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再近前一些些,它的手掌轻轻向下一拍,柳思健就完了,彻底完了!
但他不是软性子,为自己的任性而感到后悔,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将心一横,做了最坏的打算:“完了就完了吧,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他张大嘴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是柳思健,柳思健就是我!”
说完,他闭上了眼睛,等死,没错儿,他就是在等死了!
他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他反抗了,并且拼尽了全力,然而,毫无意义!
然而,笑声又响起来了,它发出的,他听到了。他由此知道,他还没有死,他还活着。与此同时,面前突然一轻,一直威逼着他的那大山一样的压力没有了,是撤去了!
他身形一抖,跪在地上,一大口鲜血再次喷出来!
而后,他扑通一声,趴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他醒来之时,发现躺在床上。绿衣在旁边照顾他,见他睁开眼来,慌忙凑近身来,问道:“柳兄弟,你好些了吗?”
柳思健微微点一点头,说:“我没事,不用担心!”
“是魔尊救了你,知道吗?”她接着说道。
柳思健不禁瞪大了眼睛,他确实没想到它会救他。“是嘛!”他说着,开始用眼睛在屋里搜寻,是要找魔尊,向它表示感谢。
当然要感谢,感谢它的不杀之恩,还有救命之恩!
他心里清楚,以他所受的伤势来说,如果没有魔尊出手相救,他是万难清醒过来的。
绿衣看出了他的意思,说:“你不用找了,魔尊此时不在屋内!”她让他先静养一会儿,说是魔尊嘱咐她的,因为不如此,他的伤势便不能很快恢复!
柳思健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大碍,于是,就说:“大姐,我没事了!你给我说说我们怎么会在这里的事情吧?”
绿衣见他神思清晰,脸色红润,心里暗暗赞叹魔尊药力的神奇。
她说他受伤昏迷倒地之后,她挥起雪饮刀,一跃而起,在空中就向它攻过去。可是,它却退了,退回到十米高空之时,黑影一闪,出现人形。
一个男人赫然出现,只是少了一条右臂,不过停滞在空中的那条胳膊,正好飞到了他的面前,只见他将右肩一抖,那条胳膊便对接到他的右肩上了!
此时,他转过身来,不是背对她了。他是一位老人,鹤发童颜,长髯若雪,飘舞至腹。随着他的转身,他缓缓降落到地上。
她一击还未发出,见胳膊退回,便不理它。她跃到柳思健面前,抱起他,叫道:“柳兄弟,你怎么样?”还能怎样,他口鼻流血,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为了从地狱里救回恩师,她才和他用双修之法进入魔界,好增长神通、法力,打败百世老魔,如今,神通、法力增长了一大截儿,二人联手,对付老魔,胜算很大了,然而,柳思健却被这黑衣人打成重伤!
不行,她不能善罢甘休,她要跟他拼命。活着,别说还不知道怎么走出魔界,即便走出去了,魔剑双修的功法也无从施展,救回恩师,也不可能了,因此,倒还不如死了!
想到此处,她放下柳思健,眼睛里燃起复仇的火焰。她右手狠劲儿一个握抓,雪饮刀已然在手。她感觉到黑衣人的方位和距离,就一刀向他劈去。
她的神通、法力也是大有进步的,不容小视。只见雪饮刀划出一道银白色的光环,不偏不倚,正向他头顶百会穴攻去。
若是普通人,万无逃脱之理,不被当场劈成两半儿才怪哩!然而,他却理也不理,动都没动一下,只是嘴角浮出了一丝冷笑。
虽然被雪白而又浓密的胡须遮盖,看不到那一丝冷笑,但是,他的右嘴角处的胡须,明显向上扬了一扬,不是嘴角因冷笑而抽动,怎会如此?
雪饮刀划出的光环,击中他的百会穴,发出咣的一声脆响,犹如砍在生铁上。他纹丝没动,而她,整个人都因此被震起一两米高,然后,重重摔在地上。
雪饮刀脱手而飞,摔在地上,发出当啷的一声响。她立时惨呼出声儿来,因为两手虎口处,以及手腕儿处,剧痛难忍,被打断了似的。
黑衣人尖啸一声,起在空中,向着他和她扑来。柳思健昏迷不醒,毫无所知。她虽然还能再躲,但是,却横下心来,不再躲了!
神通、法力跟他是天差地别,勉强争持,只会自取其辱,不如乖乖就死,来得痛快了。何况,是跟柳思健死在一起,也可算是一种愿望的实现了!
虽然违背了对妹妹冯玲儿的承诺,但此时此刻,她又能如何呢?
但是,黑衣人并没杀她,也没杀他,而是,两臂扇处,扇起了大风,就把他和她刮进了北方的一间屋宇里。
她是摔在地上,向一边滚去,眼看撞在墙上,两脚蹬出,以脚触墙,借这一触之力,一个倒翻,立在地上。
柳思健是躺在她前面三四米远处,黑衣人左手捏住他的腮部,让他的嘴张开,右手就将一粒褐色药丸塞进了他的口中。
绿衣看出他是在给他疗伤,顿时心生感激,于是,躬身施礼说道:“多谢前辈救助!”还觉得不足,话未说完,她已双膝跪在地上。
黑衣人何等修为,不会感觉不出她做了什么,但他仍然专注于给他治伤,并未回头看她。不过,却有一粒物体飞来,她扬手接了一看,也是一丸药丹,红褐色。
“你同样受伤不轻,还是吃了它运气疗伤的好!”他只专注于面前的他,此时是开始在他的浑身做着近似于推拿一般的动作。
只是,双手没有接触他的身体,离他的皮肤有十多公分高。就在这么个距离,在他全身来回游走。掌心发出一种乳白色的气体,一经发出,便透过柳思健的衣服,直入其身体。
“我无名魔尊守卫此山时日久矣,各型各色人等,不知见了多少。像这小子如此倔强、如此不要命的,却还是头次见到哩!”他说着,似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不过,两手在他身体上的运行,却并未因此受到任何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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