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敏一到映月宫便忧心忡忡的帮荣瑾瑜清洗了伤口,等太医前来。随后,绝芜双等人便拉着太医赶了过来。
顾思敏看了一眼太医,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焦虑,道:“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治啊。”
“是。”那太医一愣,微颤着身子,声音也有些害怕的颤抖。
太医拿了药箱便去医治,先是止了血,又用刀划开荣瑾瑜的皮肉,将那箭头取了出来。又用烈酒了消毒,荣瑾瑜受不住疼痛,倒是晕了过去。可是他这一晕,又吓坏了顾思敏。顾思敏一怒,道:“怎么回事,你就不能轻点吗?”
那太医战战兢兢的,回道:“圣上莫急,皇夫只是受不住疼晕了过去。可是,这消毒是轻不得。”
看圣上这架势,就是在意的不得了。这要是一个不小心,就得掉脑袋了。
那太医说完便又开始忙碌起来,那太医正要脱了荣瑾瑜上衣帮他包扎伤口,顾思敏却先一步,道:“你们都去外面等着吧,这伤口朕来包扎。”
“是。”众人都退到了门外等着,绝芜双等人也是着急的不得了。
从头到尾太医连脉都没把过,只是帮荣瑾瑜处理了伤口。众人退下之后,才都松了口气。可这气还没松完,心又提了起来。不多时,顾思敏传了他进来,问道:“皇夫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可有性命之忧?”
那太医,似有止不住的颤抖,擦了擦额上的汗,才道:“回圣上,这,这不好说。”
顾思敏冷颜,怒道:“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实话实说。”
那太医想了想,便道:“回禀圣上,皇夫这后面的剑伤本来无碍,只是箭头断在了前面的肩膀里,他又过度活动,想必之前又是连夜赶路,劳累过度。再,再加上失血过多。这,”
顾思敏左眉一挑,冷声问,道:“这什么?”
那太医犹豫之下,还是闭了眼直言,禀道:“这,这怕是有性命之忧的。”
正说着,夏优璇和萧尹等人倒是赶了进来。夏优璇看了眼荣瑾瑜,便从怀中拿了瓶药出来,喂了他吃。
顾思敏一愣,脸色又黑了几分,道:“你们都去给朕想办法,如果他死了,朕要你们陪葬。”
顾思敏想也不用想,便知道那必是荣瑾瑜以前给夏优璇的药,想必是能救命用的。
众人就这么等着,荣瑾瑜也一直昏睡着,众人等了两个时辰也不见醒。顾思敏便一直在床边坐着,拉着他的手,她一言不发,众人也都不敢开口。
不多时,一个人影冲了进来,一进来,便叫道:“哎呦,怎么这么多人呢?城外面满地都是尸体呢,这里怎么这么多活着的?”
夏优璇一听那声音,便道:“师伯,您怎么才来?”太好了,这回瑾瑜有救了。
紫阳真人笑了笑,道:“小优璇,晚了吗?”
顾思敏看了看紫阳真人,便道:“师父是来救瑾瑜的?”
紫阳真人看着顾思敏,笑道:“嗯,不错,我喜欢听小思敏叫我师父。”
顾思敏忍不住的皱眉,道:“您快点看看瑾瑜吧,他昏迷到现在都未曾醒过来。”
顾思敏气结,她也来不及跟紫阳真人计较,这个时候忍让和讨好,还是必须的。
紫阳真人看了看荣瑾瑜,道:“嗯,还知道吃玉露丹,若是不吃,那才死定了呢。”
紫阳真人立刻运功替荣瑾瑜顺了气,又喂了他几颗不同的药丸,道:“只是虚弱无力,失血过多而已,他要喝血。”
紫阳真人刚一说完,众人还来不及反应,顾思敏和夏优璇便走至桌前,割了手腕。紫阳真人又在碗中加了些许的药物,喂了荣瑾瑜两茶杯血,才道:“已经没事了。”
听到这话,众人这心才放回了肚子里。那太医又是战战兢兢的替顾思敏和夏优璇包扎了手腕,不敢走又安静的退到一边去了。
夏优璇看了看顾思敏和荣瑾瑜,默默的从里面出来,却看见了同样失落的萧尹。仰天叹道:“你与我一样,也是局外人罢了。”
萧尹会意的一笑,道:“少爷是不是女人,与我而言,都不重要。他只是我的少爷,我要默默守护一辈子的人。”
夏优璇也笑了笑,这笑还是有些苦涩的。她看了眼那屋子,便纵身离开了。
荣瑾瑜没事了,紫阳真人倒是说他还要几个时辰才能醒。顾思敏遣退了所有人,那原本被她软禁在映月宫的安荷,也早已不在了。她帮荣瑾瑜盖好了被子,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回了御书房。
而此时,在御书房外候着的一干大臣,一见顾思敏回来了,便立刻跪地行了礼。刚才在听闻兵临城下的时候,就有胆小怕死的官员想要逃跑,想要投敌,还有一部分想要观情看势的。
可早在顾思敏听闻兵临城下之时,便吩咐兵士,只要看见叛逃的官员,一律就地正法。一连杀了几个大臣,众人才都平静的等着看局势。到后来,顾思敏的气魄和武功,他们才算是真正见识到了。堪堪是巾帼不让须眉,现在众臣更是死心塌地的想要效忠朝廷,不敢再有异心。
现在众臣都在,顾思敏也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反正里面也站不了这么多人。胡俊便搬了张椅子来,顾思敏一言不发的坐定之后,才问道:“现在城外是什么情况?”
韩准行礼,道:“回圣上,顾皓被圣上诛杀,楼语凝等人隐入敌后,兰陵军队二十万大军及时赶到救援,没多久,单将军和陈将军也带兵赶了回来。一鼓作气,全数歼敌。兰陵军队现已在长安城外五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整顿休养,众位将军正在清理战场。
顾思敏还未说话,曹震便赶来,道:“微臣晚到,请圣上责罚。”
顾思敏淡淡的瞟了他一眼,道:“起来吧,事情办的如何了?”
曹震起身,头都没敢抬依旧躬着身,回道:“回禀圣上,都已办妥。与此案涉及到的官员,全部收监,等候圣上裁定。反抗不尊者,共有一百三十五人,皆以就地正法,无一人错漏。”
韩准等臣听了就更是疑惑了,又道:“圣上替换了江南官员?”
韩准到底是当朝一品首辅,他在心里想了想,真是一头的冷汗直流,不仅心道:圣上真是好手段啊,设计了一个这么大的阴谋,让反贼来跳。
确实,和韩准所想不差,顾思敏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预先算计好的。就如楼语凝会和顾皓联手,这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她赶在此时削藩,就是为了逼着顾皓在此时谋反,好将他们一网打尽,省了二次出征的气力和财力。
楼语凝和顾皓先一步放出谋反的消息,又放出兵马人数,想要引诱顾思敏自负,派了大军前去灭敌。可他们实际上是早已谋划好了,等顾思敏派的人马一出了长安,他们的兵马便只留下小队人马在原地叫嚣,大军就要绕路远行,从两地绕远赶到郑州会师,直逼长安。可他们还是低估了,顾思敏的狡诈。
顾思敏早就料到了,叛军怎么会有如此众多的人数,他们以为能吓唬顾思敏,能吓唬顾思敏的兵马,惑乱军心。却不料,顾思敏留了十万大军也是为了迷惑他们。欲先取之必先予之,顾思敏派了单昭勇和陈东出征,便是提前下了命令的,她要单昭勇和陈东,行至南阳和临汾的时候,大军便不动声色的驻扎在此,只各派三万大军,大张旗鼓的直扑燕京和扬州,去剿灭那小股叛军。她也算准了,等顾皓和楼语凝临近长安的时候,她的两路大军,便可和叛军在先后的时间内赶回长安救援,再两面夹击,剿灭残敌。
而这长安城内,即使没有这十万大军,也决计是能守城七天的。
何况,楼语凝和顾皓说的三十万大军,完全是想诈降顾思敏的。他们又哪里能来那么兵马,最多也只得二十万有余。单昭勇的二十七万大军加上陈东的十七万大军一到,长安城的十万守军根本就不用动手了。何况,还有夏优璇带来的二十万兰陵军队。
顾思敏眼睛微眯,冷声道:“嗯,此次江南涉案官员众多。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些心生叛逆的官员,留下何用?”顾思敏又道:“明日开始,你们刑部便将收押的各地官员押解上京,核对完毕之后,再行处斩。”
顾思敏的心思是属于自己的,向来都容不得别人窥视半分。早在一月前,顾思敏就下了密旨,让曹震下了文书,让那些提早储备好的良才,通通装扮成平民模样,静悄悄的去地方上任。并命令他们务必要在江南等地传出谋反消息之后,再行上任,还要将原先任上的官员,关押候审。她又给予了他们生杀任前官员的权利,说是若遇反抗不从者,一律格杀勿论。
这也是顾思敏早就算计好的,她算计楼语凝,要的便是荣瑾瑜送来的那本名册。顾思敏若是要杀了楼语凝,也许是费点时间的问题,只要派点高手前去围捕,一样能将楼语凝制服。她要杀李忠辅就更容易了,只是,顾思敏想要的是跟反贼有联系的官员名单罢了。这些官员曾经生过二心,是顾思敏万万容不下,留不得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哪天这春风一吹,这野火若是又烧了起来,岂不是后患无穷。何况,顾思敏向来小心眼,背叛过自己的人,她是不会就此放过的。
众人一听,又是心惊不止,这次事关谋反,确实是不可能饶了他们性命的。这只是官员处斩,没有株连,已经代表圣上是法外开恩了。
韩准又带头,道:“吾皇圣明,臣等遵旨。”还好,圣上不是个暴君。要不然的话,谁能玩的过她呢?
韩准虽然是这么想的,可他也看出来了。圣上向来威严不可侵犯,对人无情,可照今日这不顾自身和形象的情况看来,她对荣瑾瑜还是有着小女儿家的心思的。
顾思敏脸上的笑越发的灿烂,直能勾得不论男女失魂落魄,可这笑在众人眼里,却只会让他们发冷,由内到外的冷意,几乎都能把人冻伤。
顾思敏一挥手起身要走,胡俊立刻,就道:“没事了,众位大人就散了吧。”
顾思敏又赶回了映月宫陪荣瑾瑜,她回去换了衣裳没多久,荣瑾瑜倒是醒了过来。
顾思敏绷紧的神色,瞬间绽放开一丝柔柔的笑来,轻声问道:“瑾瑜现在,觉得如何?”
荣瑾瑜有些费劲的一笑,道:“没事了,就是有些累。”嘴里,怎么有这么浓的血味呢?
他此时还是动不得的,轻轻一动便会扯到在肩膀上的伤口,前后都有,撕裂般的疼痛着。紫阳真人刚才走时往他伤口上撒了些麻药,那麻药也是才研究出来的,药性不烈,想必要好一会才能见效。
顾思敏擦了他额上的冷汗,笑眯眯的看着他,道:“那先喝点水吧,休养些日子就好了。”
这次,总算是都摆平了。而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了。
荣瑾瑜应声,问道:“嗯,外面如何了?”
顾皓已死,想必外面的叛军也是乱作一团,优璇赶来了,又少不了一场厮杀了。难怪敏儿还是那么的自信,想必她早就是志在必得了。敏儿啊敏儿,你可知道,你若为君,我定为臣,若你控局,我愿为棋。只是你不该,不该将你自己至于不顾的境地,此番如此凶险,若你真是有个三好两歹,你叫我如何能够安心?
你都这样了,何必还如此担心呢?到底是你太担心我?还是太宠信我?顾思敏微微叹息,道:“已经没事了,都平定了。”
荣瑾瑜安心的点了头,道:“那就好,那,”
荣瑾瑜不知道楼语凝是生是死,他想问,却又开不了口,便犹豫的噎住了。
顾思敏自是知道荣瑾瑜犹豫着想问什么,她流光碧彩的眼眸里慢慢荡起了一丝冷光,道:“她应该是跑了。”
荣瑾瑜微微叹了口气,没有说话。顾思敏也只是握了他的手,对于顾思敏来说,楼语凝是非死不可的,她的存在,于深于浅,都是一个不定时的威胁。以她的性子,万万是容不得楼语凝的,就像楼语凝不会放过她一样。有的时候,人生就是如此的,上天它会安排给你一个人生,而这人生,也许不是你喜欢的,这样的人生很无奈,可是你却没得选,只能低着头咬着牙,坚强的走下去。要么,你战胜自己,要么,你输给命运。人都是要学着长大,去适应这个社会的,而这社会却永远不会来迁就你。而人生,正是如此。于顾思敏而言,要么在这位置上等死,要么,就先下手为强,而后下手的总是要遭殃的。
这时,胡俊进来,道:“皇上,杨麒岳在门外求见。”
看到刚刚城楼上的情景,胡俊真是不想替杨麒岳通传的。圣上刚才明明就有了想杀杨麒岳的意思,他现在还敢自己送上门来呢。胡俊也是怕自己现在进来通传,会惹的圣上不满,可他也耐不住杨麒岳赖着不走。不过俗话可是说,要想活得好,就得死得早。
顾思敏扯了扯嘴角,道:“让他进来吧。”
杨麒岳跪地,道:“臣,杨麒岳参见皇上,皇夫。”
杨麒岳一身赤色的铠甲上,到处都是斑斑血迹,却看起来依旧是飒爽风姿,犹如一位战功赫赫,凯旋归来的将军,而那铠甲上的鲜血,就是胜利的印证。
杨麒岳抬脸看着顾思敏,那人已换了一袭淡绿华服,三千青丝梳挽成髻,一根细白的镶玉金步摇斜插,高贵却不失柔媚。这哪里还有刚刚那在城楼之上的,那气质、那容貌、那风华无双却又铁骨铮铮的神采。自信又高傲的眼神,俯视着天下万物。现在宛然是一副细心照料爱人的小女儿家模样,恬静的坐着,守着她眼中的那人。
杨麒岳方才一见顾思敏她出手,便惊觉为天人,她那舞剑之姿,飘飘洒洒,动作若行云流水如燕般的轻盈柔软,眼神清冷,仿佛什么事都已与她无关。
荣瑾瑜不满的皱了皱眉头,费力的轻喘,道:“以后,还是叫王爷吧,皇夫什么的,听起来太不顺耳了。”皇夫,皇夫,怎么就觉得别扭呢?
“你若是不喜欢这称呼,我明日下旨,叫众人都改了这称呼便是。”一个称呼而已,顾思敏早就不在乎了,她也不会胡思乱想的以为荣瑾瑜是不想与自己在一起,才不喜欢这称呼。何况,皇夫听起来的确是太过于像小白脸和附属品了,还不如驸马来的好听。
顾思敏忽而又展眉微笑,道:“杨大人此番过来,是为了何事?”
“外面战事已了,臣是来探望皇夫,”杨麒岳见顾思敏看他而笑,微微脸红有些尴尬,小心翼翼的说着。可说这称呼时,他又想起了顾思敏方才那对荣瑾瑜万事应允的疼惜模样,一时悲从心中来,嘴上却赶紧改了称呼,道:是,是王爷伤势的。”
顾思敏在心里冷哼,面上却依旧平淡,道:“杨大人现在才来,晚了点吧?”
顾思敏言下之意,便是在指责杨麒岳刚才的袖手旁观,还拦着自己。顾思敏真是后悔,刚才没有借机杀了杨麒岳,又留下了这麻烦。
杨麒岳一愣,道:“臣刚才上战场杀敌,故此来的晚了些,还望圣上和王爷谅解。”
顾思敏为何会动怒,为何会飞身下了城楼,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杨麒岳看见顾思敏毫不手软的杀了顾皓,也知她是为了给荣瑾瑜出气。后又见她抱了荣瑾瑜离去,这心又像空了一般,跟着军队冲上了战场,这杀敌,却也是一种泄愤的方式罢了。
顾思敏眼神带笑,却冷了声音,问道:“杨麒岳,你护主不力,该当何罪?”
杨麒岳立刻,道:“臣,万死难赎其罪。”
顾思敏面容平静,冷眼看着他,道:“你自己滚到内阁府,领五十板子吧。”
“是,臣遵旨。”杨麒岳一愣,还是应了声,可是他还没有要起来的意思。杨麒岳此时,却依然是舍不得离去,舍不得不再多看她一眼。杨麒岳想了想,才道:“皇上。”
顾思敏见他不走,皱眉不悦,才咬牙僵硬的蹦出了一个字:“说。”
杨麒岳想了想,找了个理由,道:“臣是想问,关于李忠辅的家人该如何处置,请圣上示下。”
顾思敏轻瞟了杨麒岳,道:“李忠辅论律,其罪当诛。不过杨大人,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此事,你代朕交于右相去办吧。”
“是,臣知道。”顾思敏又眯着眼看他,他才又不情愿的躬身下去了。
杨麒岳走了,荣瑾瑜才闭了闭眼睛,道:“敏儿,你是在恨杨麒岳吗?”
好大的杀气啊,小心眼,不就是拦着你去送死了嘛。要是我,也是会拦着的。
顾思敏看着荣瑾瑜浅笑的神情微微一愣,心道:恨?凭他?不值得。
顾思敏抿唇暗笑,道:“我何必恨他,只是讨厌罢了。”若不是他们,你又岂会伤重至此?
对于杨麒岳,顾思敏断然是不会有恨的。那人于她而言,本就只是相识或是棋子罢了,君就是君,臣就是臣,这是永远都不会有丝毫改变的,又何故会有过多的交集?既然无爱,又如何会有恨呢?可是每当顾思敏想起,杨麒岳干过的事情,就会掩饰不住的杀意肆起。
“嗯,说的也是呢。”还没等她反应,一双手臂就突然间揽住了她的腰,接着就将她拥在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耳边也有一道语气相当缠人的声音,骤然在耳边响起,瞬间竟能奇迹般的冲散了顾思敏所有的杀意。
顾思敏一愣,想享受着这片刻的温存,却又嗔道:“你全好了是不是?不疼了是不是?”
荣瑾瑜大窘,道:“哎呦,你一说就疼了。”
荣瑾瑜说完,不要脸的笑了笑,仿若一年前般的恩爱,这人生、这感情都没有过裂痕,没有过分离一般。他支在顾思敏肩膀上的下巴,微微的蹭了蹭,又轻轻的咬了咬,才满意的躺下了。荣瑾瑜拉了顾思敏的手,看了眼那绑着的丝绸一下子就明白了,方才为什么嘴里会有血味了。他皱了眉看着顾思敏,不言语。顾思敏也不解释,只嗔怒的瞪了他一眼,却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浅痕,一丝淡淡的柔笑挂于唇边慢慢的扩散,更深的绽放开来。
寒随一夜去,春还五更来。东风何时至,已绿湖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