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蹊跷,绝非巧合足以解释,若换作楚阙在此,自可尽情探讨一番。可赵锦毕竟与此事无关,不宜令其知晓过多,还应等候时机,再做谋划。于是便向赵锦答谢再三,而欲将书简放回。
哪知赵锦此时竟忽然扑身过来,云涯儿不知何故,恐其又欲强行逼己就范,急忙躲避。却被夺去手中书简,随之便听其斥道:“此书还未修好,你急于收起作甚!”
原来不过是为此事,云涯儿长舒一口气来,而思此书反正是那赵慈劫来之物,也未曾听谁说起有何紧要,交由赵锦保管倒也无妨,遂而答应。得了准许,赵锦喜笑颜开,而将书卷单独收于车中之后,便又告知已做好早饭,不等云涯儿反应,直扯其臂,径入屋内。
待到赵锦松开手臂而期许望来,云涯儿才稍稍缓过劲来,望得案上有菜有肉,顿时惊讶不已。想这赵锦怎又从邻家偷来诸多之物,不过细而观之,各物稀罕,似又非寻常百姓之家能有之物。
与此同时,脸上那般震惊之状也被赵锦望得,立显不悦,而伸手来弹云涯儿额上,“你是否在想此女怎总行此鸡鸣狗盗之事,而又生嫌弃?”又见云涯儿慌忙掩饰,便撇其独自坐至案旁,叉腰挑眉,樱唇微噘,“真是好生气人!我虽出身贫苦,却也知此不妥,怎会脱了困境还行此事?蔡郎未免也太小看你这未来夫人了!”
说之,又将盘端起晃之两下,“你且看之清楚,此些是你那相识一早送来,虽说也为抢来之物,可我这般若是拿去还了,岂不是不打自招,空遭人嫌?想来弃之可惜,才做与你吃,未想你却嫌弃,那我拿去倒掉便是!”说罢便要往屋外去,步至门前,一把推开云涯儿,却又迟迟不肯开门,似在等候。
得见如此,云涯儿顿时会悟,慌忙上前劝阻,并极力解释未有此意。赵锦这才改抓一肉塞至云涯儿口中,嬉笑跑走,也一同吃起。
观其实未动怒,云涯儿亦松了口气,这般一边尝那美食,一边暗暗思来。原来那杜远已先来过,只是为何其既送来此些稀罕之物,却未见其身影,遂难掩好奇,又再询问。而被告知杜远送来此物是为饯别,交付以后,便已匆匆告辞,赵锦见其欲去,实亦不想留其,故而未作多问,并不知其去向。
不过这般推来,云涯儿心中已有头绪,先前杜远留下贼首之时便已表露,此刻必是去了那贼人藏身之处,以作盘问。然而此事实已与己无关,且找那区星复仇之事,多半也难得其助,倒真无需再与杜远相见。
想至此处,终忆起正事,只是本还想倚仗蒯良助己除那区星,如今亦不知那人去向,思来仍是只得前往寻求袁术相助。随即与赵锦一同吃完案上之物,便再商量上路之事。
经这酒足饭饱,又得住一夜,赵锦自已无说辞,虽不情愿,却也老实梳洗完了,换了身得体之衣,自行入得车内。得其这般爽快,云涯儿倒是颇感意外,趁其未有反悔之际,好生叮嘱几句,便立即驾车离了此村。
路途之中又再盘算,为免再遇危险,应当尽量不入鲜有人来往之村。即便赵锦过不惯那野外生活,非要借助村中,也应令其先行躲避,自先去探查清楚,再返回接其才是。一路走来,所思不少,却并未再遇麻烦之事,只是因恐赵锦妹母有何闪失,不敢多做拖延,一路马不停蹄,略显急躁。
倒是赵锦正闲无事,而将那书简反复拼来,结果耗费一通功夫,仍为原样,遂而扫兴拨帘来望,本是欲叫云涯儿与其一起思索,然见此状,便收了玩心,改而安慰,“蔡郎,我虽思念妹母心切,然亦知晓若是不能将那区星铲除,即便今日就能去得长沙又能如何?此事急之不来,还请蔡郎莫要急躁,安心思那对策即可。”
得此之慰,虽有安心,却不敢当真,毕竟照赵锦所言,那区星绝非善类,人多于其处停留一日,便多一分危险,又岂能怠慢,而只随意答谢两句,毫无停留之意。
观其如此,赵锦便也不再提此事,而改口说之,“我虽不曾见得那袁公路其人,但依蔡郎所言,那人应是一方豪杰,你我若有事相求,是否应带去何物,不知蔡郎可有备之?”
经其提醒,云涯儿顿时恍然大悟,前番一心只想此人可能助己,却从未考虑于其为何助己。这番思来,袁术本为汝南之官,又怎能去管那长沙之事,若想其替己说动长沙太守,倒还真需以宝物相诱。
不过话又说回,那袁术的确甚喜宝物不假,奈何其家中珍宝无数,己这车中寻常首饰又怎能入得其眼?然除此之外,却又无甚可送之物。而未免又令赵锦担心,只好骗其说己与那袁术交厚,随意赠些薄礼便可,总算令赵锦将信将疑退回车内去了。
随即不禁叹之一声,忽而忆起袁术倒曾求己助其寻那太平要术。只可惜就连那上卷也早已被己遗落,否则若是如今仍在,拿来献与袁术,换取赵锦妹母与替乡人报仇雪恨,倒也值当。反正中下两卷下落不明,只一上卷也无甚用处。
正思之时,赵锦忽又于车中兴奋喊叫道“夫君快看!”然回头望去,因有帘遮,实难观得。本觉不过又是大惊小怪,不看也罢,结果赵锦又再惊喊一声,此回更似惊吓,云涯儿只好勒马停车,钻入车内查看。
只见赵锦己将那书简又再拆了几个,撒得车板之上四处皆是,唯有正中三卷皆各映两枚水滴,一共六处,与那士口曾与己看之数量一致。仔细辨认,其中两枚确实不与己手上任何一纹相同,但并不在一卷之上。
然此刻显然不是惊叹赵锦只凭片刻便将书简拆开而发现如此之时。既为三卷书,自必与那六枚水滴有何联系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