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倾城神情微变，“你说楼云天不是皇室子弟？”
“没错，楼云天是前皇后和别的男人所生。”
舞倾城的眉头微微蹙了蹙，“你怎么知道？”
楼云帆看他对自己有所怀疑，心里微酸，不过还是继续说道，“知道这件事的人虽然几乎都被先皇灭了口，但是还是有命大活下来的。有个伺候过前皇后的宫女侥幸活了下来，她说，前皇后在还是熙贵妃的时候，就在寝宫中暗藏男人，还曾被她无意中撞见过，只是那个男人心肠好，并没有处置她，可她总是担心会被熙贵妃知道，就故意犯了个小错，被罚到浣衣局了。后来，当今皇帝出生后，熙贵妃宫中的宫人全部被换，而且不知所踪，那个知情的宫女知道此事，更加不敢把她所知道的说出去。后来是我舅舅找到她，她一开始什么都不说，直到临死前才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只凭这一点就说楼云天不是先皇的孩子，是不是太武断了？”
楼云帆咬了咬唇，有些哀怨的看着他，“那个宫女还说，从查出熙贵妃有孕一直到之后的诊治都是陆太医一人，也就是现在只为皇帝一人诊治的太医，而且当时陆太医断诊熙贵妃有了一个月身孕，可那个宫女却说，和熙贵妃上次月事来的时间有矛盾，这些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舞倾城没吭声，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楼云天真的很有可能不是前皇帝的孩子，可……，他心里矛盾，知道了楼云帆的真面目之后，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相信他所说的话。
楼云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并不是很信自己，有些受伤，便赌气的说道，“既然你不相信我，那就去向皇上报告我想谋反的事吧！是我防范不严被发现，我也不怨你。”
舞倾城暗暗叹口气，他就是不想楼云帆有事所以才矛盾，看他的眼神有些无奈，“我怎么可能告发你！”
楼云帆一听他说话的语气，猜想他应该是对自己有感情的，心里一喜，便想把他拉拢过来。
“那，你可不可以帮我？”
舞倾城一愣，显然没料到楼云帆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皱眉沉思。
楼云帆看他矛盾的样子，选择以退为进，怅然一笑，“算了，我这是在强人所难，你不告发我就应该满足了。”
他这一招还是挺有效果的，舞倾城一听他这失落悲怆的语气，觉得自己的心像被揪起来一样，但族中的规矩又让他有些犹豫，“你让我想一下。”留下这句话，出了房间，飞身而去。
回了皇宫之后，可能是因为楼云帆和他说的那个秘密所致，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楼云天，想他竟然有可能并不是皇室血脉，又想到楼云帆的请求，心里一阵烦躁。
此时的楼云天正拿着贤王从“刺客”身上拽下的布条仔细端详，嘴角冷笑，自语道，“三弟啊三弟，如果你陷害任何一个地方，朕是不会轻易怀疑你的，可你偏偏选择了第二楼，亲自把你的狐狸尾巴送到了朕的面前。”
“皇上，瑞王来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瑞王走进来，弯腰行礼后道，“皇兄找臣弟可是为了今日刺客之事？”
楼云天收起布条，笑笑，“这件事朕已经交给暗卫去查了，朕找你来只是想问你对贤王的印象。”
楼云光疑惑，“贤王？”
“没错，你觉得贤王这人怎么样？”
“皇兄难道在怀疑贤王？”
楼云天笑的神秘，“四弟可否有想过做皇上？”
楼云光听闻大惊，马上跪地，“皇兄，臣弟绝无此想法。”
“四弟这是做什么，快点起来，朕只是随便一说，并没有试探你的意思。”
楼云光这才起了身，不过心里还是有些不安，虽然他和他皇兄从小关系极好，但是毕竟伴君如伴虎，况且，有的时候他也觉得自己看不透他皇兄的想法，自然不可能再像小时候一样肆无忌惮。
“朕做太子的时候也曾想过如果日后做了皇上要怎样怎样，还有端王，没势力，没能力不是也照样觊觎皇帝宝座？所以啊，皇室子弟有过做皇上这种想法是很正常的，只是想想并没什么，但是实际想做，就必须铲除了！”
楼云光听他最后一句说的阴沉，心里也跟着一颤，马上表示道，“臣弟对皇兄绝无二心！”
楼云光淡淡一笑，“朕知道，朕的这条命还是你救回来的，朕相信你这个兄弟，不然也不会把南碧的百万大军交给你！只是贤王……，或许是朕太疑心，可是朕总觉得他有点太无欲无求了！”
楼云光想想，斟酌道，“贤王确实是不理政事，不结党私营，更不贪污舞弊，好像对权利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
楼云天哼了一声，“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啊！让朕以为他对权利没有欲/望，对朕没有危险，这样朕便不会提防他。等发现他的野心时也为时已晚。”
“这……，从面上还真是看不出来。”
“如果能让人一眼看出来，他也就不会隐藏那么多年了，现在看来，端王的幕后黑手很有可能就是他。端王死前就和他来往密切，不过贤王这个人平时没架子又好客，所以朕也没怎么怀疑，发现端王有异后，朕派人紧密盯着贤王的动向，可惜并没有什么进展，之后端王被杀，线索也就断了。只不过这次他犯了个天大的错误，把自己暴露了。”
“皇兄是说他也被砍伤的事？”
楼云天冷哼，“来刺杀朕的刺客有十五人，那么多高手一起，应该是奔着朕来的，为何偏偏分出一人去刺杀贤王？就算他也是目标，可第二楼的杀手个个武功高强，不完成任务绝对不会离开，而且贤王功夫一般，又怎会从杀手手中逃脱？还拽下他袖口的图案。朕怎么想怎么觉得事有蹊跷。”
楼云光惊呼，“那些杀手是第二楼的人？！”
不怪他反应这么大，第二楼是他们南碧最大的杀手组织，据说只要出得起价钱，就算是皇帝，他们也照杀不误！不过也正因为任务从未失败过，所以价钱非常的高。如果今日刺杀他皇兄的真的是第二楼的人，那么这个想让他皇兄死的幕后黑手一定很有钱才是。
“没错，蓝色火焰是他们特有的标志。”
“臣弟听闻第二楼是只要拿得出钱任何人都会杀的，为何皇兄会认为围场刺杀的刺客并不是第二楼的呢？”
楼云天深沉地望了眼楼云光，莞尔一笑，“朕自然派了人去查，比起贤王，朕更信得过那些对朕忠心不二的死士！”
“臣弟明白了，接下来皇兄打算怎么做？”
“朕要让你仔细查查贤王身边的人，还有，经常和他接触的有没有一些富绅土豪，就算那些行刺的人不是第二楼的，但是聚集了那么多高手，一定也需要大量的金钱。”
“是。”楼云光说完又想起了什么，复又说道，“上次皇兄让我查的孙太医之事有些眉目了。”
“哦？快说！”
“是。当时臣弟在检查孙太医尸体的时候闻到一股独特的奇香，只是那时并没有想起什么，直到今日臣弟方才想起在哪里闻到过这香味儿。”
“在哪里？”
“金銮殿。”
楼云天错愕，“金銮殿？！”
“没错，是金銮殿。臣弟记得，半年前古丽国使者曾献给皇兄一种极独特的香料，不仅香味扑鼻，味道还可以持续很久，只要衣服沾染上少许，便会带着香味儿。古丽国使者说，这是他们皇室的独特秘方，而且此香料中有一配料是十年开花、十年结果的天香珠兰，十分稀有。”
楼云天想了想，记了起来，“对，他确实这么说过。朕看此香料这么难得，连自己都没留，只送给了慧妃、宸妃和萧妃三人。”
“臣弟闻到的香味儿便是古丽国使者送来的香料。”
楼云天讶然，“你的意思是，杀了孙太医的人是他们三个中的一个？如果宸妃所说是真的，孙太医不是她派人所杀，那么就只能是慧妃和萧妃中的一个了。”
“现在还只是猜测，此香料味道会沾染到衣服上，也有可能是凶手去过三位娘娘某一人的寝宫，所以才沾到了味道。”
楼云天双眼微眯，语气冷然，“也有可能就是她们三个的宫中下人！”
“皇兄……”楼云光看他脸色不愉，也不知怎么劝慰。
“朕没事，你先下去吧！后宫奸细的事朕会派人继续查，你现在主要查一下贤王！”
“是，臣弟告退。”
楼云光退出去后，楼云天惨然一笑，脸色难看。
“为何背叛朕的都是朕身边最亲的人呢？”
舞倾城有些动容，听到楼云天难过的语调他的心里也刺痛了下，可是……
舞倾城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就是想见一见楼云天，所以就问了下皇上在哪，朝着御书房来了，可快到时又打起了退堂鼓，正在他犹豫之际，见到了小安子领着瑞王过来，马上躲了起来。
他想，这么晚了楼云天还把瑞王叫过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说，所以才不露面，想听听看他们说什么。他仗着自己武功高强，听力极佳，把楼云天和瑞王的话听了个遍，自然也听到了楼云天怀疑贤王，让瑞王查他的事。
虽然楼云天的感慨让他有点心疼，但是他更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贤王出事，和贤王比起来，他只能选择对不起楼云天了。
此时他不再迷茫，眼神也坚定起来，望了眼御书房，心道，楼云天，你的情我今生不仅回应不了，恐怕以后你我就是敌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