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生一行四人,坐在旧金山海关移民局的休息室内,喝着咖啡,等待办理入境手续。
忽然,一份被装裱后悬挂在沙发上的报纸吸引了柳长生的注意。
先是几个大标题映入眼帘“旧金山市民热烈欢迎清国留学生”,接着下面是整版的文章介绍,上面还配有一张旧金山市长和三十名清国扎着长辫,身穿长袍马褂头戴瓜皮小帽的合影照片。
天啊!柳长生隐隐感觉到自己为什么这么受到重视了!因为他想起自己曾经看到的一个关于清国第一批留学目的地为什么是美国的资料。
学监陈大人前几日初来时,旧金山市长接见,报纸头版报道。这说明在这个时代,大清国派学生来美国留学这件事在当时的世界上,可是一件轰动全球的大事情!
此时的美国在全世界连前五都排不上,还不像后世那样制霸蓝星,山姆大叔也没有挥舞着大棒说打谁就打谁,因为现在还是日不落帝国的辉煌时刻!
19世纪中叶,英国是最强最先进的资本主义国家,也是唯一一个已经完成工业革命的国家,其殖民地遍及全球,有日不落帝国之称;法国是仅次于英国的第二强国,工业革命也近尾声;德国当时处于分散割据状态,其中普鲁士王国才刚刚崭露头角。
为什么?清国会选择刚刚结束内战不久,资本主义发展才开始进入快车道,五十个州的领土扩张还没有完成的美国作为留学目的地呢!
那是,因为俄国还是陈旧的农场主经济,日本的明治维新才刚刚开始;而理想地莫过于英法两国,但英国两次入侵中国,法国也是第二次鸦片战争的帮凶;清朝的大臣们在感情上无法也难以接收,自己的子弟在他们那里学习和生活。
德国、俄国和日本也因为局势及相关因素被否决,合适的只剩下美国一家。
虽然,美国在当时还没有制霸蓝星,地位也无法和如今相比,甚至可能难以进入世界强国前五名;但自中国被迫打开国门以来,美国一直没有对华实施直接的战争侵略,反而显得非常亲善,给清国政府留下了良好印象。
其中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美国第一任驻华公使蒲安臣签订的《蒲安臣条约》不仅没有赤裸裸地割地赔款的项目,反而明文规定拥护中国的主权,原则上平等互惠。
蒲安臣这个条约虽然曾被总理衙门认为是越权行为,但最后还是承认了它,如此也增进了清国老爷对美国的好感;在征得清廷大臣好感的同时,也为清国学生入读美国学校提供了法律依据,这是当时的其他国家所不能比拟的。
《蒲安臣条约》规定:“嗣后中国人欲入美国大小官学,学习各等文艺,须照相待最优国之人民一体优待。美国人欲入中国大小官学学习各等文艺,亦照相待最优国之人民一体优待。”
另外,1847年牧师布朗带走的三个清国孩童,他们在美国留学生活数年以后,其中一位叫容闳的还取得了耶鲁大学的学士学位,另一位叫黄宽的转往英国爱丁堡大学学习医科后毕业。
虽然,黄宽的学位和学历比容闳要强,但容闳提携后人留学海外的宏愿和执着远非黄宽所比,他归国后一直致力于派遣更多的学生留学海外,甚至逐步使自己的意见影响到了曾国藩、李鸿章等左右局势的晚清大员。
这样,在早期留美、留欧学人的角逐场上,代表美国教育的容闳占据了上风,成为决定留学国度的比较直接的原因。
在这种情况下,当慈禧太后批准曾国藩、李鸿章、丁日昌“选聪颖幼童,送赴‘泰西’各国书院学习军政、船政、步算、制造诸学”的奏折,拟启动幼童留学海外时,晚清政府理所当然地选择了美国为首批官派留学生的派遣地,于是就有了被曾国藩后来称为“固属中华始创之举,抑亦古来未有之事”的大清幼童留美教育的成行。
如此这般,在能左右清国的大臣说服下,清政府还慷慨地拨了一笔九年总数为28.98万两白银的留学费用。
柳长生想到之前在网上看到的这一段资料,觉得这是自己的一个机会。美国之所以这么隆重的大肆宣传报道清国留学幼童,就是他们很重视,觉得这是一个提升自己国际影响力的机会。
想到这里,柳长生反而不太着急,悠闲地喝起了咖啡。
“先生,这是您和几位随从的入境证明。”再次折返回来的海关办事员,一脸笑意地将几张签证卡片递给柳长生。
柳长生欣然接过卡片,问道“先生,请问旧金山有什么物美价廉的旅馆帮忙推荐一下吗?”
“哦上帝啊!先生您多虑了,我们市长大人的马车已经在接您的路上了。”海关办事员一脸羡慕地说到。
哈哈!有点意思!
柳长生此时的感觉无比美妙,很期待接下来市长大人的马车。
“你是?Mr柳……”忽然,一个穿着巴斯尔丝绸长裙作贵族打扮的女子,在海关办事员的引领下,向着柳长生走了过来。
柳长生,听声音就知道这是一位甜美的伦敦音少女。只见她及地的裙摆一部分束到腰后,漏出芊芊玉足,裙边和袖口缀满各种造型的花朵。一个精巧的蕾丝面纱从玲珑剔透的耳后一直遮到面颊。
柳长生起身,正面对着那女子,有面纱遮着,他看不清容貌。
但从正面看过去,撑起后腰的长裙显得她身材纤瘦细长,侧面看胸前和臀部呈现出优美的S型。
束高的衣领,领口却开得很大,露出里面美丽的衬裙,领口一排排蕾丝花褶边在胜雪的肌肤映衬下,显得明艳动人又不失端庄大方。
柳长生盯着她胸前行过注目礼,尴尬一笑,又微一躬身行了个很绅士的鞠躬礼,应答到:“女士,您好,长生柳,很高兴认识您!”
那女子戴着一顶巴拿马草帽,虽然看不清楚面容,但柳长生觉得有如此娇好身材气质的女子,长相一定都不错!
她之所以用面纱遮着脸庞,可能是害怕别人看到她绝世容颜会痴迷疯狂,而不得已为之!
柳长生心中这样想着!
那女子轻挑眉毛,缓缓伸出一只手做下垂式。柳长生心中一喜!看来这位女士对自己的印象还不错。否则,初次见面的女子是不会让你对她行吻手礼的。
柳长生上一世跟着父亲学过一些欧式礼仪。
他想了一下,没有先屈膝半跪地,而是直接轻轻提起她的指尖,做象征性地吻了下去,但最后却是吻在了自己的大拇指上。
那女子又打量了他一下,显得很惊讶!除了惊讶他的英式礼仪做的不错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没有单膝跪地,也没有吻自己的手背,而是吻在他自己的大拇指上。
一个小小的见面礼,电光石火之间,让她猜想了许多,她又盯着柳长生手上的墨玉戒指看了一会儿,说道:“约翰让我来接你,我是他的妹妹艾琳娜。”
“噢!艾伦和约翰已经回到美国了?”柳长生记得当日在澳岛,艾伦副主编和约翰摩根把他和丁叔,徐医生,张画师夫妇几人送上施罗德的货船之后,去了香港。并没有回美国,忙出言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