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明月舒服的依偎在骆惊风身边,不知不觉中已经赶到了信都城。她正在感受着不一样的畅然时,却被他急急地推了一把。
“明月你不觉得城里有些过于安静了嘛?”
骆惊风警觉地四周张望着。
“那不很正常嘛!你看看咱们这阵势,能有声音出现吗?”
越明月很简单地看了看街道,还确实是没有任何人身影的孤寂。但是既是这样,也不影响她惬意的遐想。
安静的街道,加上并没有天黑而关闭的店铺,让骆惊风实在是想不通。假若信都郡有自己的风俗,但城内至少也算得上是方圆几百里少有的一个大城池,富户和商贾总不能因为世俗而不赚钱吧!这种现象根本就没有碰到过,连听都没听过。
他虽然还在地黄高大的背上盘膝着之前的坐姿,但是表情已经惊恐到了变形的难看。
“明月这里一点都不正常,不是咱们的精绝让别人躲了起来,而是有人已经窥视着我们了。”
骆惊风一边说着,一边向着地黄的脖子上爬去。
“师傅,你这是要干什么?”
越明月看到骆惊风趴着的动作,以为他要翻身下去了。
“别管我,你赶紧下去,保护好那些女兵,别让人家当袭击的重点靶子了。我现在担心的是致君她们可能已经身陷囫囵了,咱们也成了人家将要宰杀的案板肉了。”
这时候,骆惊风已经骑在了地黄的脖子上,一伸手刚好能触摸到地黄的下巴。
呃!
一声惊呼。
“师傅,你没吓我吧!”
越明月惊得睁大了眼睛,四处张望着的时候,向上一窜直接跃身而起。其实,她在问骆惊风的时候,已经看到了店铺后面的长矛涌动。
“师傅,还真是你说的样子,信都城里用另一种方式欢迎着我们,我都看到有人埋伏。师傅,那我们怎么办?”
这时候,她已经落脚站到了街道上,双臂伸展的瞬间,直接挡在了地黄的头前。
“现在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要不咱们就站在这里等等?”
骆惊风迟疑着举起了手掌,急急地拍打着地黄的壳体停下了脚步,眼睛却开始了四处张望。
就在这一刻,他又开始了准备着让地黄发挥最凛冽的一招,当然这种环境下根本就不适合让地黄发威。但是,不这样做,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虽然他也看到了店铺后面和偏小的巷子里,埋伏着大量的官兵,但他还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果说林致君的三万人被包围或着直接被剿灭收拾了,那关悦和海天愁所带的十几万士卒,不会也被没有声响的全军覆灭了。
骆惊风怎么想也想不通,在他看来,信都城不会有如此的势力,竟然能让二十万大军,在几日之内就没有踪影。
“师傅,那些埋伏着的士卒是不是自己人?”
越明月突然之中喊了这么一句,想给自己打点气硬撑起来。
“不会,没这个可能。”
骆惊风摇着头,又伸了一下手,试着够到了地黄的下巴。
“但是,谁也不会相信就这么大点地方,竟然能让咱们的二十万士卒没有了踪影,而且会让咱们最后赶到的人被埋伏,这怎么能说得过去。”
越明月也开始焦虑了起来。
她说完话,急急地转身走到了士卒中,着急地指挥着所有士卒,形成了一个不大的包围中心,将女兵围拢在了正中间。
这一刻。
不仅让越明月胆寒了起来,更让骆惊风胆怯了起来。
他不是因为自己被埋伏包围,关键是二十万士卒去了那里?而且是一点征兆都没有的好像是人间蒸发。
“明月,你分析一下,如果要歼灭二十万兵马,至少得需要多少人马才能这么快速的围剿。”
“那至少也得百十来万,少了这个数,根本就没有可能会这么快的剿灭二十万士卒一个不剩。”
“百十来万的人马加上咱们的二十万,那是个天文数字呀!一旦开战,就这样的城池街道能有眼下的样子嘛!”
“不会,根本不可能。如果真要在激战中被剿灭,那能会让主街道这么井然有序。”
越明月摇着头,急急地从后面奔到了地黄旁边,抬头望着犹豫满脸的骆惊风。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在城外没有碰到驻军,我还以为是他们安全进城了,这下让我真是不知道从哪儿下手了。”
骆惊风俯视着越明月,那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法抑制的恐惧了。
他又开始了思虑。
林致君应该是先一天到达信都城外,如果能按照之前的交代,驻守在城外的荒郊。当关悦率领八万士卒赶到时,确定进攻城池,也要一日的准备才能开战。就是对方再强大,八万士卒的抵抗也需要一个昼夜的绞杀吧!那这个时候,海天愁的另外八万人马,应该也是抵达城门口的时辰了。那么,这样算来,要整个剿灭将近二十万士卒,至少需要三日。而眼下,刚好是三日后的黄昏。
骆惊风这样一想,却觉得更加的害怕了。
“难道这个信都城里,真有一股不可想象的势力!”
他盯着越明月的眼睛里,竟然是慌乱中带着惊悚的眼神。
“我也感觉有些惊奇,哪有这么厉害的事情,咱们不就是比关将军和海将军来晚了三日嘛!三日内就能让二十万兵马连个尸体都没留下不说,竟然搏击的场面都没出现过?”
越明月的眼神和骆惊风是一样的惊悚。
“我们刚刚拥有的二十万兵马不会就这么快结束了吧!真让我接受不了呀!”
“别说你接受不了了,眼下的我正在发愁怎么保护师傅你活着了。那能顾上考虑那么多,你还是考虑考虑下一步吧!”
“我倒是没想着如何活下去,二十万兵马倒是暂且不用想了。可是你知道嘛?和咱们一起打拼的天梅、天愁还有你娘青姨怎么办,致君可是武信侯的直接下属,这让我怎么交代呀!”
骆惊风不停地挠着头皮,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凸出的疙瘩。
“我还真是无法接受会是这样的下场,一个小小的信都城,怎么会让他们消失得连一点信息都没有了呢!昆阳城那么惊惧的战役,面对着的是王莽的万兽所部和骁将猛员,他们都能全身而退。怎么会在这么个地方翻船呢!难道这就是命运?”
他停下了挠着头皮的手势,带着哭腔瞅住了越明月。
昆阳之战结束后,一向很自信,甚至还带着自傲的骆惊风,这时候却变得一下子无助和萎靡了起来。
这在越明月的映像里还从未有过,而且,根本就不可能出现过。
昆阳城之战,虽然她没亲身经历,也没有亲眼所见。但是民间的传说和王莽后来改变态度,就足以说明了那一战的精绝。
越明月的脸上,瞬间露出了愁云。
“师傅,你也别太着急了,也许根本就不是咱们想象的那样。”
她这么说,只是想给骆惊风宽宽心。
啊!
“难道眼下的情况真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赶紧说说你的分析。”
骆惊风竟然兴奋了起来。
这一刻,真难住了越明月。
本来就是一句劝说宽心的话,没想到真引起了骆惊风的兴趣。
既然事已至此,越明月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始了想象。
“其实,我觉得这是个假象,也许,对方根本就没有和咱们的大队人马交手,他们这是在试探咱们。”
越明月说着,还轻柔地抚摸了一下骆惊风耷拉着的手背,想给他一个很温柔的安慰。
呃!
一声惊呼。
骆惊风的双眼里激闪出了希望的光芒。
“你说的倒是有点像,不过,你好好的再分析想象一下,那关悦和天愁他们去了什么地方。”
越明月开始了苦笑。
根本就不用再次分析,事实已经是明摆着了。如果真没有交战,或着没有消灭二十万兵马,那怎么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埋伏之人。又怎么会没有一点关悦他们的信息呢!
也许,这个时候的骆惊风已经被吓得思维混乱了。
越明月这样想着,但是,又没有勇气说出实话来。她真不想让他一下子失去希望,而焦虑着难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时候,他们肯定在城里的哪个宽敞地界,正在等待着咱们的到来呢!保不准还有好吃好喝的东西丰盛摆放着。”
她的说话声刚一落。
哈哈!
一声非常惊心的大笑。
骆惊风差点惊得从地黄背上掉落而下。
就在这一刻,从店铺后面,各个街道,反正是能出现人的地方,全部涌出了官兵。手里的长矛,在夕阳的照射下,却泛着黄色的光。
“终于等到了骆大名人的到来,看来,我今日的运气真是不错。”
满脸胡子却又身着将军披挂的人畅笑着站到了地黄头前,那望着的眼神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惊喜。
“听说骆大名人不是一般之人,这一见倒是果不其然。更让人想不通的是,不但人与众不同,连这坐骑都是叫不上名字的东西。”
这时候,他的视线毫不忌讳地开始了对地黄的扫视。
哈哈!
仰着头的一声大笑。
骆惊风竟然在地黄背上笑得前俯后仰。
他还真就是这么一个善变之人,刚才的焦虑和不安,就在满脸胡子的将军出现时立刻消失了。虽然这一声大笑是学着别人的笑,但听着还是很惬意、很畅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