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瓷瓶的外表精致,气质纯真,举手投足之间带着孩子的率真,和面对社会形形□□的茫然和恐惧。
廖峰则与他在本质上有着不同,固然这身上还残留着那纯真的气质,廖峰甚至没有打算去改的意图。可不论面对众多的记者,还是面对他们形形□□的询问,都能从容不迫,坦然面对。
记者锐利的提问多是围绕着沐氏,赵旻的遗产,以及“你觉得自己有资格继承沐氏吗?”
“我还不知道除了我还有谁有资格继承沐氏。”这种略有几分张狂,傲然的自信。
若是当年的廖少,那是张狂,狂妄,霸气凌人,现在嘛...看着就让人咽了口口水。
像一只对你张牙舞爪,随时准备发动进攻的乳猫,萌的死去活来,恨不得对方快点扑过来,分分钟抱住不撒手。
就是提问的记者都一时呆住,廖峰轻笑声继续向前走。
也有人询问遗产的,廖峰淡然的看着保镖替自己隔开人群“父亲早些年便和母亲一起立下遗嘱,并有德高望重的郑老先生监督存放,郑老先生是我外公的多年好友,当年外公的遗嘱也由郑老先生负责,他更是沐氏的股东,我们整个沐氏都非常信任这位老者。”说着一顿“父亲有遗嘱也是我这几天才知道的,所以遗嘱的内容我并不清楚,不过内容是什么并不重要,反正很快便要公开了不是?”
回答完这个问题,廖峰便差不多能上电梯直达顶楼。
可谁知,这时有一位犀利的记者忽然硬挤到人群前,拿着手上的报纸大喊着询问,引起即将跨入电梯的廖峰注意“请问这几天报纸上的这些人是阁下的亲戚吗?”
廖峰脚下一顿,心中才思量了一息,便立刻倒退一步,走到那记者面前,冷眼扫过报纸,精致的眉头略有几分紧锁“是,不过他们早就在十几年前就把我父亲逐出门外了,这些年来除了找我父亲要钱也没其他交往。”
这话说的坦然,甚至没有遮掩丑闻的意思,让会场内原本喧哗的记者顿时静音。
这可是弥天的大新闻!遗嘱公布固然能先发一个头条,可那是上面三个人的事儿。可若能挖掘这些八卦,其后几天的新文头条就是他们的了!
这一静音后的喧哗喊叫更是此起彼伏,止都止不住。
廖峰只看着眼前这紧张的记者,对方年纪不大,莫约二十出头,可能刚刚毕业,满头大汗的赶来。
他甚至有些发愣,似乎没想到廖峰能回头回答自己的问题甚至现在似乎还是站在那等着回答自己问题,根本没理别人的意思。
“那,那...”小记者深吸了口气,定了定神“这些人口中能继承大额遗产也是真的?”
“这要看父亲的遗嘱了,不过父亲固然是执行总裁,可手上也没多少沐氏的钱。从进入沐氏后,父亲便不愿意要股份,一直是拿一定比例的工资。”
“一定比例?”那小记者立刻抓住廖峰抛出的问题。
“是的,当年父亲受恩我外公,也是我外公资助他一路学习,来沐氏开始是为了报恩这点在囬云城也不是什么新闻了。其后我母亲嫁给父亲,又是我外公一手操办,父亲心有愧疚觉得无法弥补外公的知遇之恩,便一直不肯要全额工资,也不要股份。”
的确如此,小记者暗自点头,这种传闻早些年便在囬云城传开的,不算什么稀奇事。
也是小老百姓对豪门世家的一种乐谈,感叹赵旻的好运气也感叹他的好品德以及沐老爷子看人的眼光和魄力。
这些年来这个话题都没停止过,特别是在沐老爷子去世,整个产业都交给赵旻后。
当时还有不少人嘲讽如今没了沐老爷子,赵旻的狼子野心迟早要露出来。可惜,赵旻十年如一日,依旧不变自己的初衷。这越发让人赞叹其品德的同时,也有不少人愿意和他合作。
商人重信,赵旻是囬云城有目共睹的,更何况夫妻恩爱,从来没负面新闻等等,更让人敬重。
廖峰心里都佩服这个便宜的爹,正直,品德高尚,有勇有谋,严于律己等等,就是一位谦谦君子。对小瓷瓶的教育固然是宠溺的,可也是注重品德。
“所以阁下认为他们并不一定能拿到多少遗产?”小记者顺势反问。
“这个...就要看等会儿的遗嘱公布了。”廖峰卖了个关子。
“可据我采访所知,他们不单单只是想要已经故去的赵旻先生的全额遗产,”甚至觉得老子拿儿子的天经地义!这种话看着一派纯真的小瓷瓶还真说不出口,小记者固然自己刚刚进社会,可面对这种小天使就是不忍告诉他人间的险恶“甚至想从你这边入手拿到沐氏的掌控权!”
一直跟在廖峰身后的几位下来亲自迎接的懂事立刻脸色铁青不快“荒唐!上次大闹赵旻夫妇的葬礼不够,还妄想要那些不该属于他们的东西?不过是一群...胆子倒是肥了!”那脏话在想起廖峰就在自己眼前时,压下了。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主意的。”说完沉静的笑笑,让人看不出喜怒,转身再次走进电梯,这回当真是消失在众人视线下。
电梯内,几位董事都是看着小瓷瓶长大的,双双对视一眼,便也不避嫌道“赵旻不是早就被他们赶出来了?每次来要钱倒是跑的热闹,有事没事就来要,不给就撒泼打滚。赵先生为了沐氏的名誉每次都让人给点打发了,可他们总是嫌弃钱太少。”
“什么东西!贪得无厌!还想要沐氏的钱?胳膊肘也伸太长了吧?”
“我看他们是胆大包天,沐氏也敢要?他们吃的下吗?哼。”
“真是不知道死这个字怎么写的!”
廖峰一直保持着沉默,直到电梯即将抵达都没表过态。这让身后几位董事心里有些没底,他们怎么说也是为了让这半大的小家伙能明白这些人的狼子野心,并不是好人,免得年幼无知的他被人欺骗。
电梯打开时,廖峰才回头冲这几位微微颔首,笑的满面开心“我很感激几位叔叔和伯伯,各位叔叔伯伯的意思,我也懂,他们敢大闹我父母的葬礼,这件事便是不死不休!”说完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掉头就走。
这话看似偏激,可身后几人眼中却闪过一丝满意,再联想先前面对记者的从容不迫。
或许这个小家伙并不比其父差,料不准沐氏的将来真是一片光明。
董事和董事之间,为了利益的确勾心斗角,可在对外的情况下,却是一致团结的,面对赵家那些杂碎,他们只有从心里感到恶心。
廖峰心里有些得意,这一手玩的其实不算多好看,可仗着小瓷瓶这嫩的能掐出水的外表,根本没人想过这是他有意安排的。
赵家那群蠢货的新闻的确是他找人去报道的,还非要头条。那就不可能没人去跟踪后续报道,一跟踪就那群蠢货嘴巴上会有门?
他们要贪图的是谁家的遗产就立刻浮出水面,今天肯定会有人跑来追问。
提前先让人知道赵家的人有多肮脏,等会儿也不会有人面对遗嘱产生怀疑,最多觉得这身体的亲爹有点狠心,小瓷瓶有点冷漠。
可他在下面时,也有董事说了,赵家人为了钱大闹赵旻夫妇的葬礼。小家伙冷漠点又怎么了?合情合理不是?
等风声过去后,廖峰非得掐死这群杂碎。
另一边,周南桉略略皱眉的看着赵德彝,又见四周众人并未对那小子的行事作风表示不满,反而眼中带着赞叹。
他固然不排斥尔虞我诈,可如今才十四岁的年纪便这么对亲人下手,还毫不留情,没有犹豫,会不会太狠心了?
周南桉是丝毫不知小瓷瓶的遭遇才这般担忧他的成长,转念一想这也是赵家的因果,便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