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的活儿,最大的特点,就是繁琐。可能不累,或者说不算很累,但是赶到吃饭时候,一定不能闲着。
柳思健还是刷洗锅碗瓢盆,就这样,一整天又过去了。
再一天到来,前面大堂里出了事情:无人记菜谱了。一直记菜谱的那个家伙拉肚子,请假,不干活了。但这只是表面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他想涨工资,然而,老板没有答应。
他心中有气,于是借机罢工,向老板施加压力。
老板没奈何,只得自己来记菜谱,又要算账,忙得不可开交了!
柳思健刷好了碗碟儿,就忙着往大堂里送饭菜。见老板来回跑,便问道:“掌柜的,你这是怎么了?”
老板没好气的道:“还不是那个大老王,拉肚子了,不来干活儿,菜谱没人点了!”小赵他们都不识字,故此帮不上忙。
柳思健道:“掌柜的,我来记菜谱吧!”
老板终于回过神来,叫道:“着啊,你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读书识字的!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可也真是气糊涂了!”便赶紧将菜谱交给了柳思健。
对于柳思健而言,胜任这个活儿,绝对是小菜一碟。
刷碟子洗碗的事情,他就不再做了,专职在大堂里记菜谱了。
这是他所愿意的,由于没有干过活儿,手上皮肤是很嫩的,经受不住油水的侵蚀,他手上的皮肤都开始皲裂了,相当难受。
换了这记菜谱的活儿,不仅更加轻松,手部皮肤好了,整个人都轻松,可以来回走动,而不必只是蹲着、坐着了。
不知不觉间,十多天过去了。这天将近中午,一位客人进来了,戴着斗笠,斗笠之下,又有一圈黑纱遮住了面庞。
“小二,在哪里?”她喊了一声,是位姑娘,面容看不到,但是,娇嫩的声调,还有修长、纤细的身形,还是暴露出了她的本来面目。
柳思健正在西边那桌记菜名,听到叫声,立即答应道:“来了!来了!”话未落音,人已赶到,带笑问,“客官,您要什么?这是菜谱,请您点菜!”
斗笠之下,伸出一只白嫩的右手,接了那菜谱,摊开在桌上,看起来。
但是,黑纱显然遮挡住了视线,她只好用左手撩起了面前那层黑纱。菜谱看得清楚了,她用神地挑选起了自己爱吃的菜。
然而,她的左手却暴露在了柳思健的眼下,柳思健一看到,顿时就傻了眼。倒不是她好色,看见这姑娘的白嫩如玉的手,失魂落魄了!
而是,这姑娘左手的无名指上,竟然戴着一枚戒指。鸽卵大小,绿莹莹的,这不是雷电戒指中的阴戒指,又是什么?
“玲儿!”柳思健只觉浑身热血上涌,心跳加速,他忍不住叫道,“玲儿,是你吗?玲儿!”叫着,竟然揭去了姑娘的斗笠,而用两手抓住了她的两臂!
姑娘大吃一惊,大声叫嚷道:“非礼呀!非礼!”那一双玉手,便在柳思健的胸脯上,捶打起来。
虽然看上去弱不禁风,打在身上,还真是有些疼,柳思健由此知道这姑娘是会武功的。
这姑娘一叫嚷不当紧,满大厅用餐的客人,全都看过来,充满了惊疑,那意思是在说:“这小二一直都好好的,不成想却是个色鬼,一见到姑娘,就原形毕露了,居然要在光天化之下,就行调戏非礼之事,实在可恶!”
有几个年轻力壮的,瞪起眼来,颇有愤愤不平之色了!
老板也看到了,赶紧跑上来,拍了柳思健一巴掌,骂道:“臭小子,干什么?还不撒手?这位姑娘可是我们尊贵的客人!”
柳思健醒悟过来,此时再看,这位姑娘果然不是冯玲儿,相貌都不同。虽然也有几分姿色,也颇为可爱,但是跟冯玲儿一比,立时就逊色了一大半儿!
斗笠揭了下来,看得清清楚楚,哪里会有错?
柳思健顿时傻眼了,“怎么回事?难道是我太思念玲儿,眼睛出现了幻觉?”他在心里思想着,呆愣在了那里。
老板却又拍了他一巴掌,喝命道:“只管呆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向这位姑娘道歉!”
柳思健慌忙抱拳,躬身施礼,道:“在下鲁莽,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海涵!”
老板为了平息众怒,接着宣布道:“各位受惊,实在是我们不好!为了弥补我们的过错,请姑娘爱吃什么,只管点来,一律免费!”
这位姑娘却恨恨的瞪了柳思健一眼,一把夺过了斗笠,仍旧戴在头上,悻悻的去了!
老板松了一大口气,事情终于过去了。本待要骂柳思健一顿,当着众多客人的面,又不方便。只好拿眼睛逼视着他,怒声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干活儿!”
柳思健答应着,走向厨房,去报菜名。
他往后边厨房里走,耳内却传来一个男人浑厚的声音,道:“唉,老板,这下你们可是惹了大祸了!”
“哦,怎么了?”老板问道,语调中显出了几分畏惧。
那浑厚声调的男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黑胖大汉,就坐在南边靠窗处,点了一盘糖醋鱼,要了一壶高粱酒,正在慢慢的吃喝。
不用眼睛看,柳思健就知道他,因为他要的酒和菜,都是柳思健给记了,传报的。
黑胖大汉不答反问道:“知道近南镇上的章秃子吗?就是外号叫做章白虎的?”
一听说章白虎,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忍不住问道:“怎么?刚才那位姑娘,莫非是章白虎的亲戚不成!”
黑胖大汉瞪起眼来,加了声调,道:“亲戚?确实是他的亲戚,不是别人,正是章白虎的亲妹妹!”
众人“啊!”的一声惊叫了起来,但是,随即又想到一个问题,便又问道:“章白虎的大名,莫说是在近南镇上,就是在这里,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只是,他一向对家里女眷管理甚严,外人一般是见不到的。你又怎么会知道刚才那位姑娘是章白虎的妹妹?”
黑胖大汉哈哈一笑,又灌下一口酒,乘着酒兴,道:“章白虎治家严格,他家的女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的确没人轻易就能看到!不过,我却有幸见到了,而那次见到的就是她!”
用手一指门外,就是刚才那位姑娘赌气离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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