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稷这新的一辈子里,第一次是离开了他爹他娘,而且,还是在他这么小的时候。小到了什么程度呢,就按年纪来讲,现在是康平七年的春啊。而这一年的秋,九月九日那天,司马稷的身体年龄,才满了三岁呢。
目前不过两岁半的司马稷,还是一个可爱的小豆丁。样子长得讨喜不提,就是那圆润的小身子,也是一个很让女眷们心疼的小福娃样。跟年画里菩萨身边的金童,可不是没两样嘛。
司马稷在悟化真人的身边,没有表现的太特殊,当然,也不像了普通的孩子,那是吵闹着要爹娘什么的。悟化真人一直在观察司马稷,那是眼中更是若有所思啊。
最后,悟化真人只得承认了,这是一个不简单的小孩啊。
“稷哥儿,这个名字不错。你对皇宫熟悉吗?”入乡就随了俗的悟化真人是对司马稷说话时,更像了和蔼的长辈,那是关心了孙孙辈一样。一点都没了什么世外高人那等飘飘欲仙的风姿啊。
司马稷听着悟化真人这般讲后,是抬头望了这位一老人那位睿智的眼光,是回道:“真人要领稷去宫里吗?”这算是反问,还算不得直接的回答啊。
悟化真人对于司马稷眼上的那等认真神情,是笑道:“稷哥儿,怕去皇宫吗?”
皇宫,前一世里,司马稷待的日子,可不算短啊。说实话,那地方吗?他怕吗。司马稷在思考着这样一个问题。答案,是显而意见的,司马稷并不怕啊。相反,他正是向往着那一个地方呢。
毕竟,那里才能实现他的梦里。只有真正成了那里的主人,在这个天下,他才不用给旁人低了头啊。
司马稷这一辈子,并不想给人低了头。毕竟,就像是一只雄鹰,如果看见了辽阔的天空,怎么可能还愿意做了那地上的虫子呢?
那等仰人鼻息的日子,不会是司马稷乐意的。至少,司马稷能忍,可不代表了他的骨里,没有那种司马氏皇族血脉的骄傲。
那等骄傲,已经随着曾经的帝王生涯,是落在了司马稷的灵魂和骨子里。
“怕,为什么要怕?稷不怕什么,稷信自己,也信真人。”司马稷是肯定的回了此话道。见着这个神情的司马稷,那悟化真人是拍了一下司马稷的小肩膀,是笑道:“倒真不像一个孩子,可像一个青年了,有一种毅力的目光啊。”
司马稷听着悟化真人的话后,是笑了一下,算是回答。然后,他就是低了头,他总觉得这个悟化真人太过于妖孽了一些。有时候,司马稷觉得,他更需要了掩饰啊。毕竟,这个世间,司马稷只信了一话,那就是曲高和寡,未必真是好事。
屁股决定了脑袋,坐了什么位置,就拿了什么主意;上了哪个山头,就唱了哪首山歌呗。
司马稷没有回话,悟化真人自然不会再多了什么话。然后,这一回真人,是真领了司马稷进了皇宫,不光是见了康平帝,更是见到了司马卓。
康平帝还是那样子,一个越发的沉稳,一个越发意气风发的帝王。看着那样的康平帝,司马稷不能把这位帝王,和记忆里那个躺在了龙榻上,是否认了他这个继承人的帝王,想到了一起。
是啊,一点都不一样啊。
一个正是权势滔天,正要让万里东山知道,天下的主人是谁?而另一个,是垂垂幕年,已经老去了,只是残烛微光罢了。
怎么可能一样啊。
司马稷的心中,再一次的叹此话后,他是恭敬的站了悟化真人的身边,是听着悟化真人与康平帝说着话呢。
康平帝在说了一翻话后,倒也是一直注意些司马稷呢。是片刻后,笑道:“稷哥儿吧,这寿宁侯的次子?真人是盼着收一个宗室弟子?”
康平帝是随意一问,那悟化真人听后,却是摇了摇头,回道:“一场缘份使然,老道今生的徒弟缘,已经足了。可不管再添了因果。”
听着悟化真人这么一说后,康平帝是笑了笑,回道:“真人啊,还是这般谨慎之人。”
听着康平帝这等,算是不算赞叹,而赞了的话,悟化真人只是浅笑不语。康平帝也不在意,倒是招呼了司马卓,道:“既然是你的堂弟,这稷哥儿就由卓儿,你领着出去玩吧。朕与真人再谈几局。”
说是下了棋局,那司马卓自然是应了康平帝的吩咐,就是走到了司马稷的跟前,是准备领了这一位族弟,是出了这屋子。摆明了,很简单的理由,怕是康平帝有话与这悟化真人说了,不想有了旁人打扰。
司马稷对于司马卓的亲近,也没有拒绝。还真是跟着这位,去了侧殿里。
在那里,自有宫人给二人上了点心之类的小零嘴。这些,也算是司马卓哄了他眼中的小屁孩子司马稷了。
司马稷对于点心,还是没有客气,还真是尝了一些。随后,更是指着那个一直跟了司马卓身边的小宫人问道:“咦,她是照顾了殿下的吗?”
司马卓已经是正式的皇嗣,宫里宫外,可不是得称呼了一声殿下啊。
对于司马稷的问话,司马卓是瞧了一眼后,应道:“是啊,稷哥儿,是瞧着鸳儿这个宫女漂亮,是不是看着心里欢喜了?”对于面前的宫里鸳儿,司马卓还是挺喜欢的。毕竟,这个宫女,一直就是挺合着他的心意。
司马稷听着司马卓是说出了这个宫女的名字后,只是点了一下头,回道:“漂亮,不过,没姐姐漂亮。”司马稷是伪少年,他自然更知道,这夸了人,哪些人是能当着别人面多夸的。哪些,又是不能的。
至少,夸了他姐姐时,司马稷是一脸的大方。
而司马卓听着这话后,更是笑道:“稷哥儿的姐姐,也是司马氏的女郎,那是宗室的贵女,岂能不是国色天香。这鸳儿自然比不得。”
听着司马卓的话后,司马稷是拿了点心,边吃着边点了头。对于司马卓,司马稷表现的并没有太畏惧,原因嘛,也挺简单的。就是司马稷很清楚,司马卓的性子还不错,而且,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奴才。他一个小孩子,更是合了本性,只要不闹了人,怕是更讨了年纪稍稍大大的喜爱啊。
谁不爱一个天真的孩子呢?这个孩子,至少是无害的。
可事实嘛,从他自己的身上,司马稷也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孩子都未必真是天真的。这人生啊,总还得看了处在了什么位置上,有时候,小心些,更是多疑的,似乎人生路,走得能更长远一些。
“殿下说的对。”司马稷后面,还是拍了一记话,这一记话,他也是这般认为的。毕竟,这宫里的宫人,岂能与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能比的吗?更别提了,那司马萱儿也是他的姐姐,虽然,就是同父异母,可也是司马氏的女儿啊。
“你叫鸳儿,是鸳鸯的鸳儿吗?”在随后,司马稷又是问了此话道。那鸳儿是望了一眼司马卓,司马卓是微微点了头后,这宫女才是忙福了礼,肯定的回道:“回稷少年的话,奴婢的名儿,就是那个鸳儿。”
司马稷听着这话后,是望了一眼那宫女,随后,是点了一头,回道:“哦,是个好名字。”
可惜,就不是一个好命人罢了。
这时候,望了一眼鸳儿后,司马稷把目光,还是从司马卓的身上,移到了点心上。他是捏起了小点心,放了嘴里嚼着时,心中更多的在考虑,他应该提醒一二吗?
想了想后,司马稷摇散了这种损己利人之事。
毕竟,他曾经的帝王生涯里,已经不止一次的告诉过他,这是你送了人好处,可未必收获了好果子啊。有时候,人心,可真是难以预料的。
所以,司马稷还是大方的吃着点心,并没有多了话。他总觉得,这事情最后的结果,是便宜了他。
他又何必,假腥腥什么呢。毕竟,事情的由来也罢,开始也罢,结束也罢,与他无关,何不当个旁观者就好。
别人不知道他的冷血,而他本人,也是不在意的。毕竟,相做了帝王的位置,岂能心慈手软了。那个位置,看着位高权重,实则,是天下最冷心的地方。
因为,司马稷曾经坐过,所以,他更明白了,高处不胜寒。
“点心好吃,可稷吃饱了。殿下,稷想出去走走,外面天气好。”司马稷是指着外面的天空,指着外面花园子远处那开得灿烂的花朵儿,是提了此话道。
对于司马稷的提议,司马卓自然是没有拒绝了。
两人走了前面,后面是侍候的宫人。一路上走来,那司马卓还得走得慢悠悠的,毕竟,司马稷小了他好些岁,人的个头,实在是小了一些,步子自然更是小了许多。所以,这一大一小走了一条道上,就总得司马卓慢些,司马稷跟着才不会那般吃力。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