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不断后退的小男孩,有些讶然他竟然有着一双流光溢彩的大眼睛,那双眼睛好像会说话一般,眼中写满了惊恐,却莫名地透着一丝凄苦之色。我看着他灵动的双眼,有些不解那眸中为何会流露出一丝凄楚?
看着他仍是不知悔改地紧紧护着钱袋,我不禁有些恼怒,加大了音量喝道:“快点把钱袋交出来!”
小男孩朝我摇了摇头,转过身朝巷口跑去。我快步上前,死死抓住了他的衣服,他挣扎一番后,仍是无法摆脱我抓着他衣服的手,只能转过头来悲凉地看着我。
我忽视他眼中的哀怨,不再和他废话,直接伸手去抢他怀中的钱袋,他却死死地抓着钱袋,怎么都不肯松手。
正当我有些恼怒地想开口大骂时,他却懦懦地开口说道:“小妹妹,你别为难我好吗?我真的很需要这笔钱。”
我大笑,“需要钱?需要钱就要去偷别人的钱吗?你怎么知道被你偷的那个人不需要钱呢?别废话,快把钱袋交出来!否则的话我就带你去见官!”
出乎我意料之外,面前的小男孩竟然不再反抗,突然朝我跪下,泪眼婆娑地说:“小妹妹,我爹爹病了,我需要这笔钱去请大夫给我爹爹看病,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很需要很需要这笔钱!”
听了他的话,我微微一愣,想不到他偷钱竟然是为了给他爹看病。虽然他急于救治亲人的心是没有错的,但是他去偷别人的钱却始终是不对的。正当我不知该如何处理时,大师兄抱着衣服从小巷口走了进来。
我一看到大师兄,脑中灵光一闪,柔声对小男孩说:“你把钱袋给我,我去帮你还给失主。我的师兄会医术,我让他去给你爹爹看看吧。”
小男孩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有些迟疑地松开了和我争抢钱袋的手,哽咽着问:“小妹妹,你的师兄在哪里呢?他真的懂医吗?那可不可以现在就去给我爹爹看病呢?他已经躺在床上半个月了,这几日病得连清粥都咽不下去了,我很害怕爹爹他……”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泣不成声了,泪水不停地从那双灵动的眼睛中流出来。
我心疼地将他拉起身,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水,轻拍着他的背安慰道:“别担心,我师兄的医术很好的,一定能把你爹爹治好的。”
我拉起小男孩的手,恳切地对站在一旁的大师兄说:“大师兄,这个小哥哥的爹爹生病了,没有钱去请大夫才不得已偷了别人的钱,你能去看看他爹爹吗?”大师兄笑着朝我点了点头,同意去给小男孩的爹爹看病。
为了减少事端,我让大师兄和小男孩站在原地等我,自个儿单独跑回去将钱袋还给它的主人。
回到小巷子后,看到小男孩双眉微皱,用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偷瞟着大师兄,似是有些怀疑这个一直带着面纱的、看上去比他大不了几岁的人是否真的会治病?
我好笑地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对他说“你放心吧,我大师兄一定会尽力治好你爹爹的病的。”他转过头,感激地朝我笑了笑,领着我们回他家。
路上,小男孩告诉我他名叫‘慕青’,今年七岁,他的娘亲在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了,他的爹爹独自一人将他拉扯长大,近些年来,他爹爹因为长期不停地劳作,使得身体越来越弱,到后来虚弱得无法下田种地,家里失去了他爹爹的支撑,变得越来越穷,他爹爹的身体得不到调养,变得越来越差,最后竟然卧床不起,可是家里穷得连请大夫的钱都没有了。
他的爹爹卧床半个多月,期间,他去医馆求了很多次,大夫都不愿意出诊,直到这几日爹爹什么东西都咽不下去了,眼见着爹爹越来越虚弱,他不得以才想到去偷钱来请大夫替爹爹治病。
听了他的话,我不禁有些同情眼前的小男孩。他宽大的布衣上打满了补丁,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他的脸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蜡黄色,脚上的布鞋已经破了一个洞,大脚趾都露了出来。
他见我盯着他的鞋子看,有些窘迫地朝旁边挪了两步,和我拉开了一些距离。我看着他略微自卑的神态,知晓自己刚才的一番打量伤到了他的自尊,于是笑着走过去拉起了他的手,亲昵地自我介绍道:“慕青哥哥,我叫沈夕颜,比你小两岁哦,我不喜欢你老是小妹妹、小妹妹地叫我,你就叫我‘夕颜’吧,这样显得亲近些。”
慕青听了我的话之后,面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低低地叫了一声:“夕、夕颜妹妹”。
我看着他憨态可掬的样子,大笑着应了一声,然后指了指走在身侧的大师兄,介绍道:“他是我的大师兄温旭义,你可以叫他旭义哥哥,大师兄的医术可好了,一定可以治好你爹爹的病,你就不要担心了!”
我们一路说笑着,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慕青的家。他的家里破旧不堪,屋内仅仅摆放着一张木床、一张腐朽的木桌,以及一个瘸腿的板凳,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慕青的爹爹躺在床上,他的面容憔悴,双眼凹陷,已经病得瘦骨嶙峋了。我们进屋后,他无力地抬眼看了看我们,张了张干裂的嘴唇,似是想要说什么,却终是半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忧虑地看向慕青,用眼神询问慕青这是怎么回事儿。
慕青走到他爹爹身前,抓起他爹爹的手,轻声说道:“爹爹,您别担心,他们两位是来帮您看病的,您放心吧,您一定会好起来的。”说完,转身走到我们面前,抱歉地说:“对不起,家里的椅子都被我拿去换白米给爹爹熬粥了,只能委屈你们站着了。”
“没事儿的,反正我们也不累,站会就站会呗,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是先请大师兄替慕伯伯看病吧。”我无所谓地说。
大师兄听了我的话之后,将手中的包袱放到桌上,走到床前蹲下身为慕伯伯诊脉。他探着慕伯伯的脉搏,双眉微蹙。
看着大师兄的神色,我心底一惊,莫不是慕青的爹爹病情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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