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声,鞭炮声,赞礼声……黛玉就在在喧闹之中上了花轿,随后手里被塞了一个宝瓶,一个苹果。
她刚才哭了一场,在家上一天中只用了一点东西,金冠又重的很,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耳边便传了鞭炮声,黛玉知道这是到了穆府了,心里有些紧张起来。
“落轿。”
黛玉的一颗心被提起来了,正慌乱之中,轿帘就被射下来了,传来一阵喝彩声,黛玉只觉得眼前一亮,可依旧是一片红色,她手中的东西被接过去了,自己也被扶出来。
穆峥的府邸是由原先的公主府改建而成,黛玉小时侯来过一次,这一次却觉得道路漫长的很,若不是有喜婆搀扶着,她怕是要跌倒了,脑海里混混沌沌的按着别人的吩咐或走或停。
待周围逐渐安静下来的时候,黛玉明白快要拜堂了,想到自己的亲人皆不在身边,大堂之中站的都是自己不认识的人,黛玉的脚步慢了下来,似乎是察觉出了黛玉的犹疑和迷茫,一边跟着的丁嬷嬷着急的低语唤了几句。
真着急的时候,黛玉的纤手被握住,周围传来了打趣声:“新郎官这是等不急喽。”黛玉只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想要挣脱出来,却被紧紧握住,那只手很大略带茧子但是很温暖,仿佛有力量源源不断的传出来汇入黛玉的身体里,把她内心的伤感、茫然给驱逐出去。
无论周围的人怎么打趣,那只手一直牢牢的握住她,直到开始拜堂。
黛玉只需跟着喜婆的提点,听着司仪高声唱和,跟着磕头行礼即可。黛玉虽然觉得看不见,可是无能察觉一道目光一直盯着她,那个人呀也不知道收敛一些,黛玉心中嗔怪着,可还是觉得一丝丝甜蜜。
随着一声礼成,黛玉心里松了一口气,她被搀扶到了洞房之中,瞬间觉得耳边清净了不少,可片刻之后由热闹起来,几个喜婆开始说如意话,一唱一和如同唱戏一般,黛玉正侧耳倾听时,却突然有喜称伸进了盖头里,她被吓了一跳,知道是要掀盖头了,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由得微微握紧了些。
不过是呼吸之间,大红色的盖头就被轻轻的挑到一边去,黛玉顿时觉得眼前一亮,她不适应的眯了眯眼睛,这才看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穆峥站的极近,黛玉都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皂角的清香,黛玉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的低下头去。
短短片刻足已经让屋内的人看清黛玉的模样,穆峥亦是愣了一下,旋即轻笑起来,荡漾着笑意的眼睛只盯着黛玉看,黛玉被他盯的不好意思,头低的更低了。
喜婆看着小夫妻俩的模样,含笑的对视了一下,其中一个走出来笑言:“该坐床撒帐了。”黛玉只觉得自己右手边床榻一沉,另一个喜婆笑道:“该撒帐了。”一个喜婆唱着撒帐歌,两外两个端着五谷和各类果子,往婚床和四周抛洒。
接着便是合卺酒,两个用五彩丝线系住的银盏子被两位喜婆双手捧着送了上来,一左一右亲自递到了黛玉和穆峥的手里。黛玉这才抬眼看穆峥,正好撞入一双如星光般璀璨的眼睛中,那股炽烈的目光,让尚未饮酒的她觉得脸上微热。穆峥含笑着轻轻抬起手来,黛玉这才回过神来和他交杯饮酒,等到喝了一半之后方才放下,交换杯子,喝完了剩下半盏。
黛玉却有些懊恼和沮丧觉得自己呆楞了一下如同呆头鹅一样被穆峥瞧了去。
吃子孙饺的时候就心不在焉的,随口便回道:“生。”周围的人都笑起来,黛玉这才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可只能红着脸边吃边答,身边的穆峥还一直瞧着她,黛玉忍不住横了他一眼,眼波流转,让穆峥的心里顿时热起来,忍不住唤了声:“晏晏。”
黛玉闻言抬头去看他,穆峥柔声说道:“我去前头敬酒,你待会把凤冠去了,梳洗一番,我让人给你送了些好克化的吃食过来,你用点,要是累了,就先去休息。”穆峥还想要说些什么,一个喜婆笑吟吟说道:“国公爷尽管放心出去就是了,我们定会好好照顾夫人了,一根头发丝也不会少的。”
穆峥这才起身握了握黛玉的手道:“那我出去了。”黛玉胡乱的点了点头。
穆峥出去时候,便有喜婆上前服侍黛玉去了凤冠霞帔,黛玉这才觉得松开了许多,喜婆笑着说道:“夫人真是好福气,良宵苦短,夫人早些梳洗,我们就先退下了。”黛玉含笑道:“劳烦几位妈妈了,苏木。”
苏木闻言捧了小盘出来,上面摆放这几只荷包,苏木依次递给了几位喜婆,几位喜婆眉开眼笑,说了几句吉祥话,退出了房间。
黛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去了盥洗室,出来了时候嫁衣已经去了,但依旧是大红色的衣裙,丁嬷嬷上前道:“夫人要不要用点东西。”黛玉听着丁嬷嬷口里陌生的称呼,有些愣神,道:“等下再用吧,我先歇息一下。”
丁嬷嬷笑道:“那也好,夫人等国公爷一同用膳。”黛玉心中有些窘迫,她只是觉得倦了而已,在丁嬷嬷口中却又另一种含义。她实在是累了,本打算只依靠在美人塌上休息一下,却不想睡了过去。
直到有人轻轻抚摸她的脸颊,黛玉才迷迷糊糊的醒来,打了个哈欠,像往常那样说道:“苏叶,茶。”耳边是一个轻笑声,没一会儿唇边便被递来了一个茶杯,黛玉就这那人的手喝了茶,才清醒过来,自己已出嫁了,这里不是她的闺房而是她的新房。
黛玉猛的坐起来,穆峥把玩着茶杯,轻笑着低声说道:“还渴不渴?”黛玉慌乱的摇摇头。穆峥紧挨着黛玉坐下,一手拦她道:“听说你没吃东西,要不要吃点东西?”他身上的酒味冲到了黛玉的鼻子里,黛玉只觉得浑身僵硬起来,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穆峥却握住黛玉的纤腰,在黛玉的惊呼声把她抱起来放到自己的腿上,抵着她的额头道:“晏晏,你怎么还这么害羞啊,我们都是夫妻了。”黛玉身体逐渐柔软下来,微嗔道:“不是要去用膳吗?”
穆峥笑起来,打横抱起黛玉去了西次间,早有丫头摆好了宴席。黛玉饿了一天,只觉得胃口大开,又想借此掩盖两人之间的绮旎,低头乖巧的吃饭,穆峥没有她这样的食欲,吃了几口,就坐在一边专心照顾黛玉,他看上去一向有些清冷,做起这些事情却像是再自然不过一般。
“你要不要喝点酒,果子酒,甜甜的。”穆峥给黛玉倒了杯酒,柔声哄道,黛玉接过杯子,抿了口果真甜甜的,一直甜到心里去,不知不觉的多喝了几杯。
几杯下肚,她不胜酒力之余有些微醺的感觉,面上也泛出红晕,映着烛火,风韵更加动人。
穆峥看着黛玉红润的脸颊如同玫瑰花一般娇艳,没忍住,伸手轻轻划过黛玉的脸颊看是否如同花瓣一样滑润细腻。
黛玉被吓了一跳,一动也不敢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穆峥看着她白皙的耳垂渐渐染上红晕,眸子变得更加幽深道:“晏晏,天黑了。”黛玉抬起头,穆峥站起来,不容拒绝的握住她的手道:“我们休息吧。”黛玉挣脱不开,被他牵到了床边。
“你热不热?”穆峥体贴的问道。
黛玉点点头又摇摇头,穆峥看着黛玉鼻尖上冒出汗珠,忍不住笑了凑到她耳边低语道:“热不热?要不要解了衣衫?”
那里能不热呢,四月里天气渐暖,又喝了酒,黛玉只觉得背后有些湿黏,贴在身上很不舒服,可是要让她……
穆峥似乎等的有些焦急了,双手覆在了黛玉的腰上,黛玉结结巴巴的说道:“我自己,我自己就可以的。”穆峥笑言:“还是让我服侍你一回吧。”
穆峥往日很少用伺候的人,多半是亲力亲为,因此轻车熟路的解开了黛玉的衣带,露出大红色茧绸中衣来。
穆峥的双手移动到黛玉的肩膀上,微微用力,黛玉便露出一片肌肤,在大红衣衫的映衬下更显的莹莹如玉,穆峥再也忍不住,垂首在她肩膀上亲吻一下。
黛玉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穆峥低语,湿热的气息喷到了黛玉的颈肩,“晏晏,我们是夫妻了,要相伴一世的,别害怕。”
黛玉想起了他写的那些书信,亲手挑选的礼物,想起他一直陪着她长大,从来没有离开过她身边,逐渐镇定下来。
穆峥伸手搂着黛玉的腰,然后缓缓将她收进了怀里,像是想用力抱紧,又因为珍惜而不敢将力道放的太重,黛玉再也没有挣扎的柔顺靠在穆峥的怀里,穆峥的呼吸粗重了些,扭头往身后轻轻一扯,放下了纱帘。
穆峥回身抱着黛玉倒在了床上,黛玉闭上了双眼,放松了心神,感受穆峥倾身下来。
穆峥还没触碰到黛玉的时候,外面就传来了一些响声,穆峥的动作顿了顿,似乎想装作没听见,继续俯身下来亲吻黛玉,有些情迷意乱的黛玉也听到动静,回过神来,猛地睁开了眼,小声说道:“外面怎么了?”
敲门声越来越大,暧昧的气息已经荡然无存,他叹口气摸了摸黛玉的发丝道:“我去看看。”内管家金嬷嬷焦急的在门口走来走去。
“出什么事了?”声音里压制不住的怒气。金嬷嬷道:“戴总管来了,要见国公爷。”穆峥心里一沉,随着金嬷嬷走了出去。
戴权一脸焦急小跑到穆峥身边低语道:“太上皇病危了召集了宗室,皇上让国公爷您暂任禁卫军都督,护卫皇宫。”把禁卫军的兵权交给穆峥就是防止宗室借机作乱。
穆峥点头道:“内相稍等,容我换身衣裳。”戴权这才看到穆峥还穿着大红衣衫,道:“倒是打扰到国公爷了。”“内相不必多言,皇上的事才是大事。”
穆峥回到屋里的时候,黛玉披着小袄,靠坐在床头,一见到穆峥就问:“怎么了。”穆峥见她一脸担忧道:“你别急。”他在黛玉身边坐下,将头埋在黛玉的脖颈间,缠绵几下才在黛玉的耳边说道:“太上皇病危了,皇帝怕出事情,召我入宫护卫皇宫。”
黛玉闻言色变:“那,会不会有危险。”穆峥伸手摸了摸黛玉披散的长发道:“没事,只不过以防万一而已,你也知道宗室这几年老实了不少。你累了一天先去休息,过几天还得受累呢。”
黛玉点点头,担忧的说道:“你小心点。”穆峥轻笑一下,张口轻轻咬了黛玉的耳垂道:“我真不想离开你。”他恋恋不舍的和黛玉亲昵了几下才换了衣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