄金之碗镇在上面,仿佛亘古不变,能震彻万古。黄金碗之中,又生出三道母剑气,它们合为一道,闪烁着慈爱之光,那是母爱之光。
锵锵锵锵锵!
王土周围的一柄柄剑不住长吟,它们仿佛也能感受到来自黄金碗里那道母剑气的可怕。
剑吟同时而起,让王土上方结了一层杀气,有若凝实,像是万千战士从血海之中走了出来,煞气滔天,鬼神辟易。
皇羊哼道:“齐西梅,姬柳,福山乌鸦,你们也想与我斗上一斗吗。”
姬柳不屑道:“哈啊,你知道自己刚才在说什么吗,我才不屑与乌鸦嘴、梅花女联手镇压你,因为只有我一个人就绰绰有余了,杀你何须借助两位好姐妹的手,”
“就是就是。”萝莉的小狮子布偶道,“主人有吞天之志,你只是笼中鸟剑的剑灵,谅你也没多大的出息,见了吾主,怎敢放肆,跪下并且恳求吾主的宽恕。”
可算逮到机会了,小狮子布偶当然要好好表现,好让暴君萝莉的视线转移到皇羊身上。“主人啊,你看那羊脑袋又大又方,盘她。”
“……”
因为小狮子布偶的目的太明显了,姬柳有些鄙视它,这玩意真的是我的布偶,怎么变得这么没出息了,我不承认有这样的玩具。
啪。
姬柳一掌拍飞了小狮子布偶,先去凉快一会,让脑子清醒清醒。
“梅花女姐姐,你的黄金碗不错,借给我玩几天,可好。”姬柳相中了舍生塔之上的碗,因为那个碗又大又圆的说。
“滚。”齐西梅道,她自然知道好姐妹在打什么主意。因为黄金楼第七层楼的楼主太了解姬柳了,这头小萝莉只会借东西,从来不还。
“小气。”姬柳道。
当啷一声,忽然,小狮子布偶变成了一颗狮子头,落在黄金碗之中。“原来这才是主人的真实意图。”布偶暗道,“连好闺蜜都算计,主人真是不要脸。啊啊,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人,我早该习惯的。”
黄金碗之中,除了一颗狮子头,还有一枚古钱,即是钱道人的本命之器,一钱。
此时,“一钱”之上蒙了一层金光,倒是俗气了许多。“看着很难吃的样子,我就大发慈悲将你吃了,也算是超度你。”布偶所化的狮子头笑道。
毕竟贪吃。
啊呜一声,狮子头还真将“一钱”给吃掉了。
嗤!
忽然,狮子头的脑袋迸起一道血光,咔嚓咔嚓,狮子头的颅腔炸开。而“一钱”破颅而出,正要再次行凶时,黄金碗里的那道母剑气斩了过来,当的一声,劈在古钱之上。
“一钱”在刹那间迸荡数千次,古钱之中的大阵小阵以及空间都毁于一旦,再不存在了。
别说是金光了,就是宝光都消散了,“一钱”已经废了,和一块圆形废铁差不多。颅腔阖上的狮子头,它愤怒异常,正要再次吃掉古钱,可瞥到古钱生锈了,狮子头顿时觉得意兴阑珊,别说是吃,就是见了都觉得烦躁。
呼。
布偶所化的狮子头对着废掉的古钱吹了一口气,登时,古钱裂开,化作一堆铁屑,簌簌落下。
“什么啊,有这道母剑气在,我无法收走黄金碗,还是齐西梅技高一筹,难怪主人始终被她压制着。”狮子头在黄金碗之中滚来滚去,不再打此碗的主意,因为没用,除非齐西梅主动放弃黄金碗。
“开。”
王土之上,皇羊喝道,她见不得有人站在她脑袋上,这比蹬鼻子上脸还严重。
当是时,舍生塔浮在王土上方,犹如乌云,久久不散。“敢笼罩在我上方,我现在就打碎你。”皇羊又道。
一柄柄长剑陡然飞射,剑光迸扬,寒气滚滚,轰向舍生塔。
蓬蓬蓬!
射向舍生塔的剑光全都炸开,化为光雨,缤纷洒开,瑰丽绝伦,像是仙女在撒花。可皇羊哪有什么好心情去欣赏这一幕。
“舍生塔与黄金楼早晚会合在一起,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我让你们彻底融合。”
腾嗤。皇羊化为一道流光,冲霄而起,而她离开后,王土与数十万柄长剑汇聚,凝作剑王座,是的,它们凝成了剑王座。
剑王座高万丈,嗤嗤嗤,剑气迸射,刺穿苍穹。
轰!
剑王座与舍生塔相撞了,而镇守此塔的黄金碗像是骇浪之上的枯叶,掀不起任何风浪来,唯有毁灭一途。
“不好。”黄金碗之中,布偶变成的狮子头惊道,“皇羊,她这是要让剑王座推着舍生塔去撞黄金楼。三者相撞,黄金楼哪有幸存的道理。”
然而狮子头想恢复原状,可它失望的发现做不到,黄金碗之中有禁制,封印了小狮子布偶的力量。
“也罢,齐西梅与姬柳甚至福山乌鸦都不着急,我急什么。”狮子头这样劝说自己,“他们几个都是黄金楼的楼主,此楼如果毁了,他们多半会受到反噬甚至重创,也许会随黄金楼一切消失。”
姬柳如果死了,我岂不是自由了……小狮子布偶心里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这是它从没想过的。
“我为何会有这等大逆不道的念头。”布偶被自己吓到了。
“因为这才是真正的你。”黄金碗之中,齐西梅的声音冷冰冰响起,并在碗里回荡,让狮子头痛苦不已,感到脑袋都要炸开了。“齐西梅,你与姬柳是好姐妹,是她让你来试探我的忠诚吗,省省吧,你们之间的游戏我见多了。”
“并非如此。”齐西梅道,“你大约也察觉到了,姬柳变得越来越烦人,而且目中无人。她无视福山乌鸦也就罢了,可对我不敬就是她犯下最大的错,不,是重罪,不可饶恕的那种。”
“啊?”小狮子布偶还在消化齐西梅刚才说的话。
什么情况,难道黄金楼第五层楼、第六层楼、第七层楼的楼主也是塑料花姐妹?
万事都有可能。
“你不是想要自由吗,我能帮你。”齐西梅又道。
“够了,我是不会背叛主人的。”小狮子布偶义正言辞道,“任你巧舌如簧,也不能改变我对姬柳的忠心,她就是我的天。天如果没了,我还能活下去吗。”
“哼。”齐西梅冷笑道,接着又说了四个字,“天外有天!”
“你!”小狮子布偶惊道,“齐西梅,你为何要这样做。”
“实话告诉你,姬柳越来越不可爱了,她早就不是我喜欢的那个萝莉了,你与她联合起来骗我,当我不知吗。”齐西梅怒道。
“原来你都知道了。”小狮子布偶并不觉得意外,“姬柳现在的萝莉形态只是表面现象,其实,她和你一样,是女人了,是(消声)女。”
“住嘴!”齐西梅怒道,“你们明知道我喜欢萝莉,还敢欺骗我。”
“正因为知道你喜欢萝莉,而且还有些惧怕你,所以姬柳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你以为她喜欢自己的体型,错了,你大错特错,她一点也不喜欢现在的自己。”小狮子布偶道,“快些放我出去,舍生塔马上就要和黄金楼相撞了,这也是你的目的吗。”
“怎会。”黄金碗之中,齐西梅道,“我一直都将黄金楼当成是自己的家,既然是家,我怎会坐视它被人毁去。”
可你为何那么淡定?
难道说……
忽然,小狮子布偶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即黄金楼与舍生塔融合,它们本来就同出一源。
“皇羊与金丝雀都被你利用了,甚至是乌鸦嘴与暴君萝莉也是。”小狮子布偶惊叫道,“你这个让你太阴险了。”
“我只是善意的引导她们而已。”齐西梅道,“其实,黄金楼有些规矩是我定的,而姬柳与福山乌鸦还天真的因为那些规矩是亘古不变的铁则。”
“你!你这个女人。”小狮子布偶骇然道,“你为何告诉我这些。”
“你说呢。”齐西梅冷漠道,“我本想救你脱离苦海,奈何你罪孽深重。”
“完了,我知道的太多了,齐西梅这是要杀人灭口。”小狮子布偶总算明白了,可惜晚了。
嗤!
黄金碗之中,母剑气斩了过去,将狮子头劈成两半,砰砰砰,随后炸声不绝,小狮子布偶成为了过去。
“有些话说出就好多了。”齐西梅心道,“除我之外,谁知道了我的秘密,谁就要死。”
“喂喂,梅花女,舍生塔撞了过来,真的没问题吗,你想让它去撞黄金楼?”蓦地,黄金楼第六层楼的楼主惊道,“你再不动手,我出手了。”
“不用急。”齐西梅道,“黄金楼不是毁了四层楼吗。而舍生塔有三层。”
“你想以塔补楼!”姬柳震惊道,“可我担心舍生塔与黄金楼都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