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公子,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人生在世,一切都得遵照规矩办事。等一下,老奴若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冒犯了,也是为了维护家法纲常,请公子莫要见怪。”
管家说毕,弯腰,深深地一鞠躬。
乔遇安干巴巴笑了一声,先礼后兵,果然是个厉害角色。
他也摆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是我有错在先,怨不得他人,只望老先生你好人做到底,高抬贵手,别折腾得太狠了。”
“安公子言重了,赏罚分明有条有理,老奴岂敢乱来?”
“那就好,我相信管家的为人。”
“多谢公子看得起……”
那两个把乔遇安捆起来的家丁,此时看得一愣一愣的,只俩家伙竟然云淡风轻的聊天,要闹哪样?他们不会想到,能在皇宫安然度过半辈子人,必然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要问什么本事最厉害,那肯定是装逼!好在乔遇安装逼的功力也不弱,棋逢敌手,当然得礼尚往来一番。
两人客套完了之后,正式交锋。
结果姜还是老的辣!
那一顶接一顶心怀不轨、意图犯上、斗胆谋害的大帽子扣下来,乔遇安头都快抬不起了。
他不就放了一把火,烧了几间屋子,还有一些花草树木吗?怎么到了管家嘴里,就变成要谋害王府上下的罪大恶极之人?不仅如此,还非得逼他说出动机,以及是谁人派来的奸细!
乔遇安心头直冒火,如果不是形势所迫,定要把这老阉人打得满地找牙!
他再傻也明白了,对方是要弄死自己,又或者弄不死也要扒掉一层皮!对于所有恶意的揣测和罪名,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翻来覆去只说一句:“你把王爷叫来,在见到他之前,我有权利保持沉默。”
大总管的回答同样缺乏新意:“你故意纵火,人证物证皆有,休想抵赖。”
后来乔遇安忍不住爆发了:“抵赖个毛!火就是你爷爷放的,怎么着,怎么着,你咬我啊!你这老不死的家伙,你有牙齿吗?你有吗?”
管家也给他来了个干脆的:“既然公子不肯交代,那只有得罪了,家法伺候!”
乔遇安眼看四个魁梧壮汉,合力抬上来一个冒着白烟的大木桶,登时,后悔得想咬掉自己舌头。
管家安慰他:“公子放心,老奴已命人把滚油换成开水,一定不会伤了你的性命。”
到了这时,乔遇安也不怕撕破脸皮:“我谢谢你全家。”
乔遇安被从柱子上解了下来,可身上的绳子却没解掉,反而绑得更紧了,双手和双脚都并捆在了身上。他就这么动也不能动的被人抬起,一直往前抬,抬到了木桶上面。
热腾腾的水蒸气飙上来,熏得乔遇安睁不开眼睛。
乔遇安现在是一句逞强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见过水煮蛋吗?只要这些家丁松开手,他就像鸡蛋一样直接掉入木桶里,简单省事。
“慢着——!”
通常在某些狗血电视剧里,主角受难,总有贵人从天而降,再大喊一声慢着,把主角从水深火热的困境里救出来。乔遇安不知道为什么编剧能写出那么雷人的剧情,可是他现在真的希望,老天爷能劈一道滚滚天雷下来,雷死他也没关系!
因为祠堂里压根没有贵人现身,路人都没有,刚刚那一声怒吼,是他自己发出来的。
乔遇安气聚丹田,憋红了脸,才能发出这一声河东狮吼!
四个家丁同时被吓一跳,手一抖,差点直接把他扔进木桶里去了。
总管说:“安公子,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趁现在交代还来得及。”
乔遇安说:“你先让人把我放下来,容我想一想先,这样子我没法交代啊。”
管家笑了:“老奴劝公子别拖延时间了,外面还有几大锅热开水等着,保证伺候周到。”
乔遇安那点小心思被看穿了,咬牙切齿,这皮笑肉不笑的老阉人忒讨厌了!实在没有办法了,也只能硬扛到底,图谋不轨的罪名他一旦认了,正中老东西的下怀。
“老不死的,你为什么要针对我?”
“公子,话可不能乱说,老奴又没有逼着你纵火。”
“你一定会不得好死!”
“老奴已是快入土的人,就不劳公子操心了。”管家示意家丁动手。
乔遇安立刻紧紧闭上了眼睛。
“慢着!”
就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天雷滚滚的剧情终于发生了,贵人驾到!
乔遇安转过头,看到六王爷来了,心说,秦大哥,你果然说到做到,我爱死你了!
他激动得内牛满面地大叫:“王爷,救命啊!”
六王爷一进门就皱起了眉头,乔遇安看着贵人不满的神色,期待不已,小心肝怦怦直跳。
结果六王爷来了句:“你们把他捆成这样,衣服都没脱,怎么洗得干净?”
乔遇安:“……”
众家丁:“……”
管家愣了愣,态度有了十万八千里的转变:“那王爷的意思是……”
“扒了再丢进去。”
乔遇安两眼一翻,几乎被这话气得心脏停顿。
既然王爷有命,家丁就把乔遇安放了下来,解开绳子顺便扒得只剩下裤衩。所有人都以为乔遇安这次玩完了,连他自己也不抱希望了,却料不到,喜怒无常的王爷又忽然改变主意。
“你们退下,这贱人坏了本王好事,又闹得王府鸡犬不宁,本王要亲自教训他。”
管家说:“这点小事怎敢劳驾王爷。”
六王爷微微扬起下巴:“嗯?”
管家马上低下头,奴颜媚骨道:“老奴该死。退下,还不赶紧退下。”他说罢就带着一众家丁退出祠堂,并且还是两手放在身前,躬身倒退着走路。
乔遇安在心底诅咒,摔死你这个后脑勺长眼的老阉人!一边楚楚可怜地瞅着六王爷……
六王爷走过去,朝他屁股踢上一脚:“哼,本王小瞧你了,勾引男人还挺有一手的。”
“冤枉啊!”乔遇安抱住了六王爷的大腿:“我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心里只有王爷一人!哪怕天地颠倒山河破碎日月陨落,没有任何事物能阻止我对王爷的仰慕……”
正当乔遇安洋洋洒洒豪情万千的自白时,六王爷已经从地上把他拎了起来,三下五除二的扯下裤衩,一把扛起丢进木桶里。乔遇安发出一声惨叫,烫个半死,蹦达着想要跳出木桶。
六王爷两手一按,把乔遇安压进了热水里,从头到脚压进去!
乔遇安两手握住木桶边缘,使出吃奶的力气挣扎,奈何力气比不上六王爷,一次次冒出头,一次次被强压回去,反反复复喝下了好多热水。木桶里的水当然很烫,不过比刚刚抬上来时已冷却了些,虽然如此,乔遇安浑身都像烫红的虾子,也不知道会不会烫起了水泡……
乔遇安被折腾得奄奄一息,几乎昏厥,直到脸颊被狠狠抽打着,才慢悠悠地恢复意识。
“王爷,你这是……这是……”
等弄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乔遇安惊得说不出完整的话。
他被吊在了横梁上,只有脚尖踮地,浑身湿漉漉之余,绳子穿过腋下一圈圈勒紧两条胳膊,整个人被迫着呈现“十”字形状。乔遇安慌了,一边胡乱踢腿挣扎,一边强笑:“王爷,你这是要干什么?先把我放下来吧,要怎么玩说一声就是,我保证配合到底。”
六王爷解开裤腰带,一巴掌拍到他后臀上:“谁要你配合,给本王继续挣扎。”
乔遇安:“……”
六王爷那/话儿已经硬了,黑紫色棍棒高高耸起,乔遇安菊花一紧,心想完了。他真的很傻很天真,管家是个心理扭曲的阉人,而六王爷更是一个变态兼淫/魔,无论落在谁手里,横竖都没有好下场。
六王爷两手叉腰,命根子一耸一耸抖动着,得意洋洋地耀武扬威:“看呆了吧,小贱人,今晚本王就要用你好好磨枪。”
乔遇安僵硬地笑了笑,故作羞答答地说:“王爷威武,可咱们能不能换个地方再玩?在祖宗的牌位面前干这种事,是不是太大逆不道了?”
“本王就是要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处置你这贱人,恪守家法,以儆效尤。”
乔遇安:“……”
他连咽了两下口水,才把差点冲出口的话咽回去——我靠,你丫的不怕天打雷劈?
“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突然间,有人说出了乔遇安的心声。
六王爷已高高抬起乔遇安一条腿,蓄势待发,正准备挺腰插到底!
然而就在这时忽然冒出一个人,别说六王爷吓呆了,就连乔遇安也进入石化状态。
南宫清推门而入,一步步走到衣衫不整的两人面前,眼含讥嘲,无声谴责。
乔遇安又惊又喜,又意识到自己被捆得像个大闸蟹似的,不单赤身裸/体吊在横梁上,屁股后面还顶着一根热腾腾的棒子呢!他恼羞成怒起来,这一刻,面对着清俊秀雅的南宫清,恨不得钻回娘胎里!
他慌,六王爷比他还慌,立马扯上裤子:“你、你、你怎么来了。”
南宫清不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六王爷。
六王爷更慌了:“啊哈,本王只是履行家规而已,祖宗在天有灵,应该欣慰才是。”
“王爷,就算你对得起祖宗,也对得起老天。”南宫清冷冰冰的面孔上没有一丝表情:“可你对得起我的姐姐,还有我的内子吗?”
六王爷的气势本来已蔫了一半,这时彻底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