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茵茵收工之后在雪场晃了三圈才知道,许格被炒鱿鱼了。郑茵茵的第一反应就是给许格打电话,却半天都没人接听。郑茵茵气急败坏地打算冲去江司潜办公室找他理论,刚走出雪场大门,许格的电话就回了过来。
“你在哪啊!”也不等许格开口,郑茵茵就火很大地咆哮起来。虽然她知道时下的青年才俊并不会因为被炒而走上极端的道路,但终究,伤心总是难免的。
电话里滋滋啦啦地响,三四秒之后,才传来许格含混不清的声音,却是半点也感受不到失业的苦逼情绪,“老板,再给我来十个熟筋——我在小吃街啊,你不能来这种地方真是太可惜了啊——哎老板你别给我涂太多辣椒酱——”
郑茵茵握着电话听得惊悚不堪,前半句还以为许格沦落成小吃街里专门负责上菜的店小二了,后半句听完才搞清楚状况,不过郑茵茵总算稍稍放了心。“鱿鱼还没吃够吗!”
“噗……”许格那时候正忙着喝奶茶,听了郑茵茵的话,连同没咽进肚子里的珍珠豆一起喷了出来。“这事传的那么快吗!?”
“你到底做了什么,怎么可能被江司潜亲自炒掉啊!”郑茵茵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江司潜虽然向来冷漠,但对下属一向关爱有加赏罚分明,亲自解雇员工这件事,还是江城集团创立以来的开山之作。
许格一听,急的在那头嚷嚷开来,“你是说没人知道我打了梦琳的事?”
郑茵茵倏地停住了脚步,眼睛越睁越大。“你打了梦琳!?”
“不用太感谢我,”许格好不得意,“我要全力以赴搞定齐绍维,走之前教训一下那个狐狸精,就当帮你出气了。”许格当然没脸说自己是因为被打在先所以才忍无可忍的,那岂不是毁她一世英名。
郑茵茵抚着心脏做痛苦状,好一会才咽了咽口水幽幽说道,“我跟你讲个秘密喔,你听清楚……我跟江司潜是同父异母的兄妹,我们两个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梦琳是谢筱依的亲妹妹,其实她叫谢筱琳,而谢筱依现在人在巴黎,是江司潜的未婚妻……”
许格:“……”
翻译过来是不是说她打了江司潜的小姨子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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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征口干舌燥地快步踱进江司潜的办公室,浑身无力地瘫在沙发里。
“不成?”江司潜悠哉地放下报纸,瞥了眼快喷火的秦征。
“妈*的,德怀那几个家伙根本就是老顽固,那块地皮他们死都不能放。”这两个月以来,他跟江淮已经跑过不下十次德怀集团了,江城瞧中德怀位于开发区的一块空地,想收入囊中开发成冬季室外雪场,可谁知德怀那边宁可闲置也不肯出让,江城这头已经把议价的主动权交给德怀了,可这十几次交涉下来,德怀的态度丝毫没有转变,那就是——无价。
江城跟德怀在T市平分秋色,但是运作项目完全不同。江城自创立以来,一直以传媒餐饮为主,这几年业内竞争激烈,所以才另辟娱乐项目。而德怀主要是从事地产开发与公益投资,因此德怀集团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地位举足轻重。
江司潜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二十六楼的视野极好,天蓝风清,他却目光深邃。
“哟,小仙女得了设计奖哎。”秦征走到桌边喝光了江司潜的咖啡,垂眼便瞥见占了报纸大半个篇幅的谢筱依。
江司潜侧过身,淡淡地说道,“她一向优秀。”
“真是服了你了,明明想得要命,却硬是忍了四年不去看她。”秦征不奈地撇嘴摇头,好歹也分散了一些在德怀碰钉子的悲恸记忆。
江司潜凉凉地看了他一眼,顺手扯过秦征正在仔细端详的报纸,大步朝门外走去。“一周内搞不定德怀的案子,我就拜托秦伯父送你去英国男子学校深造。”
“擦……”
江司潜推开江淮办公室门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愣在原地三秒钟。直至江淮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直到坐在江淮对面的许格笑盈盈地跟他打招呼。
“江总,真是好巧啊!”许格巧笑嫣然,一双晶亮美目弯成月牙状。
“怎么有空下来?”江淮温润地笑笑,继续低头忙碌。
江司潜看都懒得看许格一眼,更不要说理会她的话。“哥,她怎么在这里?”
“她……”
“我是来领薪水的。”不待江淮讲完,许格立即笑逐颜开地快速抢了话,她发现自己特别享受挑战江司潜的过程,虽然他表面看上去波澜不惊,但许格清楚的很,越是外表平静的人,内心越是早已暗礁汹涌。
“薪水?”江司潜微微皱起了眉头。
“有什么问题吗?”许格脸上依旧挂着腻死人的笑容,“我们英明神武的国家没有任何一条法律规定员工离职后拿了违约金就不能领取工资呀,我在这里做了二十一天,总不能白出力你说是吧?因为财务不给结算,所以我只好来找善良的江副总啦。”
江司潜一度以为是自己幻听了,他自认有过的女人即便不足一百也绝不会少于半数,就从来没见过像她这么不要脸面的女人。他闭上眼缓和了五六秒钟,强忍下要将许格丢出去的冲动,睁开眼睛后径自望向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亲自给许格算工资的江淮,“德怀的案子我打算亲自做,你休息一段时间多陪陪嫂子。”
江淮还来不及说什么,江司潜便风一样旋出了办公室,躲瘟神似的。
“你们是兄弟?”一见江司潜消失的没了踪影,许格便正色问道,“怎么差这么多啊。”
江淮抬眼好笑地望着许格,“他父亲是我叔叔,堂兄弟。”
许格一呲牙,一副豁然开朗的模样,“果然是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啊。”
江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