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晚,还是你这个办法好。”既没有得罪人,也没有退让,而是静悄悄的将人送到了隔壁的庄子上。那里是谢向晚的陪嫁庄子,过去书院没有落成的时候,陆离和谢向晚曾经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房舍和下人都很是妥帖。
慢说是招待几个关系极远的表亲了,就是招待国公府的人去消暑、游玩那也是使得的。
所以,就算万家人知道自己被谢向晚小小阴了一把,她们也挑不出理来。
什么?杨氏病了?好呀,那没问题,人家谢向晚不但没有冷漠的把人‘送走’,反而还让出了自己的庄子给亲戚住,居住期间,包太医、包药材、包吃喝、包下人,连月例什么的也都全包了。
这样细心、周到的照顾,就是再不讲理的人,也要摸着良心说一句‘妙善还过得去’,如果万家人还敢说三道四,外头的闲人听了都要啐一句‘身在福中不知福’!
谢向晚笑了笑,无奈的说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唉,万家的那对兄妹,当年你也认得的,他们是什么性格,想来你也清楚。倘或让他们留在书院里,他们还不定怎么折腾呢。”想了想,谢向晚又道:“现在又有个杨氏,呵~~你且瞧着吧,以后还有麻烦呢。”
陆离拉着谢向晚的手,笑着说道:“无妨,这事也好办,我直接给岳父写封信,将这里的事告诉岳父。舅兄那么聪明。定然知道该如何处置。”
还是那句话,谢贞娘是谢家的姑奶奶,投奔亲戚也该去寻谢家。
陆离这么做倒也不是把麻烦往谢向荣身上推。而是规矩如此,谢向晚是出嫁女。有些事由她出面并不稳妥。所以,还是交给谢向荣吧。
陆离还知道,他的这位大舅兄在官场历练了两年,处事愈发老辣,对谢向荣而言,料理万家这几块料,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谢向晚思忖片刻,缓缓点头。“二爷说的有理,我搀和这件事确实不妥当,还是交给父亲和兄长吧。对了,姑婆她们几个昨日去了国公府,小齐氏还亲自见了她们——”
谢向晚微微皱了皱眉,道:“你说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她总觉得,万家人来寻她,并不是只为了‘求学’,应该还有其它的目的。谢向晚想了想,道:“嗯,明儿就是八月节了,咱们还是先打点东西回去过节吧。”小齐氏就算是出招,估计也要等到节后了,待他们回来了,再慢慢应对就是了。
夫妻两个一边说着,一边相携进了正房。商量着明日回府过节的事宜。
另一边,谢向晚派去的丫鬟婆子非常尽职的将万家一行人安置进了庄子的客舍。发现谢向晚‘阴谋’的万华年无比恼火,可生气也没用。她总不能撕破脸皮来硬的吧。再者说,就算她来硬的,她也‘硬’不过眼前的这群丫鬟婆子啊。
尤其是谢向晚钦点的那四个婆子,一个个膀大腰圆,健壮得不得了,跟这样的女汉子撞上,三个万华年捆起来也不是对手啊。
形势比人强,万华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群婆子把杨氏抬进另一间客舍的卧房,程老太医来了后,诊了脉、开了药,然后任由那些婆子给杨氏灌下一碗黑漆漆的苦汤汁子。
好容易将那几个婆子打发走,万华年赶忙冲进杨氏的卧房,寻杨氏拿主意。
谁料想,她刚进门便听到了细微的鼾声。咦?大嫂不是在装病吗,怎么还睡着了?
她哪里知道,程老太医开给杨氏的药里不但加了黄连,还稍稍加了些安神的药。老爷子医术了得,一剂药下去,杨氏没一会儿就去见了周公。
待杨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望着陌生的房间、以及窗外黑漆漆的天色,杨氏愣了好一会儿的神,然后才扯着嗓子喊道:“来人!”
话音方落,谢贞娘、万华堂、万华年母子三个便涌了进来,李燕来则在另一边的房间里,男女七岁不同席,对李燕来而言,杨氏是大嫂,他更要避嫌。
“大奶奶,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万华堂扑到床前,关切的问道。夫妻结缡三四年,经过杨氏的悉心调教,万华堂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诸事听大奶奶的。
杨氏也确实能干,帮着万华堂解决了不少麻烦。是以,别看夫妻两个成亲没几年,但夫妻的感情很好。
杨氏‘昏迷不醒’,万华堂焦急万分,方才用饭的时候都心不在焉,吞了几粒饭,便急冲冲的跑来守着杨氏。
谢贞娘心疼儿子,也担心儿媳妇,顺便跟了过来。
万华年则是想尽快跟杨氏讨个主意。
下午的时候,她找了个院子里当差的奴婢问话,旁敲侧击下才知道,明天陆离夫妇就要回京城去过八月节。
而傍晚的时候,仿佛为了印证这个结论,谢向晚身边的大丫鬟青罗带着几个婆子来给万家人送中秋节用的东西,什么月饼、果蔬、鸡鸭鱼肉、螃蟹、酒水以及许多稀罕的食材,每样都送了许多。
青罗还代替主子给谢贞娘告罪,说几位长辈来了,按理该留下来陪长辈一起过节,但谢向晚、陆离夫妇明日回国公府却是早就定好的,国公府的长辈们也都等着他们回去团圆。
青罗还假模假样的询问,“如果不行,我们二奶奶便自己留下,不管怎么说。老姑太太千里迢迢的来了,二奶奶都该悉心招待才是——”
谢贞娘是个爱面子、有底线的人,听了这话。哪里还忍得住,赶忙摆手。“不用不用,是我们冒昧了,妙善已经是陆家妇,八月节也自当回陆家过节。”
青罗还一脸为难,“可二奶奶也不能撇下老姑太太、表叔老爷和表姑太太几位长辈在山上啊——”
谢贞娘只觉得脸皮烧得慌,摆手的幅度加大,“无妨无妨,我、我们一家人在庄子上过节也是好的。唉。说起来都是我们的不是,好好的来做客,却、却偏又生了病,平白给妙善添了这些麻烦。”
说到最后,谢贞娘竟有些哽咽,呜呜,她这是怎么了,临老临老的,竟沦落到这种境地?
青罗见好就收,赶忙放下东西。领着一干小丫鬟告辞出去。
等万华年接到信儿的时候,青罗早已出了院子。
唉~母亲也真是,好好的机会就这么放过了!万华年望着紧闭的大门。用力跺了好几下脚。
母亲没用,哦不,是指望不上,万华年只能来寻杨氏来商量。
所以,杨氏在屋里一出声儿,万家这母子三个便都进来了。
万华年不等杨氏发问,直接将她‘昏迷’后发生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听闻这里并不是九华书院,而只是谢向晚的一处陪嫁庄子,杨氏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为了赖在书院里。她可是把脸面都豁了出去,中午的时候更是被灌了一大碗苦死人的药。现在却被谢向晚用计‘请’了出来,杨氏如何甘心?
皱着眉头想了许久。杨氏才渐渐松开双眉,淡淡的说道:“不必担心。至少咱们还在小汤山,而且听妹妹方才说的话,这个院子距离书院并不远。”
万华年点点头,“确实不远,走着的话,约莫两刻钟。”
杨氏勾了勾嘴唇,转头看向万华堂,略带歉意的说道:“如此,每日就要辛苦夫君多走两刻钟的山路了。”山不就我、我来就山,只要万华堂做出诚心求学的姿态,每日里去书院报道,总会有结果。
谢向晚是个聪明人,她看到万华堂如此‘执着’,定然会重新考虑。
而另一件事也能顺利进行。
八月十五的清晨,谢向晚和陆离起大早赶回京城。
相较于去年,今年陆家的赏月家宴显得有些萧索,陆昭出嫁了,老夫人‘病’着,陆延德也‘偶感风寒’,陆元虽然没什么病,却总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唯一高兴的竟是梅氏,从头到尾她都笑语盈盈的招呼大家吃月饼、吃螃蟹,顺便还吆喝让陆元、陆离吟诗,不管其他人怎样,梅氏这个八月节过得很是畅快。
陆离和谢向晚说不上高兴还是不高兴,家里没人捣乱、没人破坏气氛,这就足够了。
过了八月十五,八月十六那日,陆离和谢向晚去了趟谢家,然后才匆匆赶回了书院。
在大周,八月节属于法定假日,朝廷都要放假三天,书院也跟着朝廷的规定走,给夫子和学生们放了三天假:八月十四、八月十五和八月十六休息!
八月十六日傍晚,陆离夫妇刚刚抵达书院,归家的学生们也都纷纷返校。小夫妻站在书院前庭的廊庑下,笑语盈盈的看着学生们高高兴兴的回来。
忽然,在众多返校的男孩儿中间,竟混进来一个身着杏红色单丝罗衣裙的少女。少女低垂着头,手里提着个食盒,行动间弱柳扶风,端得是袅娜多姿。
身边路过的年长些的学生们也不禁侧目,还显稚嫩的脸上满是惊艳。
陆离瞧了,却皱紧眉头。
谢向晚问道:“怎么了?二爷莫非认识这位白秀儿姑娘?”
陆离不答反问,“阿晚,你可听过说‘扬州瘦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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