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心有不甘,却又是无奈,看向赵婉婉的目光都如同刀,剐在那女人身上。
赵婉婉本就是胆小懦弱之人,固然善良,可却也没什么原则,如今听了半天,其他不明白却也明白,自己根本不是周南桉命中之人...
“不,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她连连摇头,如果自己不是周南桉的命中之人,今后他的命运根本无法想象。
爸妈肯定会把他卖掉的...就如同卖掉赵家其他姐妹一样。她也想反我想抗,可是...可是,如今他连读大学的钱都没有。
赵婉婉看着周南桉见他爷爷说撮合自己和沐羲时脸上忽然涌现的笑意,是那么温柔,那么愉快,这笑容周南桉根本从来没有对他笑过,赵婉婉心里又恨又气,觉得这是沐羲抢了他的丈夫!j就是他抢了自己的丈夫!
在周博翠说自己是周南桉灵魂伴侣的那一刻起,他赵婉婉就认定周南桉是自己的丈夫。
自己是多么的幸运?多么的幸福?可如今这份幸福居然被如此轻而易举的击破?凭什么?拼什么什么好事都被沐羲占了?!他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有几个臭钱而已!
“安楠哥,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恩?好不好?好不好?”赵婉婉冲上去想要抓住周南桉的手臂问他。
可周南桉心里眼里根本没有这个女人,就算一再拒绝,她都能贴上来,身边更有数不胜数的苍蝇要撮合他们两人。这让周南桉更加厌烦赵婉婉,更别说,越是接触也是知道,赵婉婉的确不是什么好货色。
就从那资助他多年的老师说起,人家好心资助自己,他家人非要赖上人家也要资助自己的儿子读书,这拼什么?
这点不提,最关键的便是赵婉婉居然一个屁都没有!默认了这件事,甚至在人家老师怒火中烧给了一笔钱后,不再管他赵婉婉的事时,赵婉婉还觉得委屈上了。
真是,好大的脸!
“爷爷,我心悦沐羲,想与他共度此生。”周南桉说着,自己双腿跪下,诚恳道。
周易天看着自己最喜爱看好的长孙,于心不忍的提醒道“就算我同意,澜清尊者会允许?”
周南桉立刻明白,他们周家前脚要啥沐羲,固然是周瑟一人的主意,可难保澜清不会算在他们周家的头上。
想到这,周南桉便按耐不住“我现在就去看眼沐羲。”先前没确定他是否安然无恙,只是听澜清尊者口述,心里总归不安。
周易天奴了奴双唇,最终叹口气挥手赶他走“你要去,便自己去吧。如今时候已晚,我们贸然前去拜访谢罪怕是不妥,明日一早正式登门道歉。”
周南桉重重点头,立刻跑出门外,那是一刻都不想等。
沐羲一觉睡到凌晨两点多,是被肚子饿醒的,打算趴下楼找点食物,吃了再回去睡。
澜清守株待兔!捕到一只软乎乎的小兔子,在沐羲挣扎闹脾气的情况下,哄他吃完晚饭,最后擦完嘴,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先睡,师傅先把偷窥狂抓了,揍一顿给你出出气。”
沐羲眼珠子一转,便知道是谁了。
乖乖的,点头,却睁大眼睛瞅着他。
澜清心里笑笑,转身出门,便把隐藏在暗处的周南桉拽出来,便是一顿替沐羲出气。
周南桉被打的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狼狈的趴在地上“澜清尊者,此事的确是我周家的错,明日必定会给沐羲和阁下一个交代,但还请让我看一眼沐羲。”
“我说过,你早就没有资格了。”澜清护短,更护着沐羲这只小徒儿,那容得别人对他怀有伤害之心?
若没发生这件事,澜清最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也罢了。
可周南桉先是有个赵婉婉,明明赵家的人和他徒儿结仇,他周家的人居然不把沐羲放在眼里,直接把赵家的人带回沐府!这要沐氏如今的当权者沐羲置于何地?
其后沐羲与周家分道扬镳后,沐羲暗中操作的事,澜清自然知道,没有插手纯粹是沐羲自己打算去报复,他也不会画蛇添足。
可周家万万不该对沐羲动了杀心!就算沐羲同样也心悦周南桉,澜清又如何安心把沐羲交给周家的人?
周南桉明知道自己怕是已经在沐羲和澜清心中失去资格,可心中不舍和不甘,还有那满腔的思念,填补着他的心房“不论如何,还请澜清尊者,让我见沐羲一面!”见一面,就见一面。
离开沐氏后,周南桉再也没有好好触碰过沐羲,更没有把那只小兔子抱到怀里过了,那种柔软的触觉,还有眷恋,信任的目光。
失去了,才会越发珍惜。
“见了,又有什么意义?”澜清俯视着周南桉。
趴在地上的周南桉,手指插入泥土中,双手紧握,连青草都快被他捏烂。
的确如此,现在见了,又如何?沐羲肯定在气头上,就算见了他也会说许多绝情的话。
可,周南桉心中依旧不甘!
“师傅...”如,记忆中一般的声音,柔软带着几分没睡醒的软绵。
周南桉立刻抬头,望向从楼内缓缓揉着眼睛走出的沐羲。那一身白色的连体睡衣,脑袋上的长耳朵一一甩一甩。
显得分外可爱,也与如今的气息格格不入。
澜清立刻走过去“我们吵醒你了?”
“嗯...”沐羲打了个哈气,被澜清搂在怀里,冷漠的看了眼周南桉。
这一眼,让周南桉浑身泛凉,刺骨的寒意从灵魂深处散发。
或许早就猜到,沐羲会恨他,会厌烦他,甚至会讨厌他。可,真的看到这目时...周南桉依旧无法承受“沐羲...这不是我的错,我一直喜欢的是你,我被那些长老看押着,想来救你的时候,你师傅已经说你没事,睡着了。这件事真的不是我们周家的意思,是那周瑟自己擅自做主!这件事周家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沐羲冷冷的看着他,良久,良久。
周南桉仿佛是在等待着最终的审判,心慌,难安。
“周家与我何干?”许久之后,沐羲终于开口“你与我,又何干?”
“沐羲...”周南桉缓缓摇头,想要阻拦沐羲说下去,想要求他别再说了。
“你走吧,今后我们不要再见了。”说着牵起师傅澜清的手,就往回走。
澜清低头看着牵着自己的小爪子,下意识捏了捏,贴着傻兔子的耳朵悄声问“真这么让他去了?”
“恩。”沐羲看了眼瘫软在地,却依旧痴痴望着自己的周南桉“因果报应...”
前世,他欠小瓷瓶良多,如今...这算是偿还吗?
沐羲自己也不清楚...
至于自己的感情?沐羲,不想想太多。
澜清回头又看了眼周南桉,嘴角却微微上扬,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又或者是,想到了什么。
第二天,周家的人前来拜访,可不论是澜清还是沐羲都没有接待,甚至不允许他们登门,只是让人把重伤了的周南桉扔了出去,交给他们。
自幼看好的长孙,如今昏迷之中都不忘念叨着沐氏的那孩子,不论周易天还是周博翠,心中都有种说不出的无力感。
周易天抬头又望了眼沐府,最终叹息“孙儿冒昧打扰,我便带回去,三日后再登门拜访。”
周博翠如今也明白,沐氏已经不是他好友还活着时候的沐氏,如今的沐氏是沐羲的沐氏。这一认清,却也有让人一种无力的缅怀,和叹息。
又看了眼儿子的惨样,周南桉自幼出色,又重规矩,穿着多是一丝不苟,眼下的狼狈就是他这做父亲的都是首次见到。
深夜窥视,被人家的师傅这么教训顿,也无可厚非,更何况,他周家白天刚要杀人,夜晚来窥视,难保对方不会以为周南桉也是来做些不利与沐羲的事。
这一顿打,周家必须认下。
“周老先生,这句话我会转达的,但...”能不能成,就不是他们这些下人能说的算的。
周易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便带众人先回去。
把儿子安顿好的周博翠再次下楼,看着他父亲一张疲倦而苍老的脸庞,心中更是愧疚“父亲...”若非他急功近利,周家那会需要面对这一切?
“澜清尊者的意思是...事情处理完了,再去道歉。”想了半天,周易天再三思索“你们除此之外,没有再得罪什么吧?”
“没有,父亲。”周博翠坐到父亲对面“只是,南桉那孩子和沐羲...”
“天意如此,我们何必拆散他们?”周易天叹了口气“周家的名声和威望都被你们败坏了,这个千年怕是已经出局,能不能有下一个千年更不知道。”说着一叹“如今,何必在乎这些?赵家的人,到底怎么回事?”
周博翠不由得想起澜清说他们这千年已经没有希望,还是被他们亲手毁了,不由一阵,半响,口中发苦的把赵家的事一一说明。
周易天脸色铁青的痛斥“胡闹!简直是胡闹之极!他们几个长老不安分,你就没脑子了?不知道听听南桉的话?南桉才是灵魂契约者!他才是当事人!他的话你都不信,你这个做父亲的还要信什么?!当初我把周家交付给你时,是怎么和你说的?你又是怎么答应我的?”
周博翠顿时跪在地上,心中一片悔恨。
良久,周易天叹息道“这赵婉婉到底有什么好的,让你们都迷了心魂了?”
赵婉婉有什么好的?周博翠还真不知道,只是觉得这女孩懦弱,软弱,没有主张,什么都听家人的,固然知道善恶对错,可却因为家人而委曲求全着。
“对了,这女孩现在在哪儿?”周易天忽然问道,他到想看看这个让周博翠和几个长老认定就是周南桉灵魂契约者的女孩,到底有什么不同。
周博翠这几天忙得要死要活,至始至终对这女孩都不太关心,所以想了片刻方才道“应该还在此处,这段时日我看着他尚且还算听话懂事,对南桉颇为照顾,所以...”
所以什么?周易天冷哼声“去把她找来!既然已经知道她并非周南桉的契约者,为何还要留她在此处?!待我见过后,便赶回去,顺带收拾了赵家,莫要忘了!”
“是。”周博翠起身立刻去找那女孩。
如今那赵婉婉在何处?
自然在周南桉的房中了...
先前那陌生的老头忽然出现说自己不是周南桉的什么灵魂契约者,赵婉婉就心慌了,周南桉至始至终都没看过自己一眼,还非常喜悦能得到同意和沐羲在一起!
这让她如何能够认识?在知道自己是周南桉的灵魂契约者的时候,他便把周南桉当做自己的丈夫!而如今他的丈夫不要他了甚至要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就算性子懦弱无能的赵婉婉都接受不住,更何况,他知道,如果自己就这么被赶回家,赵家的人肯定不能容得下她。
再说了,他是真的很喜欢周南桉的,真的很喜欢。
周南桉是这么的英俊,体贴温柔,富有内涵,虽然这一切都不对她展露,可没关系,赵婉婉觉得只要他们结婚了,周南桉总归会知道自己的好。
只要知道自己的好...就肯定,肯定会喜欢自己的。
而眼下,她连最后的机会都没了,这怎么能行?
一夜无眠,她脑子乱哄哄的,不知道有什么办法留下来,他想和周南桉,周博翠,周墀说,自己可以留下来做女佣,可以帮他们洗衣做饭,只要让她留下来,多接触接触周南桉就好,他肯定会知道自己的好后喜欢上她的。
沐羲有什么好的?
赵婉婉愤恨的想,冷酷自私无情!
有几个臭钱就不要亲情了,他爸妈就没教过他,这世上最珍贵的就是亲情吗?
这样的人,布置的周南桉喜欢!
而且一个大男人,勾引另一个大男人,恶不恶心?
固然同性婚姻允许百多年,可在偏远小村内长大的赵家以及赵婉婉还是看不清,更是排斥不接受同性婚姻。
就在赵婉婉据说不知的时候,他听着外面的动静,探头探脑的窥视,发现周南桉似乎昏迷着被人扛回来了。
竖着耳朵偷听了会儿,心中及难过,又跃跃欲试!
是的,周南桉被沐羲的人打成重伤,醒过来肯定会恨沐羲的!肯定这样。
而且周南桉现在重伤,昏迷,自己如果,如果和他有亲密接触,周南桉肯定要对自己负责!如果运气好点,有了孩子,他一定会和自己结婚的!就算不是灵魂契约者又怎么样?
更何况,他有了孩子,就算周南桉找到灵魂契约者也无所谓,对方这么善良正直的人,肯定能容得下她,她也不要周南桉的全部,只要他的一半就够了。
赵婉婉想起自己的父亲赵天山说过的话,他说,男人有钱有权了肯定会有很多女人。周南桉这么出色又有身份,将来肯定会有很多人,到时候,也会有很多人在身边照顾他,自己如果是他的第一个,那么,地位和身份肯定不一样。
赵婉婉想着,便抛开了最后的羞耻,蹑手蹑脚的摸向周南桉的房间。
如今,周南桉不需要看押,所以房门外根本没有做阵法,到是便宜轻松了赵婉婉。
赵婉婉蹑手蹑脚的关上背后的门,痴迷贪婪的看着床上的男人。
她打工这么久,见过这么多世家公子,可没有一个有周南桉这么有气韵,英俊的。更何况,他还是隐士世家的嫡子,今后一定会继承周家的,比那些世家公子个厉害多了。
能成为他的人,自己一定会很幸福吧...
这么想着,赵婉婉走到床头,咽了口口说。
周南桉是昏迷,又不是死了,他隐约间觉得有人在拖他衣服,这种被入侵的气息让他愤怒和不满。
那家公子哥不注重自己的隐私了?说脱衣服就能被脱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挣扎着,周南桉睁开双眼便瞧见衣衫半解的赵婉婉,当即怒道“你在做什么?!”
赵婉婉吓了一跳,立刻跌坐在地上,眼神慌乱,紧张的看着他“我,我...”喃喃这不知所措。
周南桉如今动一下都觉得疲倦,澜清尊者这次出手根本没留情面,沐羲又与他恩断义绝,再看赵婉婉,心中愤怒“滚出去!”
“不!”赵婉婉忽然尖叫道,也不要羞耻,直接扑到周南桉身上“你为什么非要喜欢赵德彝?他这么不要脸的勾引你?!啊!”
赵婉婉还没说完,便别周南桉扔下床“你又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说沐羲?!”
那寒冷乃至刺骨的恐惧弥漫着吞噬赵婉婉的灵魂,她从来不知道,她根本无法想象,周南桉会有这么恐怖的一面!
她恐惧的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便在这时,周博翠敲门进来,眉头紧锁的看着周南桉要下床道“怎么回事,你起来做什么...”
做什么?周博翠顺着周南桉嘲讽的目光看去,立刻了然,脸色顿时难看“我以为你个未婚的女子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
赵婉婉呜呜的哭着,他不知道该怎么给自己辩解,她就是想要留下来,想要和周南桉好!
“来人,把赵家这位小姐送回去!和他们说,我们周家从没有答应真正和他们连亲!”有的也是买卖关系。
从一开始,周博翠给的钱就是为了买下赵婉婉,只是赵家的人贪心不足,非要攀上他们这门亲事。
周博翠把周南桉摁回床上,两人看都没看挣扎着尖叫着想要说些什么的赵婉婉。
周博翠如今烦恼该如何解决赵家的同时,挽回周家的声望,还有赵家犯下的案子,自然要有赵家自己顶。
可,死了两个人的系花那一家尚且好说,可安家不然,都是周墀那个蠢货,居然还背着自己去了一会!现在在安家面前还真解释不清了。
周家固然不惧安家,可没必要为了这么个东西弄坏自己的名声和人结仇。
周南桉靠在床头,疲倦的叹了口气,心中多是凄凉。但看着父亲愁眉不展,他也有几分不忍“父亲,可是为赵家的是操心?”
“是啊,这件事的确是父亲不对...”说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怎么的就是认定赵婉婉...哎,真是鬼迷心窍了。”说着再次看向周南桉“你可有什么主意?”
周南桉能有什么主意?他在处理这种世俗事上,一直没多大能耐,不过若是那只傻兔子的话“沐羲的话肯定有办法...”既能挽回周家的声望,又能狠狠的处理赵家的人。
周博翠看这周南桉脸上闪过的怀念和相思,心中多了几分不忍。
“哎,”他们这些隐士,就算是一个世家,哪来这么多烦躁的俗事?若关系好,沐羲或许还会替他们家处理一二,可周瑟真是把人得罪透了“算了,你别想这么多,好好休息,三日后我们再去登门道歉。”
“恩。”还有三天,才能再见到那只小兔子...
赵婉婉被扔回家时,赵家的人才有些心慌。他们仗着的不过就是周家的人看上他们家的女儿了,如果现在连赵婉婉都不要了,他们可怎么办啊?
把失魂落魄的赵婉婉扔过下后,那位周家的隐士也木着脸说了周博翠的意思“赵婉婉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赵家品行不端,自己种下的恶果,必须自己尝!”
赵天山当即大怒“当初说好的要娶我们女儿,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你们以为我们赵家的人是什么?”
“是什么?不过是群臭虫。”那人转达完后不屑的哼了声。
那看不起的眼神让赵天山当即大怒,可又不敢出手教训,只能大声咒骂,可周家的人抬手就给了赵天山一点教训,痛的他是满地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