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她,她一来一切都变了。所有人……所有人都将我忘了。”璃珞痛苦的咬着下唇,白丝衣混着泥土,脏兮兮的。
夙沙略一思索就知道她说的是莲衣,皱眉道:“你凭什么让所有人记得你?”
璃珞一愣,精致的小脸上浮现出一丝愕然。
夙沙低头将无极拖起来,回头吩咐璃珞先下去,改日来找她。
璃珞不敢造次,什么话也没说,只眼睁睁看着夙沙将无极带走。
莲衣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她正和玄漠在一起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就看见夙沙将满身是泥的无极拖了回来,小叶儿是第一个冲上去的:“天呐,爹爹这是怎么了?”
“背着你娘亲偷腥,结果被我给打了。”
夙沙这话未免说的太过直白,把小叶儿吓得呆愣愣不知道说什么。莲衣和玄漠都被她唬住了,忙走过来问发生了什么。
夙沙将无极推到莲衣身上,耸耸肩道:“没什么。”
莲衣便也没有多问,扶着无极去上层了,小叶儿跟在后面也跑了上去,玄漠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着夙沙,夙沙阴测测的笑了笑道:“你别看我,你若是敢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我杀了你。”
话是这么说,可她在知道玄漠娶了沧霖后,悲伤成那般模样,哪还有如今的气势。
想到这里,夙沙忽然有些沮丧的向后退了一步,有些不明白自己现在到底和玄漠是什么关系。
气氛忽然有些尴尬,夙沙有种想逃跑的冲动。
“我知你心中所想。”玄漠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轻轻将夙沙抱入怀中:“夙沙,我信你,我以前定是认识你的。”
“知道就好。”夙沙把头埋在他的肩膀,瓮声瓮气的答道。
玄漠抚了抚她的长发,温柔道:“我会接你回去的。”
“我不要。”夙沙听到这句话推开他,“神魔两界积怨已久,我想,你我若是能在这一世化解神魔纠纷,该多好。”
玄漠委实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当即点了点她的鼻尖,带着宠溺的味道笑道:“我的女人就是该有如此君临天下的霸气。”
夙沙抿抿唇,扬起秀气的眉毛:“是啊,我要你和我一起守护神魔两界,可是天宫女主人的位置,必须是我。”
“是你是你。”玄漠好笑的摇摇头,心里忆起沧霖的音容,不由得又迟疑了一番。
在他如今的记忆里,沧霖正是与他数万年交好的神女慕雅,他被自己准备休了沧霖的想法吓了一跳。
对夙沙如此反常的情感,玄漠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慕雅与他在一起数万年的点点滴滴,那是绝对做不了假的。玄漠捂住额头,脑子忽然像要炸开一般疼痛。
“你怎么了?”夙沙见他猛地坐下去,心里一惊,忙委身去问。
玄漠皱着眉,沉默半晌才道:“没事。”
他握紧夙沙的手,忍受着眉宇间的疼痛感,却意外的想起自己之前看到的三幽冥器的卷宗。
玄漠甩了甩脑袋,对于月神和天判之死多了份思虑。
“好了,先休息吧,谁让你今晚喝这么多酒的?”夙沙低声劝道,玄漠点了点头。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大早,夙沙刚走出万妖宫大门,就看到璃珞站在底下,她想了想,飞过去落在璃珞面前。
“肯来找我?想通了?”
“我……”
璃珞涨红了脸,却又死不肯承认,她的拳头在粉色的衣袖里握紧了又松开,似乎是在和内心做斗争。
“你们猫妖一族正百废俱兴,等着你这个公主回去主持大局,你却整日想些不切实际的事情,无极和你,你觉得可能吗?”
夙沙说话似乎从来不会拐弯抹角,璃珞将头低下去,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我……我知道了。”璃珞说着,流下了眼泪,她快速用袖子擦去后,勉强笑了笑:“谢谢魔尊没有把我……”
“行了。”夙沙挥手,“我还有重要的事,你先下去吧。”
总归是玄漠的姐姐玄青害的这位公主流落至此,夙沙也算是尽一点心,这姑娘看起来也不是个狼心狗肺之徒。
心情颇好的飞回万妖宫,玄漠说神界有事要回去,无极和莲衣出来送他,和夙沙打了个照面。
玄漠将自己想起的三幽冥器的事情说给夙沙听,联想到天判、月神、和青空都死了的事,玄漠的心情很低落。
无极却皱起眉思索半晌,问玄漠那把三幽冥器是否是一把紫色的匕首。
“按古籍记载,确是如此。”玄漠点头,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无极面色凝重,反反复复半晌,最终低声道:“我……好像看到宁淮有一把紫色的匕首。”
“不可能。”夙沙和玄漠都立刻否决。
怎么可能是宁淮呢?
两人对视一眼,玄漠忽然脑袋又一阵疼痛感袭来,痛的他脸色苍白,而此时,孟荨翎手中的流光情盏也有了反应。
“殿下!他的记忆又松动了!”孟荨翎随宁淮已然找到了伊疏,正在返程的路上,本来三个人都没说话,安静的气氛却被孟荨翎这一身尖叫所打断。
伊疏淡淡的瞅了一眼孟荨翎这边,并没有在意。
宁淮隐忍的眉目中终于有些疲倦不甘:“我本不愿意和他挑明,可我实在忍受不了了。既然如此,小孟,你带着上神回冥界,我去找阿漠。”
“殿下找他做什么?”孟荨翎失声问。
宁淮沉默半晌,最后道:“还能干什么,我做了这么多对不起他和夙沙的事,当然是来个了断。”
“可是咱们经营了这么久,殿下要功败垂成么?”孟荨翎平静的脸闪过一丝阴狠,伊疏看在眼里,心想她大概又要去害人了。
当初她姐姐不就是被她害死的。
伊疏无所谓的笑了笑,不去关注他们俩。
宁淮摇了摇头,淡淡道:“我已经知道我得不到夙沙的心,既然如此,我何不摧毁这六界,建立一个全新的世界,将夙沙永远囚禁在我身边?”
他说的那般淡然,仿佛六界生灵是生是死与他毫无干系。
他疯了,孟荨翎也疯了:“殿下,我誓死追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