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岚忙拉着木青悠的手,讨好道,“是是,是我的错,我这不是瞧着弄一碗酸梅汤太麻烦么,正好睡不着了,干脆出去转转……”
弄一碗酸梅汤有什么麻烦的,不过是暗示自己,她的处境连弄一碗酸梅汤都难。想让自己出头帮她改变现境,也的看自己是否乐意。
见木青悠的脸色愈加不好,木青岚忙道,“再说,这是咱们木府,我能出什么事?这侍卫都是白拿工钱的啊,大姐你瞎担心了。”
木青悠听了,脸色才好些。
木青岚心中松了一口气,还好,大姐虽然变了,但是这爱说道人的毛病却没有变,也怪不得每次她嘀咕二小姐的时候二小姐总是一脸憋屈。
也许是察觉到木青悠虽然有变化,但还是自己熟悉的木青悠,她的心中轻松了不少,不由叹道,“这木府,也就大姐对我好……”
木青悠暗暗冷笑,就自己傻,才对你好。
嘴上,木青悠却忙道,“三小姐可别这么说,小心被人听见,还以为你这是埋怨母亲呢。”
木青岚脸色一变。
她是妾室生的,跟木青悠一样,现在都是在大夫人张氏的名下,什么姨娘,也只有大夫人是她们的母亲。
“是我错了……”木青岚讷讷道,脸上有些羞愧。
这时,双喜进来了,端着一碗燕窝。
木青悠瞧见,忙接了过来,“我一听你生病了,就想起你上次因为没有吃饱给晕倒,正好,我那里还有些燕窝,便给你拿来了,我怕你又把那燕窝打发人了,便让双喜亲自给你煮了,你可别嫌我用了你的厨房。”
虽然木府的庶出小姐日子不好过,但是却每人都单配了一个小厨房,方便平时做一些小吃的。
木青岚哪里敢说什么,忙道,“劳烦大姐挂心了。”
木青悠用勺子挖起一汤匙,递到她嘴边,脸上充满了担忧,“来尝尝。”
木青岚犹豫了一下,张开了嘴。
就这样,在木青悠一勺一勺的喂食之下,一碗的燕窝都见底了,木青悠这才停了下来。
一旁的雨馨见此,心中不禁感叹,都说三小姐心善,她瞧着大小姐也是个好性子,在所有的小姐中,只有大小姐对三小姐好。
木青岚刚刚吃了琴姨娘送来的东西,现在吃了一碗燕窝早就肚子涨涨的,见她停手,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大姐送来的东西就是好吃。”
木青悠把碗递给双喜,拿帕子擦擦手,笑道,“好吃就行,你先休息一会儿吧,回头我再来看你。”
木青岚点点头。
临出门之前,木青悠还细细的问了问雨馨是否大夫看过了,大夫是怎么说的,木青岚的睡眠吃饭情况。
把雨馨问的心里暖暖的,瞧瞧,大小姐是多么的疼爱三小姐,跟之前一样,一听说三小姐生病了就过来看望来了。
看来这段时间大小姐是有心事,所以才没有来看三小姐。
雨馨没有瞧见的是,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屋里屋外,木青悠、木青岚,脸上同时浮起了冰冷的神色,出奇的相似。
木青悠回到院子,把丫鬟都打发了出去,只留下双喜一个人。
双喜见了,忙跪下,“奴婢都按着大小姐吩咐的做了。”
木青悠淡淡的道,“嗯,下去吧。”
双喜见木青悠没有任何开心或者生气的表情,忐忑的退了出去。
半夜的时候,秋丰院传来一阵嘈杂声,惊动了整个木府。
守夜的双喜点亮了烛火,走到木青悠跟前,禀告得来的消息。
三小姐木青岚吃坏了东西,上吐下泻,都吐出血了。
木青悠脸上出现了一丝恍然,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她不禁想起前两天自己去父亲房里,父亲语重心长的对自己说,“眨眼你都这么大了,若是你娘亲还在,肯定会很开心的。”
木敬坤眼角有些湿润,看木青悠的目光透露着怀念。
“我听老夫人说过了,也看过白府那孩子了,感觉还不错。前些日子我考问了他几个问题,答得还算可以,听说白府有送他去考科举的意思,我瞧着,也是可以的。”
木青悠却直接垂下了头,指尖深深陷入了掌心。
事情竟然没有变化?
自己竟然还是要嫁给白令铭!
为什么?
明明落进水中的不是自己,明明一切都不一样了,为什么还是自己?
木敬坤却以为木青悠是害羞,不由劝解道,“这件事,老夫人还有你母亲都同意了,我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开口说什么,但是我瞧着白府那个也是不错的,看着挺温柔的,以后必定亏待不了你。”
“你的生辰也快到了,你母亲还有我的意思是想着趁机告诉大家两家定亲了,这件事说起来在你小的时候也提起过,两家也算是默认,这样说也不算突兀。还有你娘亲留给你的嫁妆,到时候……”
木敬坤喋喋不休的说着,却被木青悠打断了话。
“爹爹,我不喜欢白令铭,我不要嫁给他!”
少女独有的清澈嗓音回荡在屋子,木敬坤一愣,看向了木青悠。
只见她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脸上并没有此时她该有的羞涩或者窘迫,反而散发着一种坚决地目光,她就那样直直的看着自己,说不出的坚决,似乎只要自己说出否定的话来,她就会做出什么事情一般。
不知为何,木敬坤心中大动,不由软了声音,“为何?你不喜欢他?你小的时候不是挺待见他的……”
木青悠一点儿都不闪躲木敬坤探寻的目光,大大方方的回视他,“那是青悠小时候不懂事,现在懂事了,自然就不会喜欢了。”
“可是那白令铭我瞧着也挺好的啊……”木敬坤从未见过木青悠这般坚决的样子,一时想起了徐氏在世的时候。
徐氏是个要强的人,常常就是这样一幅表情。
但是她唯一的女儿却在她死后,渐渐变得沉默起来,眉宇间少了她在世的活泼开朗,慢慢的也跟自己疏远了。
如今这样一看,木青悠越发跟徐氏相似了。
“爹爹,就好像你喜欢毛尖一般,哪怕是大红袍再好喝,在你看来顶不上毛尖一点。同理,那白令铭再好,女儿却不喜欢。若是逼着女儿嫁给不喜欢的人,女儿宁愿去死!”木青悠道,并不打算退让。
木敬坤觉得自己从未见过木青悠说话这般咄咄逼人的样子,一时愣住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你真的不喜欢那白令铭?”
木青悠蓦地语气一软,眼角浮起泪光,“爹爹,我娘亲在的时候不是也不太同意这门亲事么?”
木敬坤身子一震,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你还记得?”
木青悠心中却一沉再沉,此事是真的,而且父亲也知道!
木敬坤却低声喃喃道,“你先出去,让爹好好想想。”
只是,这一想却是好几天,她终于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