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现在是早朝时间,您怎么过来了?”木公公微微佝偻着腰小声而恭敬地说道。
雨凉望了望紧闭的两扇大门,然后徐徐说道:“本宫有要事禀告皇上,所以特地来此等待皇上下朝,希望能让皇上在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
木公公看贵妃娘娘难得亲自来到朝阳殿等一次皇上,想必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皇上。
此刻朝堂上
云奇站在众百官前头,毕恭毕敬地说道:“两位司马将军逝世,大家都很惋惜和出乎意料,可是这边境怎么能由皇贵妃一介女流来统率?上万的精锐兵马可能会毁于一旦,请皇上另择良将前往边境,并速速召皇贵妃回宫。”
这时,众百官齐齐跪下,说道:“请皇上另择良将!请召皇贵妃回宫!”
“请皇上另择良将!请召皇贵妃回宫!”
“请皇上另择良将!请皇上召皇贵妃回宫!”
……
这两句话不停地在偌大的金殿里回荡,扰得南宫澈的思绪越来越乱,他现在真想一刀杀了云奇这个老匹夫!
而跪着的云奇则是在得意地笑着,这下少了两位得力干将,想从他手里手里兵权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嘭!”
南宫澈十分生气地一拳打在桌案上。
紧接着刚才直呼那两句话的大臣都变得颤巍巍的,一个个都低垂着视线,生怕在这个时候触犯龙颜。
云奇的脸上没有惶恐,反倒是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因为他现在并不怕这位假皇上!他随时都有可能当着众百官的面直接戳穿这位皇上的身份!
“朕已经做了决定的事还需要你们在这儿说吗?司马虞自幼随父上战场,论胆识、论魄力、论武功,她都是佼佼者,凭什么说她是一介女流就不可以驻守边境!她既是朕的皇贵妃,也是边境的统率将军!”南宫澈愤怒的目光扫视殿下的每一位大臣,最后将视线停留在云奇身上,这些话差不多都是对他说的。
云奇听见这番慷慨激昂的话,他不以为然地笑笑,随即说道:“朝尘国自古没有女子做统率的先例,况且皇贵妃身为后宫妃子,又怎可在外面抛头露脸,还和众多将士打成一片?怎么说都是于礼不合啊!”
南宫澈死死地盯住云奇,邪魅的容颜上已经开始慢慢露出嗜血的神情,“既然没有这个先例,那就让皇贵妃来做这个先例!既然皇贵妃身为后宫妃子不可在外抛头露脸,那朕就废了她的身份!”
“皇上三思啊!”
“皇上三思啊!”
“皇上三思啊!”
…………
云奇就那么挺直身子站在金殿上,精练的目光一直与南宫澈冒着怒火的双眸相对,他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得意的微笑。
“皇上,老臣敬您才叫您一句皇上!老臣体谅皇上才会给您提意见!不过现在看来,皇上并不领情,是老臣自作多情了。”
听着这么一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南宫澈的心里却像是明白了什么,他明白了今日为何云奇会鹤立鸡群,明白了为什么会大胆地顶撞他!
原来云奇已经知道了!
南宫澈的手心已经开始微微渗出了汗水,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去向天下人说皇兄已经去世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他还没从老匹夫手里夺回兵权!
他不能这么快就败下阵来!
“自古也没有女子上朝的先例,那这个第一人就由本宫来做。”雨凉仪态万千地推开殿门走了进来,微光照进来像是在她的身上镀了一层金辉。
“女子怎么能上朝?”
“唉!”
…………
众大臣一见是清贵妃进来了,没有人行礼,反而是低头跟左右的人窃窃私语。
南宫澈此刻看见雨凉,觉得她就是上天派来解救他的。
他突然十分严肃地对所有大臣说:“你们刚才振振有词地说什么于礼不合,你们现在看见贵妃竟然不行礼,这算是什么!”
听见皇上含有怒气的话语,众大臣准间变得低眉顺眼起来,不过还是没人去对雨凉行礼,反倒是慕容大学士站了出来,他看了一眼清贵妃,然后说道:“贵妃娘娘上朝本就是不符合朝制的,让众百官对贵妃娘娘行礼这更是有违朝制。”
雨凉突然肆意地笑了出来,她目光如炬地盯着慕容大学士,“大学士一口一个朝制,谁说女子就不如男子!你们这些大臣里也不乏道貌岸然的,拿着朝廷的俸禄却从未对朝廷做过一件有用的事,整天就知道将一些大道理挂在嘴上,真是迂腐至极!女子怎么了?皇贵妃她有一身好本领,有一身大将之风,不怕死,不怕吃亏,试问你们这些所谓的男子中有谁可以真正做到这些!”
慕容大学士没想到清贵妃这么会说,他真的都快被说得哑口无言了,不过他很是逞强地说道:“皇贵妃有真本事可以驻守边境,可贵妃你呢?你又有什么资格跑到朝堂上来?”
此刻,坐于金殿上的南宫澈已经露出了一个微微放松的笑容。
而云奇就不是刚才的那么轻松了,他在心里暗骂道:慕容辉这个蠢人!他不知道他已经掉入了清贵妃的圈套了吗?
“本宫刚才说服了你,你也承认了皇贵妃有资格留在边境统率兵马,这就是本宫能来到这朝堂上的资格!”雨凉说这话的时候,有种睥睨天下的姿态,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这下,慕容大学士彻底哑口无言了,他现在才反应过来清贵妃将他带入了一个圈套,现在真是追悔莫及啊!
雨凉慢慢朝南宫澈的方向跪下,然后声音十分有力地说道:“臣妾擅闯朝堂,请皇上责罚。”
南宫澈知道若是不罚雨凉,众大臣都是心有不服的,所以他只好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说道:“清贵妃你擅闯朝堂是有违朝制,不过你化解了一场纷争,但这功不能完全抵过,所以朕罚你去御书房研墨一天。”
“谢皇上!”雨凉缓缓说道。
众大臣对这样的惩罚很是不满,可是他们现在又能说什么呢?明眼人都看得出皇上是站在清贵妃那边的。
云奇看着雨凉真是恨得咬牙切齿,他刚才真想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可现在的局势对他不利,说出来只会让其他不明真相的大臣认为他是疯了!认为他是在诽谤皇上!
这样的话,可正好是给了这位假皇上铲除他的一个机会。
这时,南宫澈大袖一挥,十分有气势地说道:“退朝!”
众大臣陆陆续续地从朝阳殿里走出来,今天他们可是见证了一个后宫妃子在朝廷上议论政事的场面,个个脸上都是惊讶还未完全褪去的表情。
慕容大学士和云奇是最后走出大殿的。
慕容大学士接连地唉声叹气,说道:“这个清贵妃真是太狡猾了!真是没有料到啊!”
“哼!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云奇生气地说道,此刻他的眼睛里像是有怒火在跳跃。
“丞相,今日的事真是怪我失算,要不然丞相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接手边境的军队了。”慕容大学士万分自责地说道,下次再遇见清贵妃,他绝对不会再掉以轻心。
云奇气冲冲地走在前面,留给走在后面的慕容大学士一句话“你今日可真是坏了本相的大事!”
慕容大学士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今日的事又不是他想发生的,既然发生了,只有再等下一次的机会了。
可是机会哪是那么容易就会来的。
朝阳殿里已经是没了一位大臣,只有雨凉还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
南宫澈踱步走到她面前,十分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还跪着?”
“回皇上,今日臣妾擅闯朝堂实在是坏了朝制,而皇上的惩罚太轻了,所以臣妾跪在这里以示对自己的惩罚。”雨凉一字一句地说道,她刚才在外面听见朝堂上的议论十分激烈,而皇上又处于劣势,所以她不顾木公公的劝阻直接冲了进来,幸亏没有酿成大错。
“唉……”南宫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温柔地将雨凉从地上扶了起来,“你今日可是帮了朕的大忙,朕又怎么忍心去重罚你呢?”
“皇上!”雨凉缓缓叫出口,她用一双澄澈的眸子看着南宫澈。
这时,送走所有大臣的木公公迈着年迈的步伐走了进来,他抬起袖子抹了一把额头上冒出来的汗水,然后说道:“刚才贵妃可真是把老奴差点吓死了,老奴在外面可是听得心惊胆战啊!”
说罢,还用手抚了一下胸口。
雨凉歉疚地笑笑,说道:“木公公,刚刚真是不好意思。”
木公公连忙摆手,带着慈祥的笑容说道:“娘娘可真是好口才,竟可以把能言善辩的云丞相和慕容大学士说得哑口无言,老奴真是佩服!娘娘的气势真是堪比皇上啊!”
南宫澈笑笑,他并没有觉得木公公说的这句话有什么不妥,刚才雨凉在朝堂上睥睨众人的气势连他也惊了三分!
他想雨凉若为男儿,定是可以与他一较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