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玉这般说后,赵允壤只是苦笑。毕竟,赵允壤只是一个儿子,他对于雍王除了嘴里顶两句话外,还真不能有什么旁的解决办法。那雍王府,赵允壤至多就是不去罢了,只是,赵允壤会为他的亲娘心疼,更会为他自己心里受伤。
无爱无恨,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总是难的。人活在世上一辈子,哪能没有了半分的情绪呢?至少,赵允壤是做不到的。正因为做不到,赵允壤才会在死心后,仍然对于雍王的某些举动,那是心中跟累了一层一层的伤痕一样。
“父王的偏心,我早已经知道。我也告诉自己,那些东西,心中不求也罢……”赵允壤这般回了话,然后,望着任玉担心的神色,安慰的笑了起来,回道:“已经无事了,我想通了。”
赵允壤这般说,任玉只是笑了笑,当是赵允壤真想通了。毕竟,就算是夫妻,有一些独立的空间,还是要留给枕边人的。任玉不想让赵允壤窒息。所以,任玉在开解之后,也只能让赵允壤自己慢慢的沉惦了心中的想法。
当晚,赵允壤自然是得去参加了晚宴,任玉叮嘱了赵允壤少喝些酒,酒过量伤身这等话后,就是不再多提了。赵允壤应了,就是去参加了皇家的晚宴。
这等晚宴,宗室的所有子弟也罢,长辈也罢,只要是皇族中人,那就是少不了的。赵允壤去的时候,自然是瞧见了不少熟悉的人。他与一些长辈们见了礼,算是打过招呼后,就是悄悄的走到了一张布与大殿柱后的小桌前。
这地方位置不错,赵允壤在这里的视界很开阔,能见着宗室们的谈话。宗室之中,自然也是分了小圈子的,毕竟,大家的地位有些关别,所以。就是围着说话时,也是分了等级。
雍王到了时,赵允壤瞧见了赵允吉,赵允吉跟在了雍王的身侧,瞧着那二人的爷慈子孝,这等场面实在是让赵允壤瞧见后,有些眼神变了。不过,他到底是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是起身上前。给雍王去见礼。
说白了。雍王是赵允壤的亲爹。赵允壤就是再心中与亲爹不对付,这面子上的情,还得认了。要不然,儒家一个父父子子这等观念。就能坏了赵允壤再多的前程。这天下里,除了帝王和皇宫外,别的地位,只要是一个男人,就不能不依这一套儒家的规距。
赵允壤还想在朝廷里发展,所以,在外人面前,他就不能坏了声名。
“儿子见过父王。”赵允壤给雍王见礼,雍王倒是瞧了一眼。摆手应了一下。不过,雍王的脸色不太好。说到底,对于这个嫡长子,雍王压根儿就不想摆个好脸色。
雍王没个好脸色,赵允壤也是认了。说到底。雍王不喜他,这是摆了明面上,好歹在丢了赵允壤的脸面同时,也是给赵允壤挣得了不少同情分。至少,在景成帝那里,就是得了不少的怜惜。
“大哥,您今日怎么没有回王府?”赵允吉这时候在旁边,是欢喜唤了赵允壤后,又是问了此话道。这话,从赵允吉的嘴里出来,赵允壤真觉得这个弟弟有些“天然黑”的本事。这不,旁边的宗室瞧着他们一家子,眼神就是有些变了。
赵允壤心中苦笑,他怕是在大家伙眼里,还真成了有错处。要不然,这中秋佳节,为何不回了雍王府?
赵允壤心中这般想,可在他跟雍王撕破了面皮时,他就没有想给雍王府留了半点体面。所以,赵允壤是冷莫的回道:“我这个儿子,还是不回雍王府的好。毕竟,父王都发话,传门让传信儿,不想见着我这个伤眼的。我又何苦在此等佳节,去了雍王府,是打扰了二弟和你母妃,还有父王一家人的团聚呢。”
赵允壤这话一出后,凡事听着这话宗事,都是静了下来。一时间,倒是有不少的目光,是注意着这父子三人。
“儿子来时,许是受了风,不打扰父王和二弟的忙碌,儿子先告辞。”赵允壤说了话,就是给雍王拱手作礼,然后,回了他先前坐的位置。
瞧着赵允壤离开,赵允吉就是想唤了话,他只道了一声“大哥”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时,雍王是发话了,让赵允吉跟着他离开。
雍王是亲王爵,那坐的位置自然是靠着景成帝不会太远的地位。至于赵允壤嘛,就是一个白身,自然是离得远了些。
赵允壤离得远了些,赵允吉瞧着,还是晃住的端了杯子,与赵允壤做了礼。赵允壤瞧见后,只是低了头,装着没看见。
这一场晚宴,在景成帝最后到来时,就是开始了。
说起来,除了景成帝表演一翻外,不外乎就是宗室聚一聚,乐一乐罢了。赵允壤在晚宴结束后,就是告退了。比起这宫里的一行,赵允壤更是想念了宫外的妻儿。说白了,这宫里于他而言,就是一个过客罢了。
赵允壤在接下的时日里,倒是用些办着景成帝赐下来的差事。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让赵允壤万万没想到是,他被三皇子赵佑垆因为活佛一事,因为二人共同办过差为由,强拉着去了京城的花坊。
京城的花坊,还是三皇子赵佑垆去的地方,那自然是高档雅致的。
三皇子赵佑垆瞧着赵允壤坐了花粉堆里,身边的美人儿再美,也是没有动了半分心思的样子。就是笑了,道:“堂弟,可是这些庸脂俗粉,入不了堂弟的眼?”
对于三皇子赵佑垆的话,赵允壤自然不会应了,所以,他是回道:“非也,只是一时无心,挂着堂哥要相寻问的事情?”
赵佑垆是借着活佛的事情,赵允壤不能得罪了这一位皇子,自然就是不敢出了头。毕竟,他二人确实也一起共事了。所以,赵允壤没拒绝成了三皇子赵佑垆的这一回厚脸皮。
“继续堂弟这般说,我也是给堂弟透的话。我就是拿着那事情当由头,是真心想与堂弟结交啊。”赵佑垆说着这话后,赵允壤只是笑了笑,他回道:“我是一个小官,也没啥大本事。堂哥,你的话,我可担不起……”
赵允壤本来和赵佑垆是说着话,两人话中有话时,那花坊中间的大大台面上,是出面了几位翩翩起舞的少女。这时候,悠扬的琴声是传来。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这时候,一道歌声传来,这声音,赵允壤听着份外的耳熟。所以,赵允壤的眉头,是动了动。
“这女子……堂弟动心了?”一直注意着赵允壤脸色的赵佑垆是突然来了兴致,问了此话道。赵允壤摇头,回道:“似乎听过些女唱曲。”
赵允壤这般说,赵佑垆这位三皇子是哈哈笑了起来,一边拍了手中的折扇,一边说道:“原以为堂弟不解风情,原来却是同道中人……”
“这一个女子,听说是庆天府道的花魁。可惜了,名花有主,是那庆天府道李解元的入幕之宾。现在,可是卖艺不卖身了……”三皇子赵佑垆说了此话后,脸色还是变了一下,道:“若不是那个李问虚,瞧着在圣上面前站稳了脚跟,区区一个花魁,便是送了堂弟解解闷又何妨?现在因为中间隔了人,一时间没摸清楚了这个李问虚的来历,倒当了动了这个花魁……”
在三皇子赵佑垆看来,也是那个李问虚走了狗屎运,居然入了他父皇的眼。若不然,赵佑垆对李问虚这个小小的解元,可没有半分瞧得起。
说白了,这等天之娇子的眼里,李问虚算不了什么?真正在意的,是景成帝的意思。景成帝是谁?那是众生万民的天子,那天子身边的小猫儿小狗儿,也是比一般的贵人更重要啊。
便是有着这么一个靠山,三皇子赵佑垆是不想与那个李问虚对上了。
“庆天府道的花魁……”赵允壤说了此话后,脸色是变了一下。他心中虽然猜测,但是,他还是希望他是猜测错了。毕竟,赵允壤不想把曾经的童年玩伴,曾经的青梅竹马,想得太难堪了。
赵允壤想是这般想,便是拱手,对三皇子赵佑垆说道:“我这时候,倒是对这一位花魁,好奇起来?这在庆天府道,咋突然跑来了京城?莫不成真是追着那位李解元,这是千里之遥?”
“……若真如此,这位花魁,倒是深情。也不晓得那李解元,是不是惜花之人。”赵允壤嘴里这般说,心底就是叹息。
“堂弟好奇,咱们去瞧瞧?”三皇子赵佑垆是指着下面,对赵允壤突然说了此话道。赵允壤听得三皇子赵佑垆这般讲,笑道:“堂兄相邀,岂能拒绝……”
二人说罢话后,就是起身,从阁楼之上的小雅阁里出来,然后,站了那二楼的廊道之上。远远的,望见了舞台之上,那坐了中央是抚了琴的女子。赵允壤是心中明了,他没认错了人。确实,这一回来了京城的花魁,就是苏媚儿。这个曾经的童年玩伴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