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真是件大事,办成了也是件让全家女孩子都受益的好事儿。
老祖宗点点头,看了眼四周,道:“嗯,你果然是个稳妥的人,事事都周到,很好,阿安的事儿就这么说定了,走吧,其它的事儿回去再说。”
谢向安的居所就这么大,根本容不下这么多人坐下来谈正事。
而且吧,此事还与万华年有关,老祖宗希望谢贞娘这个家长也能旁听。
“哎,孙媳妇遵命!”
小洪氏见老祖宗对请夫子的事儿上了心,愈发得意。
嫁入谢家的三年里,她可不单单只学会装孙子、伺候人了,她私底下可是做了不少事呢,比如观察老祖宗的性情,比如仔细打听大洪氏的许多故事,从而揣摩大洪氏的行事作风。
经过几年的观察、研究,小洪氏得出总结:老祖宗是个贾母一样的人物,而大洪氏之所以在谢家备受谢嘉树的敬爱,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大洪氏善交际,以做生意为名,为谢家结交了一大批官眷、贵妇,让谢家的扬州、乃至京城都有了许多有用的人脉关系。
发现了这一点,让小洪氏很兴奋。
论交际能力,她这个从信息大爆炸年代穿来的穿越女,可比大洪氏那个古代女人强太多了呢。
大洪氏不就会做个生意、拉个合伙人嘛,做生意咱也会,而且咱还通晓送礼的各种花样,其精妙程度,绝对秒杀大洪氏这个土著。
小洪氏有信心能超越大洪氏,成为谢嘉树不可缺少的贤内助,成为谢家独一无二的当家主母。
而给家中的女孩子们聘请名师,则是她向老祖宗祖孙两个展现自己能力的一次机会,她定会好好把握。
一行人回到延寿堂,老祖宗歪在罗汉床上,召来一个小丫鬟。低语了几句,那小丫鬟连连点头,而后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小洪氏则体贴的来到近前,蹲下身子。亲自帮老祖宗脱下鞋子。
老祖宗手肘下倚着个大大的迎枕,笑眯眯的看着小洪氏服侍她,现在她对这个孙媳妇真是越来越满意了。哪怕是在小洪氏得到了孙儿的尊敬和信任后,她还能如此恭敬的服侍自己,这让老祖宗心里很是舒服。
恩恩,不错,真是不错,这孩子能得志不张狂,是个有良心、重感情的好孩子。
小洪氏为老祖宗褪下鞋子,然后起身接过小丫鬟奉上来的茶。嘴里还说着:“老祖宗,逛了这半日您也累了吧,喝口茶!”
老祖宗也没有动,只微微点了点头。
小洪氏见状,忙直接揭开茶杯盖子。轻轻吹了吹上面的茶叶,而后送到老祖宗唇边。
老祖宗歪了歪头,就着小洪氏的手轻啜了两口,润了润有些干的嗓子,然后便又转过头,示意自己不用了。
小洪氏会意,将茶盏交给身边的小丫鬟。自己则偏着身子坐在床前的梅花鼓墩上,捉起两个拳头,轻轻帮老祖宗捶着腿。
不多会儿,刚刚离去的小丫鬟引着谢贞娘走了进来。
许是终于要把谢向安这个大灾星扫地出门了,谢贞娘的怪病竟也有了起色,脸色虽然还有些难看。但精神已经好多了,她轻轻推开小丫鬟的搀扶,坚持自己走着进了延寿堂正房。
门口的小丫鬟扬声通传:“老姑太太来了!”
话音方落,谢贞娘便缓缓的走了进来,步履有些虚浮。但也没有出什么意外,顺利的跨过门槛,朝室内走来。只看得屋子里的老祖宗和万华年很是高兴——谢贞娘已经卧床养病好些日子了,这可是她头一次自己走出房门啊。
“贞娘,你怎么自己出来了?”
老祖宗坐起身子,原本她打发小丫鬟过去是看看谢贞娘的精神如何,若是她精神好的话,她们便一起去槐院,陪她说说话,顺便将女夫子的事告诉谢贞娘。
但是没想到谢贞娘竟自己起来了,还亲自跑了来。
万华年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蹬蹬的跑了出去,迎上谢贞娘,扶住她的胳膊,关切的说道:“娘亲,您感觉怎样?可有什么不妥?”
谢贞娘在床上躺了这些日子,觉得骨头都有些发锈了,略走了几步路额上就见了汗,但此刻见到母亲和女儿惊喜的样子,她又觉得不枉自己出来走这么一圈,笑着拍了怕女儿的手背,轻声道:“我已经大好了,呵呵,娘亲,年儿,你们无需担心!”
说着,谢贞娘走到近前,屈膝给母亲行了个礼,“女儿不孝,这些日子让母亲挂心了!”
小洪氏早在谢贞娘进门的那一刻,便从鼓墩上站了起来,并闪身推到一边,将罗汉床让了出来。
这会儿,老祖宗激动的坐直了身子,用力拍了下身边的座位,“好啦,又不是外人,弄这些虚礼做什么?还不赶紧坐下来?你大病初愈,须得好好注意才是。”
“是,娘亲!”
谢贞娘没有推辞,跟自己亲娘还客气个啥呀,她径直坐在罗汉床的另一侧,坐定后,冲着立在一旁的小洪氏点了点头。
“哎呀,姑母的气色好多了呢,”
小洪氏屈膝给谢贞娘行了礼,笑着说道:“我就说姑母是个有福气的人,瞧这气色,哪像生病的人呀。老祖宗,这下子您可放心了吧?!”
老祖宗用力点点头,“嗯,这些日子也是多亏大郎和你们悉心照顾了。”那么多珍贵的补药,谢嘉树两口子仿佛不要钱一样的往槐院送,谢贞娘根本就吃不完,倒是让万华年小小的发了一回财。
“哎哟,老祖宗,刚才您还说都是后一家人呢,结果倒跟孙媳妇这儿客气上了,老爷总说公婆过世得早,谢家的长辈也就您和姑母了,我们不好好孝顺您二位,慢说是已逝的公爹不答应,就是连我们自个儿的良心也说不过去呢。”
一番话说得既俏皮又诚挚,连谢贞娘都满意的笑出声来,扭头对老祖宗说:“恭喜母亲,咱们谢家又得一佳妇。”第一个佳妇自是大洪氏了。
老祖宗也笑得直点头,“可不是,幼娘看着年轻,但品性好,办事也周全——”
说到办事周全,老祖宗想起今天的正题,忙将话题引回来,“对了,幼娘正有一事要跟咱们好好说道说道呢。”
一边说,老祖宗一边冲着小洪氏使了个眼色。
小洪氏会意,忙笑着说道:“是呢,我正有一事要回禀老祖宗和姑母……”
她简单把扬州来了个出身好、学识好的女夫子的事儿说了一遍,而后道:“巧的是刘学政家中也有两个适龄的女孩子,刘学政的夫人闺阁时与那位女夫子有些交情,便邀请女夫子在家中住了下来。我想着,咱们家也有三个女孩子呢,且都到了该上学的年纪,那位女夫子也不是个空有虚名的人,所以呀,不管是到刘家附学,还是把人直接请到咱们家,都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说到这里,小洪氏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罗汉床上的一对母女,轻声问着:“老祖宗,姑母,您二位觉得如何?”
“刘学政?”老祖宗沉吟片刻,表情有些犹豫。
这位刘学政是去年刚来扬州赴任的,与谢家并没有什么交情。
而学政的夫人孟氏,出身山东书香大家,自持身份,与扬州的一干富商女眷向来没什么交际,贸然跑去刘家附学,这、这合适吗?
“合适,怎么不合适呀,”
小洪氏见终于进了正题,忍着心底的得意,浅笑道:“老祖宗或许不知道,前两日孙媳妇去外头巡视铺子的时候,恰巧遇到了孟夫人,我与孟夫人谈了几句,颇谈得来,便一起去茶楼小坐了片刻……”
当然过程并没有这么简单,小洪氏为了跟孟夫人搭上话,可是花了不少心思,更是下足了本钱,直接将名下的胭脂铺子的两成分红送给了孟夫人呢。
所以才换得了与孟夫人的‘一见如故’。
听了小洪氏的讲述,老祖宗眼睛一亮:在大周,学政虽不是什么大官,更没什么实权,但胜在清贵。且曾孙子读书好,注定要走仕途,倘或能与刘家交好,对谢向荣的前途也有帮助呀。
想到这一层,老祖宗看向小洪氏的目光愈发热切,那神情仿佛就在欣赏什么绝世珍宝。
见此情况,小洪氏心中愈发得意,她极力做出淡然的样子,道:“这个月二十五日是刘家大小姐的生辰,孟夫人说小孩子家家的不庆生,不过还是请了些相熟人家的女眷和孩子去府里吃完寿面,权当去赏赏花、游游园……孟夫人听说咱们府上也有两个小姐,还有位聪明伶俐的表小姐,便邀请三位小姐去孟家做客……”
“好、好、好!”
老祖宗见小洪氏什么事儿都不忘万华年,更加满意,一口气连说了三个好字,直接答应了小洪氏出门做客的请求,并再三提醒小洪氏,去了刘家,定要探问下孟夫人和那位女夫子的口风,定要让自家孩子投入那位有学识的名师门下。
小洪氏连忙答应,几乎拍着胸脯保证:“定会把此事办得妥妥的。”
然而,小洪氏并不知道,六月二十五日刘学政家的赏花宴上,她非但没能露脸,反而又被人羞辱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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