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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十几个人被李琪的话撩拨得更为兴奋,纷纷狂喊道;“老大,你快挑一个吧!你挑了,我们也好上啊!”
鬼脸先是沉默不语,忽然回头冲众人大吼一声:“都瞎吵吵什么!一群猪脑子!没看出来,她们几个是想把我们骗过去,好群殴吗?”
女兵们不禁一愣,没想到这个头目还有两把刷子,没有被李琪迷惑。但是这样一来,女兵们的攻击就失去了突然性,胜算又少了一分。
鬼脸又回过头来,冷笑了几声:“不过打架么,难道咱们几个大男人还怕几个黄毛丫头不成?”
他伸出右手,指着李琪说:“你,不管是投降,还是打架,都放马过来,我奉陪!”
李琪知道现在突袭不成,只能强攻了。
她先是低头,低声说了声“英子,准备!”,随后抬起头,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大哥你真是会说笑话。在你这样的英雄好汉面前,我们怎么会反抗呢,自然是过来投降啊……”
说话的同时,她像是在t台上走秀一样,朝着鬼脸,优雅而缓慢地,一步步地走过去。
蒲英略落后她一步,以“v”字队形向侧边迂回。
她已经明白李琪的意图,就是要——擒贼先擒王。
那个鬼脸却警惕地后退半步,分别指着李琪和蒲英二人说:“你过来就好!后面的那个女兵,给我站住!听到没有,给我站住!再不站住,我就开枪了!”
李琪见自己距离鬼脸也不过三四步远了,便大喝一声“动手!”,挥拳猱身而上。
蒲英也从斜刺冲出,刺刀出手。向着鬼脸人的下三路斩去。
鬼脸人并不急于接招,而是不慌不忙地后退了两步。动作看似不快,却恰恰躲过了二人的分进合击。
李琪和蒲英一击不中,又迅速跟进,不让鬼脸脱离近身距离。
其他的女兵们也都挥舞着军刀,向早已看准的敌人扑过去。
那鬼脸人很快稳住身形,一边格挡住李琪的拳头,一边灵活地侧身闪过蒲英的一刀后。但他明显也感觉到吃力,遂大喝一声:“阿龙,还不动手?”
蒲英无暇理会他说的是什么。趁着他全力格挡李琪的上路进攻、下盘不稳的机会,一个凌厉的勾踢,将鬼脸人踢倒在地。
鬼脸的反应很是迅速。立刻就地一滚,让蒲英凌厉的一刀砍在了地上。
不过,李琪已经从侧面扑上,双手不顾一切地按住了鬼脸的双肩。
蒲英立刻再次举刀,就要往鬼脸的咽喉要害抹去。
就在她二人即将得手之际。突然“噗——噗——”两声轻响,李琪和蒲英的脖颈间先是一痛,后是发麻,很快全身僵直,手足都不能动弹了。
蒲英在倒下去之前,费力转过身。这才发现:原来是刚才那个制服阿卓的小个子彝人干的好事。
只见他蹲在地上,嘴里含着一个长长的黑色管子,右手扶着管子。快速而准确地向与其他彝人搏斗的女兵,吹出一支支短箭。
女兵们就这样被这无声无息、速度奇快的暗器逐个击中,纷纷倒地,全军覆没。
可恶!竟然是土人吹的毒箭!
这是蒲英失去意识前的最后念头。
当她再次醒转的时候,发现自己脸朝下。躺在草地上,手足都被束缚在身后。本能地动了一下后。感觉自己的双手似乎被冰冷坚硬的手铐给铐住了。
但最让她心惊的是,自己外面穿的作战服甚至军靴都已经被人扒掉,只穿了一套绿t恤和蓝短裤的体能训练服。
此时,明明有温煦的阳光照在身上,本不该觉得寒冷。但是,蒲英的心里却不禁一寒,不知道等待自己和姐妹们的会是什么?
想到战友们,她抬起头向周围看去——李琪、孙梅等人都躺在身边,也和自己一般模样,但是她们大约还在昏迷,都没有动。
蒲英数了数人数,一个不少,心里稍感安慰。
这时,一个轻佻的男声传来:“哎哟,有个妹子已经醒了!阿龙啊,你的药今天怎么失效了?”
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回道:“有人醒了吗?不可能吧?我来看看。”
很快,一阵轻微的悉悉索索声之后,蒲英的后衣领被人一抓,身子不由自主地转了过去。
一张抹着黑棕绿颜料、伪装效果不亚于军用迷彩油的人脸,出现在蒲英眼前。
原来,他就是那个用吹箭制服了全体女兵的坏蛋!
蒲英狠狠地瞪着他,但又在暗中观察着他脸上五官的特征,想将他的样子记下来。
仔细看,此人最大的特征就是眉弓很高,但是眉毛却细长得有点像女人,颧骨也比较凸出,显得眼窝深陷,不算太大的眼睛因此显得有些“深邃”。
总之是一张谈不上美,但也不算特别丑的怪脸。
怪脸人看了蒲英几眼,就将她的领子松开,回身对同伙说:“这女的大概体质特殊,抗药性比较强。”
蒲英心中暗哼一声:没想到这蛮子,说话倒是一套一套的,装得多有文化似的。
同时,她也看到了对面有二十多个穿着相似装束的彝人,或站或立地围成一堆,正拿着女兵们的枪支装备指指点点地议论着。
有人还拿着95步枪天上地下的胡乱射击,得意非凡地嚷嚷着:“老大,这枪真威风!我们去搞点子弹来,不就可以去劫狱,把那些陷进去的兄弟们救出来了?”
另外一人则拍着手里的88班用轻机枪,不屑地说:“你那个步枪,能有我的机枪厉害?”
旁边一个身材高大粗壮,正端着40火箭筒四处瞄准的彝人,立刻反驳道:“你们那几支枪算什么?谁能有我这个火箭筒厉害?想劫狱,没我的火箭筒,行吗?”
鬼脸头目仰头呵呵大笑:“阿北说得对!只要有了40火,我们还怕武警个鸟?好吧,改天先去干一个军火库!”
这时,怪脸吹箭人走到了头目面前,手指着后方说:“老大,她们应该都快醒了。”
“那就别等了,直接把她们都弄醒。我们赶紧收拾收拾,带着这些宝贝们回营地去!”
众人齐声欢呼,吹箭人阿龙又问:“那个阿卓呢?”
“那个多管闲事的小子啊?算了,看在他是彝人的份上,就让他呆这儿吧。等他醒了,自己会知道回家。”
于是,有几个人走过来,吆五喝六地将女兵们一一踢醒,并把她们脚上的绳索解开,却用一根长绳依次将她们的右脚,像串糖葫芦似地绑起来,然后就拉着绳子,驱赶着女兵成一路纵队赶路。
昨天穿着靴子走路还不觉得,当脚上只有薄薄的一层夏季弹力袜,女兵们才发现:这山路上的树根草刺和小石头真多,几乎每走一步都硌得脚底生疼。
不一会儿,脚下就出血了。鲜血不但染红了袜子,更将路上的碎石尖刺粘附得更紧,被手铐铐住的双手又无法帮忙收拾——这让女兵们再怎么小心下脚,也免不了脚底每一次都有钻心的疼痛传来。
每人在山中留下的脚印,都是一个个血脚印。
女兵们哪受过这种罪?
很快就有人小声地啜泣起来。
“不许哭!”蒲英咬着牙,低喊了一声,“一哭就更软弱了。”
李琪也忍着痛,回过头一字一顿地说:“对,不许哭!我们、是、解放军战士,流血、流汗、不流泪!”
骑着一匹骡子正好路过她身边的鬼脸头目听到了,抬脚踹在李琪的腰上,“我看你嘴硬!”
双手被反剪着、不易维持平衡的李琪,立刻被踢倒在路边。
她脚上的绳子一动,让跟在后面的蒲英也一个趔趄,绊倒在她身上。受此牵连,后面好几个女兵也都东倒西歪地倒下了。
押送她们的彝人,马上举起手里的树枝,劈头盖脸地打在女兵们身上,“起来,快起来!别磨磨蹭蹭的!”
蒲英单足用力,将自己的身子撑起来,又见李琪侧倒在路边不好发力,左脚也伸到她腋下,帮她站起来。
等起身后,蒲英才发现李琪的左脸被路旁灌木的尖刺扎破了,鲜血慢慢地从脸颊流到脖子里,又将绿色的圆领衫肩膀也染红了一片。
蒲英动了动嘴唇,但是看到李琪一声不吭地、艰难地向前走着,她又将想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怎么逃走?怎么获救?怎么找到主力部队来清剿这伙毒贩?
这才是现在最应该关心的问题。
鬼脸毒贩们带着女兵们先往山下走,走的是和阿卓带的不同的路,不一会儿就走出了这片山林。
在翻过几座起伏较平缓的丘陵后,他们又顺着一条河走进了另一片森林。
大约总行程有十几里,当来到森林中一片开阔的空地后,这次地狱般的行军,终于结束了。
这里大概就是鬼脸所说的营地,其实也就是三间虽然宽大但是简陋的木屋,周边围了一圈木栅栏。
另外就是在院子中央挖了一个羽毛球场大小的大坑,从河边引过来水流,蓄了个大水坑。
那坑中的水,颜色是可怕的墨绿色,水面上漂浮着好像垃圾一样的不明物体,臭气熏天,还有密集得像轰炸机群的苍蝇们,在那上面嗡嗡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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