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无极作乱,蒋王下令,地府暂时禁收新魂入界。”
范无救听闻纪由乃的提议,拧眉,摇头。
继而,钟馗也莫名严肃。
“而且这里被封印的101具女尸,皆怨毒无比,已成邪灵,不清除怨气,无法进入冥界,不追溯化解使她们化为厉鬼的源头和怨念,就无法重新投胎,六十年前,我也曾想过将它们全部押回冥界,无奈,综上原因,又是女厉鬼,太过彪悍,只得帮忙封印于此,无解,无解啊!”
古时,阴阳调和,阴代表女人,阳代表男人。
所以自古怨魂恶鬼,女鬼会比男鬼更为可怕。
方才钟馗说,这里被封印101具女怨鬼?
猩红的棺材有100具,那么也就是说,那水银池下的一具也是女恶灵了。
“我们三个人刚刚下来,就是想用阴阳困龙阵重新加固封印的,你们看,魂棺破裂,已经有女鬼出逃了。”
纪由乃走至那口破裂的猩红棺材前,望了眼棺材前的牌位,上面清晰的写着
猝于195年,舒云。
原来,这棺材中被封印的女鬼,叫舒云。
极好听的名字,云卷云舒。
“青云小老弟,这就是你不对了,阴阳困龙阵好啊!威力更为强大,并且咱们的阴阳大人身边能人异士奇多,又有凶兽、瑞兽伴随左右,可以说是很强大的了,这哥哥可是要说你了。”
“我方才,也是臆断,才会如此。现在封,也不迟。”
诸葛青云眼观鼻,鼻观心,沉声道。
“现在知道我们是好的了,就准我们封了?感情我们想做什么,还得经过你同意呢?你倒是硬气,我们没脾气?”
姬如尘冷哼一声,抱臂,一脸不爽。
“不封了,冥界不是来人了吗?又何必让我们出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纪由乃虽不予计较,可姬如尘却甚是不悦,毕竟方才当归差点被这个糟老头子的一击,坠入这剧毒无比的水银池中。
云阁的一间主厢房中。
价值千金的龙涎香在房中的金鼎炉中焚着,青烟袅袅,香气四溢,沁人心脾,安神静气。
珊瑚帘幔之中的古式海南黄花梨架子床中,幔帐拉起,隐约能见一个软萌的小孩正坐在床的角落里,静音,玩着游戏机。
他穿着可爱的熊本熊睡衣,粉雕玉琢,像个奶娃娃。
他正寸步不离的守在一个俊美万分如神祗的男人身旁。
时不时会去看一眼那浅眠中,眉头紧蹙的男人是否安好。
相当称职听话了。
宫司屿看似浅眠,其实,只是闭着眼,根本未睡着。
他感觉,纪由乃离开,像是过去了几个小时一般漫长,似乎天都快亮了。
头昏脑涨,深夜,他额头的温度,在纪由乃离开后,有所上升。
此时此刻,宫司屿觉得浑身热烫,病痛缠身,咳得肺疼,嗓子痛,头似欲要炸裂般,很是难忍。
满脑子都是纪由乃的声音。
仿佛她若是在这,他会好过一些。
她如今不在,他压抑而阴沉,惶惶不安,又因丧父,而忧郁积闷,心情极度不好。
幽邃凤眸睁开一丝,“几点了。”
问小犼道,声音沙哑虚弱,还伴着重咳了几声。
“啊,凌晨一点半,他们出去快两个小时了。”
犼丢下游戏机,爬到宫司屿身旁,伸出小爪爪,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唔,你又发高烧了,由乃妈走前叮嘱过我,若是你高烧不退,就给你吃这个蓝色的小药丸。”
说着,犼从口袋里掏出两颗退烧药,凑到了宫司屿嘴边。
“你吃,你不吃,回来乃妈会拿我当皮球踢。”
宫司屿轻启薄唇,抿住了两颗退烧眼,然后
没吃,给吐了。
“她喂我,我再吃。”
“”哇,你这个男人真的是够了!
犼光着小脚脚,下床,把小药丸捡起。
觉得这蓝色小药丸就像纪由乃经常给它买的小糖丸。
顿时嘴馋,塞嘴里嚼了两下。
不甜,难吃,又吐了。
回过身,准备继续乖乖蹲守在宫司屿身旁时,却见身后床上的男人,半合着睡衣,起身,在穿黑领毛衣。
“欸?你要去哪呀?”
“她迟迟不回来,我担心,我要去找她。”
“你还在发高烧”
“死不了。”宫司屿阴沉冷漠回道,穿好套头的高领毛衣后,披了件大衣在肩上,穿着黑色真丝睡裤,下了床。
“你知道他们在哪吗?”
宫司屿拿出了一张泛黄的老地图,正是先前他给纪由乃的那一张,“白天大家一起聊天时,曾提及过一处破败院落中的古井,他们应该在那。”
“唔,那那我陪你一起去。”
小犼抓住了宫司屿的大衣口袋,满脑子都是纪由乃临走前对他的嘱咐,必须寸步不离宫司屿。
宫司屿高冷,没理会犼。
只是默许他拽着自己大衣的衣袖,乖巧跟着。
一大一一人一犼,相依,开门,离开了云阁。
从出云阁,反侦察能力极强的宫司屿就察觉到,身后不远的暗处,有负责监视他的警察尾随。
轻而易举,睿智的将跟踪的警察甩掉后。
暗夜中,宫司屿提着一盏老式煤油灯,寻纪由乃而去。
但地图上,并没有这座破败的院落标注。
不过,聪明如宫司屿,他想起,纪由乃曾和他提及过,他们曾去过后山宫家祖坟地,在附近的一口古井中,救起了坠井的宫尤恩。
那么,那座院落,恐怕距离后山坟地不远。
往那去,必然能找到。
高烧不退,头痛欲裂,宫司屿捂胸,时不时咳嗽连连,难受至极,眉宇间尽是被重感冒折磨的躁郁和虚弱。
而就在他一路往后山坟地方向走去,穿过蜿蜒曲折的游廊,走过假山嶙峋的花园石桥,突然间,他在一处静谧的小院落门口停下。
深沉的凝望着那道黑漆的铜环的大门。
整个院落,在黑夜的寂静下,弥漫着一股死亡气息,阴森而恐怖。
“欸?你怎么不走了?”
小犼仰着脑袋,奶声问。
“我记得我爸的尸体,好像被暂时安放在这里保存。”
“对欸,是这。”
“门应该是关着的,为什么是虚掩的?”
宫司屿蹙眉,就忽然听冷风拂过,那黑漆木门诡异的“吱呀”一声,开启了一条缝。
吓得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