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头妖马拉车而行。
即便以钦天监的底蕴,养出八头妖马,也属极为惊人,秦先羽此前也未料到,钦天监暗中竟还隐藏着这些不为人知的底气。只是想起九重门后的道都金龙,秦先羽便即无言。
八头妖马俱是神骏良驹,而这辆马车大如房屋,几乎把整条街道都占据,只是有朝廷兵马在前开路,倒也一路顺畅。
出了京城后,开路的这队兵将,便即归去。
袁守风走出马车外,随手一挥,缰绳断裂,淡淡道:“你们自行回去。”
八头妖马一起点头,仰天打个响鼻,慢悠悠往京城而去。
秦先羽有惊愕之感。
无马怎拉车?
只见袁守风拍了拍衣摆,缓缓上来,道了声:“起。”
身周颤了一颤。
然后,便有升空之感。
秦先羽眼瞳微缩:“这辆车在升高?”
嗡!
一声低颤,车辇升入高空,颤了一下,便即冲入云层之中。
秦先羽撩起车帘,便见云雾迅速掠过。
8,前方有飞鸟横过,被车辇一撞,立成齑粉。
速度越发快了。
声音轰隆作响,如滚滚天雷。
车中除袁守风,秦先羽等龙虎真人外,其余八位道童,俱都脸色苍白,捂着双耳,露出恐惧之色。
这八位道童都已修成气感,远远未能凝结真气,此刻在这等噪音之下。俱都露出痛苦之色。
嗡地一声颤鸣。
秦先羽明显看到车窗外崩出大片白光雾障。
一切俱寂。
所有声音俱都消逝。只剩寂静。
“那是音障。”司空先生微微闭目。说道:“这辆车速度太快,撞破大气,而气流无法逃逸,尽被撞爆,因此便有气爆之音。而此刻辇车速度已超出声音速度,这些气爆之音,都被甩在身后,我等无须受此袭扰。”
秦先羽倒吸口气:“快于声音之速?”
辇车撞破大气。而气流来不及逃逸,便即撞得爆开,就有极大噪音,轰隆如雷。然而当辇车撞破大气,噪音响起之时,这辆车已经远去,而身后声音传来,赶不及辇车之速,故而噪音都被甩在身后,车中便是寂静。
钦天监先是有山河观仙图。内里山河有无穷机缘,藏有仙法。而又有青衫秀士,眼力极高,以往定是仙人。除山河观仙图外,又有九重门,后方藏有一头异龙,名作真空烈焰道都金龙,虽不知其道行如何,但此龙必然已是仙家级数。
如今,又有一架速度极快,连声音都追之不及的辇车?
秦先羽眼中骇然未定。
袁守风微微闭目,凝神静气。
而司空先生并未开口。
周主簿翻阅书籍,不为外物所扰。
秦先羽有心询问,终是作罢。
知晓此事牵扯仙宝,非同寻常,钦天监这三位明显知他心中疑惑,但都无意开口,秦先羽便只得按住心中疑惑,不去理会,心中暗自道:“难怪放走了那八头妖马,原来八马拉车只是掩人耳目,而这辆辇车根本无须拉动,足能升空飞行,快于声音之速。”
此刻,车厢中其余八位道童,也都逐渐恢复。
龙虎山一行,只有龙虎真人才能前往,但一路之上,也须有人在旁服侍,许多琐事杂事都该有人,而这八个正是来服侍他们四位龙虎真人的道童。
钦天监三位大人都不曾给秦先羽介绍八个道童,只因秦先羽已是龙虎真人,地位尊贵,而这些连真气都未曾修得的小道童,自然不足挂齿。
但秦先羽倒是仔细看了下,这八名道童,皆是钦天监五官正的弟子,其中有三人带着“秋”字令牌,乃唐玄礼门下。而另外五人,三位佩“春”字令牌,两位戴“夏”字令牌。
“冬官大人门下,似乎仅七姑娘一人而已。”
秦先羽见三位龙虎真人俱是闭目养神,心想定然是要前往龙虎山观礼,该养足精神,才得机缘造化。
于是秦先羽也都闭上双目。
那八名道童能够被派来服侍真人,都是十分机灵,待得脑袋剧痛过后,略加适应,便都起身来,在车厢内忙碌,不敢偷闲。
车厢大如房屋,内中宽敞,装下二三十人亦是绰绰有余。
秦先羽运转紫府神庭混元祖气真诀,同时服下一粒从天尊山得来的宝药,能增长真气修为,效用不亚于玉丹灵液。
体内五脏六腑的伤势已经痊愈,而苍龙白虎俱都苏醒,而修补根基也不在一时,此刻便先恢复真气。
其实一路从丰行府驾风,往京城一行,路上秦先羽亦是口含灵液,运功修行。虽然正在驾风,消耗真气,但禁不住玉丹灵液奇效,恢复极快,消耗的真气可忽略不计,而体内真气渐渐增长,如今已恢复大半。
龙虎山不知位于何处,既然要动用仙辇,超出声音之速,恐怕路途遥远。
秦先羽略微盘算,希望自身能在到达龙虎山之时,把体内真气恢复至巅峰鼎盛之时,到那时,便是货真价实的龙虎真人,一位降龙伏虎的人物。
当秦先羽功行一周天后,正要继续运功,便见对面袁守风睁开双目。
袁守风平静片刻,淡淡道:“钦天监把持秩序,把道法隔于世外,你有何想法否?”
秦先羽怔了一怔,随后认真思索,才道:“对于百姓而言,自是大善。对于修道人而言,便有些约束。”
袁守风笑了笑,说道:“传闻天地之间,曾有道法传扬,世人皆可习练,但你可知当时情景?”
秦先羽露出惊愕之色,道:“还有这种事情?”
“典籍记载,做不得真。其实不论真假,我钦天监每一个弟子,都该翻阅此卷,这是祖上传下的规矩。”袁守风淡然说道:“在那种时代,人人皆可修道,但修道人数量太多,便难以管束,全无规矩,弱肉强食,须知修道人道术通玄,一旦动手,惊天动地,似我等龙虎真人动手,波及甚广,寻常罡煞或练气修道人若是受了波及,便是一大片死去,而修炼未成之人自不必说,都是无辜受灾。天地之间,山河屋舍,亦是支离破碎。”
秦先羽眼中露出异色。
袁守风微微闭目,说道:“钦天监把控秩序,要的是一个朗朗乾坤。”
秦先羽隐约觉得有些讶异。
袁守风何以要提起此事?
秦先羽从不觉得钦天监行事有何错误,不过只是把俗世朝廷对寻常百姓的约束,搬到了修道人的身上,加以约束,减少恶事,隔绝修道之事则是杜绝源头。对于这事,秦先羽虽不曾想得太深,却也足够理解。
可袁守风再提此事,便有些不同的味道。
秦先羽目光一凝,再度打量袁守风。
只见袁守风一身青灰衣衫,貌似六十来许,初时看去便像是满身灰尘,但仔细看去,却发觉他身上一尘不染。
尽管袁守风似乎没有什么架子,有些容易亲近,更如常人一般欢声谈笑。但秦先羽从来不曾看透这位钦天监的首正先生,大德圣朝的国师大人。
袁守风从来都在迷雾之间。
秦先羽心中稍沉。
轰隆隆骤响。
这是辇车撞破大气的声音。
辇车速度降了下来,不再是超出声音之速。
龙虎山到了?
袁守风说道:“龙虎山还远,这里是大德圣朝边界,前方山内有座小村,暂且歇脚。”
这才驾驭辇车飞起不足多久,竟然过了数千里路途,从京城而来,此刻便到了大德圣朝边界?秦先羽暗自吃惊,但听袁守风说要歇脚,不由升起一股荒谬之意。
辇车才飞了多久?
而龙虎真人除非斗法剧烈,平日里何来疲累之感?
歇脚?
秦先羽愈发觉得这位国师大人,行事诡秘,非是常人所能揣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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