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从来忌讳巫蛊之类这些乱七八糟东西,何况这诅咒还是皇帝和皇孙。
崔贵妃当即大怒,就要叫人详查,这天还没变呢,就有人敢不将他们放眼里了!
就算背后是醇王主使,暂时不能把他怎么样,可那动手人必定是这夏宫里,定要找出来处死!
却不料被皇帝所阻止:“太子妃辛苦了,叫人把这害人东西烧了吧!”
“是。”代璇虽然意外,不过依旧应了声,便要起身告退,却不料被赵允临跟了出来。
“嫂嫂。”赵允临跟代璇身后出了门,便叫住她道:“这娃娃是何处找到?”
既然胆敢诅咒皇帝和皇孙了,难保说别地方不会还有诅咒他人娃娃?依赵允临想来,至少应该还有赵长宁才对。
毕竟赵旭才这么点大,又啥事也干不了,无碍大局,犯得着用上巫蛊娃娃这么高端害人手法?
“自然是我院子里找到,旭儿跟我住。”代璇略一皱眉,但还是回答了赵允临问题,“九弟是想说什么?”
赵允临摸了摸鼻子,才道:“可是同写着父皇名字娃娃一同找到?”
代璇侧过身子看了看赵允临。她知道赵允临意思了,一般来说巫蛊娃娃都是要埋距离被诅咒人近处,按理说这娃娃应该埋皇帝寝宫才是嘛。
“九弟猜想是。”代璇笑了笑,才道:“娃娃是母妃院子里找到。”
紫苏她们自从无意中发现了自己院子里巫蛊娃娃,便大惊失色,偷偷去找了花铃姑姑,几人崔贵妃院子里几乎将地皮翻了一遍,果然也找到了同样娃娃。
只是令人意外是这个娃娃诅咒不是赵长宁而是皇帝罢了。
不过崔贵妃和代璇住这两个院子,都是到景山后临时挑选,所以要放娃娃。嫌疑人范围一下子就缩小了不少。
要查话,也未必查不出来,只是不知道皇帝为何没让查。
“那、那……”赵允临结巴了一下子,随后就闭了嘴,仿佛有些懊恼似甩了甩头,才道:“嫂嫂要当心。”
“嗯?”代璇不晓得他为何突然转换了话题,不过随即便莞尔一笑,道:“谢谢九弟关心。”
眼见代璇似乎没放心上一般打算离开,赵允临有些急了,也不想怎么把话说委婉一些了。直接道:“醇王他不怀好意,想对旭哥儿和晨姐儿不利!嫂嫂千万要谨慎些!”
代璇眨了眨眼睛,却并未向赵允临想那样愤怒或者害怕,甚至没有问他是怎么知道,只是严肃脸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九弟提醒。”
这事早她预料之中不是么?只是没想到醇王竟然现就等不及了,这般急性子,如何做得大事?
代璇心里暗自鄙视了醇王一回,也不管她这鄙视有没有道理。不过人心眼儿偏了时候是不可理喻。谁管这个呢。
且不说代璇回头就派了人将两个孩子里三层外三层包围了起来,崔贵妃这里却是忍不住跟皇帝甩脸子了。
“为何不让人查?怕查出来是你那个好儿子做好事?”崔贵妃对醇王不满已经到了极点。
毕竟坏事做太多了,因此这事一出来,崔贵妃就自动认定了幕后主使是醇王了。不然谁会这么无聊做这种事?
那些宫人内侍?他们就算是活够了,做这事也不容易,你当是人人都能认字写字?宫女内侍们多数是穷苦人家孩子,哪里有那闲钱读书识字。
皇帝交给代璇那道手谕崔贵妃自是知晓。之前没觉得如何,先如今她也回过味儿来了,这不是摆明了现皇帝仍然想留那叛逆一命?可怜她儿子还生死不知……
皇帝躺床上。对崔贵妃指责并未否认,只是淡淡叹了口气,许久才道:“朕只是……”
只是什么?皇帝发现自己也有些无话可说了,按理谋逆大罪,无论是谁都逃不了一个死字,他小心思,纵然是对醇王一番慈爱之心,可对其他儿子又如何公平?
他因后悔安王之死,才想着要留醇王一命,可是却没想过这对死去安王又如何不公平?
其实仔细想想,早他因醇王之母早死而对醇王多有放纵时候,就已经是种下了祸根,若非他纵然,何来今日!
而且再易想到先前方听到赵长宁死讯时,他那瞬间涌起巨大后悔之情,也让皇帝觉得愧对儿子了。
明明就是生死之局,这样情势下还想着对对方手下留情,于赵长宁而言,他所作所为真心属于拖后腿节奏,也无怪崔贵妃这么通情达理人要发飙。
不过好赵长宁也是灵活变通之人,早就拿着那假玉玺当真玉玺忽悠人去了,有圣旨手,就算不是皇帝意思也没谁知道啊。
皇帝这边儿反省,但看崔贵妃眼里却是死不改悔模样,当即便拂袖走人,看孙子孙女去了。
不过相比夏宫中众人淡定,有人就淡定不了了,非但不能淡定,反而要抓狂。
醇王打着将白易叫回来找玉玺主意,却不料白易压根没第一时间回来,等时间拖够久了,醇王都要失去耐心时候,白易回来了,领了任务去,这一下子又是好几天。
就醇王耐着性子等玉玺顺便收拾几个尚留京中且有些不听话小动作不断官员时,却接到了某人递来家书。
这是一封没名没款信,醇王本欲叫人丢进垃圾桶去,却又因着好奇心叫人打开了,然而第一句话就叫他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这特么是赵长宁叫人送来信!还是赵长宁亲笔!好歹兄弟一场,醇王对赵长宁对外展示笔迹还是很了解。
醇王当即就炸了,不是说太子重伤了么,他都计划如何把太子死讯公布于众了,怎么这货还没死!而且还能写信,这不像是要死得节奏哇!
不行,得叫白易回来问罪,你特么干什么差事,胆敢糊弄孤,简直是活腻了!
哪晓得他怒火还没发出来呢,就看见白易和戴元还有汝南侯喜滋滋跑来告诉他:玉玺找到啦!这下子您可以光明正大登基啦!
醇王怒火就被堵了喉咙口,这喜怒转换太叫醇王一下子没调整好,差点没叫茶水给呛死。
原本想要发落白易,可是现他却成了找回玉玺大功臣,这可怎么办是好,现处置了他岂非叫人觉得他过河拆桥?主要是刺杀太子这事儿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啊。
戴元看着醇王不像是很高兴样子,心里忍不住嘀咕,这又是犯了什么毛病,得了玉玺反倒不开心了,莫非是有谁不开眼惹怒了这位?若是让他知道了,非得揍那厮一顿不可。
要知道这是多么大功劳啊,好白易会做人,拉上他一起来,结果反倒功劳到了赏赐没有,这不是坑人么?
可怜戴元还不知道他就是被身边这个好人给坑了,白易就是掐准了时候来,要是没有找到玉玺功劳,依醇王性子,还不知道要如何拾掇他呢。
如今有戴元和汝南侯场,醇王有些话就不能说,有些心思也不能显露了,自然也没了处置白易立场。
算了,以后再收拾你。醇王狠狠瞪了低着头白易一眼,决定先将此事放过,登基要紧。
当下便乐呵呵夸奖了几人一番,暗示了登基之后再论功行赏,又叫戴元去找礼部人负责他登基事宜,才叫三人退下了。
当心情急促时候,总是觉得时间走太慢,而这时候人就容易急躁,这一急躁就容易胡思乱想,一胡思乱想,醇王就想起一件事来。
他亲爹当今皇帝还夏宫里活好好呢,他这头登基算怎么回事?
唔,弑父什么不行,尤其是当太子还没死,舆论对他本来就有些不利,若他真那么干了,怕是要留下千古骂名。
所以还是去找亲爹商量商量,要一道正式传位诏书好,这个真金不怕火炼,真货不怕检验啊,就是有人有微词,他也能理直气壮反驳回去,毕竟他初掌国事,还是需要有老臣坐镇。
醇王越想越是这么回事,便当即决定要亲去景山找皇帝“商量”。
他父皇年纪已经那么大了,何不早日退下来享享清福呢,醇王相信自己一定能说服皇帝同意给自己这道诏书。当然这里头到底是怎么个商量法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作为醇王心腹戴元自然是先知晓此事,当即就大惊失色道:“殿下不可!眼下还是应赶紧即位,以免夜长梦多!”
“什么夜长梦多?”醇王一瞪眼,直接阻止了戴元话,“孤便是要即位,也要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太子不是吊着命不肯死吗,孤非得叫他气吐血而亡不可!”
醇王虽然对赵长宁未死这事十分耿耿于怀,但他后来仔细瞧信时候便发现了那字体似乎虚很,以赵长宁力道来说这不可能啊,这说明什么,赵长宁他确实受了伤,只不过吊着一口气不肯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