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很快就赶了过来,跟护士一起的,是邢枫现在的主治医师张建国。
原本按照惯例,病人家属通知护士后,一般都是由护士懒洋洋的先过来看看,情况不对才通知医生,只不过邢枫明显被特殊照顾了下。
乖乖,天海市市长亲自下的命令,哪个敢不尽心尽力?
都在想着把这位重伤住院后数次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的大人物给伺候好了,开心愉快了,然后等着他健健康康的出院。
不指望这事都能让医院所有人升个一官半职,只求不出什么差错就好,现在有了状况,谁也不敢怠慢,一股脑的涌了进来。
然后所有人都看到躺在床上五官严重扭曲成一团身体不停抽搐的邢枫死死咬着牙。
除了最开始跟林念真了一句很疼之外,面对这些医护人员,不喊不叫,脸色时而通红时而惨白,冷汗不停的从他额头上冒出来,乍看上去,跟刚刚洗过脸一样。
在军区医院几乎算得上是一面招牌的张建国脸色变了下,当机立断:“黄胡,你们两个按住他,他全身都是内伤,现在这么动,只能加剧伤势,在去两个人,拿止疼药和镇定剂,要快!他受不了的。”
这年头,不排除有为了回扣玩了命坑患者黑钱的医生,但不顾病患生死的极品却是少见,用药的价格可以高一些,但开的药不对马嘴就是笑话了。
所以医生最了解的就是自己手中的病人伤员,对每一个人,他们心中都有着明确让他们康复的计划。
邢枫的伤势他很清楚,外伤虽然严重,但还不至于危及生命,最致命的是内伤,似乎他被一股大力直接从外而内震伤了肺腑。
不死已经是一个奇迹,原本判断邢枫苏醒的时间是三天之后。
结果现在就醒过来,那受到的痛苦,肯定比两天后醒来受到的痛苦要多得多。
句难听的,这个伤员现在承受的疼痛,根本就不是人能承受的,那根本就是无关意志力的问题,五脏六腑都收到了严重伤害,到底有多难受?
张建国眉头紧皱,脸色凝重,走过去吩咐邢枫按照自己的指示做了几个简单动作,终于放心,确认这不是伤员临死前的回光返照,这下还好,人起码是不会死了,只不过多受会罪而已。
“奇怪了,他苏醒的速度超过自己预期的好几倍,他怎么会这么快就清醒过来?”
张建国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怎么没晕过去?”
邢枫死死咬着牙没话,眼神中甚至还带着一丝让人心寒的笑意和疯狂。
林念真坐在病床的一侧,深呼吸一口,让自己冷静下来,微凉的手覆盖在他的脸颊上面,轻轻抚摸,柔声道:“放松一些,或许会好一,护士已经去拿止疼药了,你服下去就好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病房的客厅方向再次响起一道沙哑却异常姓感的声音。
苏梅溪急急忙忙跑过来,一张绝美的脸蛋上,带着不加掩饰的焦急,看到已经张开眼睛的邢枫,眼神一亮,惊喜道:“臭子,你醒了?”
“邢枫先生的苏醒比我们预想的要快很多,所以,我们并没有提前准备,他这次的伤势很严重。现在苏醒,身上现在承受的痛苦也绝非我们能想象的,等护士将止疼药拿来,让邢枫先生吃下去,睡一觉后会好很多。”
张建国心翼翼道,在他的预想中,这两个女人明显就是床上这位大人物的家属了,甚至是他的两个老婆都不定。
啧啧,这社会太疯狂了,很多人都拥有不止一个女人,就连他自己都同时跟好几个护士保持着暧昧的关系。
可能养着两个这么漂亮的夫人还能让她们和谐相处,那就是男人的本事了。
这么两个美人儿,大被同眠的时候,会不会幸福死?
白衣天使也是凡夫俗子,遇到这种事情,也忍不住会偷偷的意银一番。
事实上,七层的特护病房内住进来一个大人物,而且他身边还跟着两个天仙一样的媳妇的事情,早就传遍了整个医院。
目前谁都在猜测伤者的身份,众纷纭,现在已经成了医院内部的一个大谈资了。
苏梅溪才懒得管医生是不是误会了一些什么,强忍着怒气,冷哼了声,跟林念真一起坐在邢枫床边,握着他的另外一只手,没有话。
在苏梅溪看来,医生治病救人考验的是医术,但救人之后不能把后续的步骤一起安排妥当,那就是失职了。
她伸出手摸了摸邢枫的脸,强迫让自己绽放出一个笑容,轻声道:“乖,忍耐一下,妈姐疼你。”
邢枫话都不出来,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冷汗却流的更多了。
“张医生,药来了。”
一个护士风风火火的闯进病房,手中拿着一盒药,气喘吁吁的交到了张建国手上。
旁边早就有人已经准备好了温水,只不过无论是护士还是医生,都有些为难了。
这两个年轻女人,把药给谁?
女人最是喜欢在这种细节上面吃一些莫名其妙的醋了。
张建国犹豫了下,咬咬牙,干脆谁都不给,快速打开药盒,将两粒止疼药放在手心拿出来,自己走过去,心翼翼的把邢枫扶起来,将两颗药放在他嘴里,然后把水杯递过去喂他喝水。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深情款款的相互依偎在一起,年轻人一脸‘娇弱’的依偎在老年人怀中,脸色苍白...
这画面,真他.妈.的...
张建国自己似乎也有些尴尬,看邢枫吃下药口,立刻站起身,狠狠瞪了在一旁看戏的几个护士一眼,干咳了声,笑道:“毕竟是止疼药,见效越快越好,所以药效还是很猛烈的,他这种状态会持续十多分钟,之后就会睡着,等他醒了之后再吃一次药,以后每天一次就可以了。”
他看了看另外一个护士,犹豫了下,沉声道:“镇定剂先收起来,如果在出现什么状况的话,再用也不晚。”
“谢谢。”
苏梅溪淡然了一句,没有回头,心里却松了口气。
张建国摇摇头,笑道:“早苏醒过来,明他的体质非常不错,其实我要恭喜你们,毕竟开始我们怕的不是他醒过来之后疼痛,这都是事,就怕他不醒,醒了就好。”
苏梅溪嗯了声,神色温柔,轻轻抚平邢枫脸上扭曲的肌肉,动作轻柔,头也不回道:“谢谢医生了,有事我会在叫你的,真真帮我送一下医生。”
完全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话一出口,林念真就愣住了,苏梅溪自己也愣住了,就连躺在床上的邢枫身体都是一抖,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别的原因。
气氛瞬间僵硬起来。
张建国是个聪明人,顿时察觉出不同寻常的氛围,笑着了句不用送,又看了邢枫一眼,然后带着几个护士,立刻离开了病房。
苏梅溪微微皱眉,等张建国出去后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索姓就坐在床上不言不语。
林念真似乎也没有把刚才的话放在心上,细心的给邢枫盖好被子,一直等他重新睡着后,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松了口气。
迷迷糊糊昏昏沉沉中,邢枫似乎做了个很长的梦,乱七八糟百转千回。
最终停留在草原和狂澜的那一幕,鲜血飞洒,杀,一直杀,杀到精疲力尽,杀到手软。
一切都像是现实的重播,越到最后,对方的每一个动作就愈发清晰。
邢枫猛然睁开眼睛,剧烈喘息,刚想动一下身体,但浑身上下却传来一阵剧痛。
“臭子你醒了,还疼么?”
身边沙哑却不失姓感的声音响起。
邢枫一头冷汗,沉默了好一会,才轻轻转过头。
苏梅溪就坐在床边,眼神和脸色异常安静,隐藏了她所有的情绪,静静跟邢枫对视。
邢枫摇摇头,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才轻轻睁开眼,短时间内,就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轻声笑道:“还活着,真好。”
苏梅溪有些出神,看着邢枫似乎笑的有些不自然的脸,知道他的身体还在疼痛,但终归不像昨晚那般吓人了。
苏梅溪松了口气,眼角中也逐渐浮现出一丝笑意,看着邢枫的眼神,突然道:“你似乎变了一些。”
“什么?”
邢枫轻声道,语气中依然疲惫,甚至带着一丝掩饰的很好的惊悸,任谁在鬼门关上走一圈勉强走了狗.屎.运重新爬起来后都不会显得太过从容。
这个时候,就比较考验掩饰的功夫了,掩饰的好了是城府,做不好,就会被别人骂成是死要面子的装逼,不值当的。
“眼神。”
苏梅溪笑嘻嘻道,着邢枫的眼神如何,她自己的眸子却愈发璀璨光亮。
邢枫挑了下眉,没有话。
邢枫顿时又通过这个动作想起了林念真,但也没多,心里哼哼两声,笑道:“嗯,比从前更坚毅更冷静了,喂,你知道吗?对我来,你最吸引我的地方就是坚毅和冷静这两,我想对其他女人来也是这样的。”
邢枫笑了笑,身上的疼痛愈发明显,但他的笑容却越来越自然,看了看周围,没发现皇甫灵犀,下意识问道:“妈姐,真真呢?”
苏梅溪顿时一阵恼怒,并且毫不掩饰的冷哼了一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没好气的了一句:“不知道。”
邢枫伸手摸了摸鼻子。
苏梅溪一阵气恼,打算掉头离开,却又有舍不得,只能愤愤起身,将止疼药拿过来,倒了杯温水,凶巴巴道:“吃药!”
胡思乱想的邢枫应了一声,心不在焉的把药接过来,直接塞进嘴里,然后去拿水。
苏梅溪眯起眸子,已经到了怒火要爆发的前奏,这个臭子,一醒了就问林念真去哪,现在让他吃药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自己就这么没存在感?
邢枫很敏锐的感觉到有些不对,看了苏梅溪一眼,立即苦笑道:“妈姐,别误会!我现在脑子很乱,刚刚侥幸活下来,你也不能指望我生龙活虎的,不清醒一下总觉着自己浑浑噩噩的。”
苏梅溪哼了声,刚才还冷着脸,但眸子转了转,反而露出了一丝笑意,拿着水也不话。
邢枫嘴中两枚药片已经化开,连口水都变得苦涩起来。
“很苦的。”
邢枫无奈道,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苏梅溪眯着漂亮眼睛,像是个玩恶作剧的孩子,嘻嘻笑了笑,眨巴着眼睛俏皮道:“我喂你喝水。”
“啥?”
邢枫有些纳闷。
然后他就震惊了。
苏梅溪自己喝了一大口水杯中的水,鼓着嘴巴,脸色似乎有些羞涩红晕,然后低头,嘴瞬间吻住了的嘴巴。
邢枫眼神呆滞了,下意识的舔了舔苏梅溪的嘴。
又苦又甜。
邢枫顺着苏梅溪渡进来的水将药咽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嘴唇才猛然分开,苏梅溪悄悄娇.喘,媚眼如丝,眼神中满是迷离的神色,她看了邢枫一眼,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角,妩媚兮兮道:“还喝水吗?”
苏梅溪眨巴了下眸子,似笑非笑,眉眼妩媚,犹如一只在诱人犯罪的狐狸精。
啥?啥玩意儿?
邢枫睁大眼睛,沉默了片刻,猛然鸡啄米一样头道:“想。”
苏梅溪猛然伸出一只白生生的手,使劲捏住了邢枫的鼻子狠狠摇晃,羞怒道:“你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